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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末推異神話

第一章第六節(jié):否決邏輯之落幕

世紀末推異神話 想象翔不是翔 2099 2019-06-01 23:58:41

  從進入這個空間的一開始,我就不斷地從他的大腦那里得到許多繁雜的信息。僅靠人類的大腦根本沒法一下子承載那么龐大的信息量,要不是因為空間的主人篩選了最關(guān)鍵的片段傳遞給我,我恐怕會因為信息塞滿大腦而猝死在這里吧。

  大腦各處無不充斥著空間主人的過往,依靠這些記憶,我總算是想起來一些重要的事。

  七年前,我擅自以事務(wù)所的身份接受委托,委托的內(nèi)容說來也奇怪,居然是處理骨灰盒被盜這種聽上去帶有一絲詭異氣氛的事件。

  “如果你找到了偷竊骨灰盒的人,請你不要把他的身份告訴其他人?!?p>  從那名中年男人的話中可以分析出來,他多半得知盜竊者的真實身份。待到后面我抓到那名“兇手”的時候,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不過那都已經(jīng)是后話了。

  記憶中,那名年齡比我小七歲零三個月的“兇手”無父無母,但這并不代表他度過了悲慘的人生,事實上,他獲得了遠超其他小孩能得到的關(guān)愛。而他為了逃避兩名至親之人離世的現(xiàn)實,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盜竊事件。但換位思考一下,這件事真的能分得出對錯嗎?

  作為一名旁觀者,我不能隨意評判他的行為,畢竟年輕時候的我也曾跟他一樣不斷犯錯。

  可以說,我和他就是鏡子的兩面。

  曾經(jīng)的我不止一次問過自己,逃避究竟能得到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改變不了。

  或許很殘酷,或許對于一名無父無母的孩子而言,要讓他承認這種事極其殘忍。但經(jīng)歷過許多相似事件的我比他明白,模糊地意識到真相,那是比無知更痛苦的事。而痛苦雖痛苦,可知曉事件的真相總比被一直蒙在鼓里要好上數(shù)百倍。

  感性的思考轉(zhuǎn)變?yōu)閮?nèi)心的共鳴,我盯著對方端正的鼻梁,在百般思慮下說出這句話:

  “我完全明白,深深理解你的心情?!?p>  或許是自以為是,可我必須要把這些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作為半名偵探,我要將事情追究到底;作為一名成年人,我要把自己多年以來的處世經(jīng)驗告知給正值年輕的對方。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在將我連珠炮般的勸告全盤接收后,他還打算詭辯,“我,從小無父無母,我,根本沒有感受過來自父母的疼愛!”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不遵從內(nèi)心情感的思想大概已經(jīng)抵達末路了。

  “我是......一名孤兒,是不被同學、老師、以及這個社會所待見的,孤兒......”

  “真可笑?!?p>  根本沒有引起他人的共鳴,如此低端的“求饒”方式還妄想博得我的同情?

  耐性逐漸被消磨殆盡,我望了眼云霧對半的天空,覺得是時候該結(jié)束這場鬧劇了。

  “孤兒?縱使如此,那又如何?”

  “你以為你至今為止活下來,是依靠誰?你以為你至今為止收獲的,是誰的愛!”

  心率提升,分貝增高。

  “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比你慘的人比比皆是。正如‘謎’的泛濫,悲劇的泛濫也不見得比喜劇要差多少。你——鞏圭!是懷揣著他人的愛意成長到現(xiàn)在的地步,不管如何,你都不能有逃避的理由,給我記住這點,小鬼!”

  伴隨內(nèi)心的情緒高漲,我大力掀開棋盤,一腳踩中圓桌,將他的頭一把按在桌面上。

  “很痛。”

  簡短的發(fā)言聽上去不像是痛的感覺。而我,不打算搭理逃避者的發(fā)言,略偏執(zhí)地講出遵循內(nèi)心的話:

  “我啊,對這個世界毫無敬意。我認為自己經(jīng)歷過的悲劇,比你所經(jīng)歷的,要嚴重無數(shù)倍。”

  “不管是誰,都有在這個世界里立足的權(quán)利,哪怕是你也不例外。這一點,我敢保證。所以——給我振作起來!鞏圭,現(xiàn)在的你正值花枝招展的年紀,不去大學邂逅各種漂亮的女生,算得上什么男人!”

  “半小姐!”

  鞏圭的叫喊稱不上震耳欲聾,不過也足夠蓋住我的雙耳。

  “如果我想追求比自己早七年出生的女性,你覺得要怎樣才有可能做到?!”

  呵。

  我笑了。

  笑的很大聲。

  依舊被我的手壓在身下的小鬼居然說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話來。年輕人總是會把內(nèi)心的想法放大到夸張的地步,所以我本來也沒有深究的想法。

  可轉(zhuǎn)念一想,偶爾認真對待也許不是壞的選擇。

  “我想想,首先,等你考上信歌大學再說。”

  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玩笑,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確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真誠的問答結(jié)束,原本締結(jié)的純白空間開始崩壞,如同玻璃殘渣的具象化記憶慢慢破碎,最后化為映照畫面的水泡。無數(shù)水泡浮于空中,就在我伸出另一只手去觸碰那些水泡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下的鞏圭已經(jīng)消失。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我凝視著空間的崩壞,接著在那股剎那間出現(xiàn)的昏厥感帶領(lǐng)下等待現(xiàn)實重歸。

  撐開雙眼,是熟悉的電風扇,上面不僅有許多凝聚的灰塵,還沾上了很難清理的蜘蛛網(wǎng)。

  “哎呀,怎么在沙發(fā)上睡著了?!?p>  我從沙發(fā)起身到廚房,猛然想起冰箱里面什么都不剩。

  “啊,真是麻煩?!?p>  我揉揉腦袋,又到了星期六慣例的添置物品時間。

  于是,我套上外衣,換好皮鞋,走出事務(wù)所。

  以破落的事務(wù)所為起點,我朝批發(fā)市場的方向走了十米,在晃神的同時停下腳步。眼前就是之前經(jīng)常光顧的早餐店,只不過如今接不到像樣的委托,自然也沒什么閑錢去照顧生意。

  但是,我像是忘記什么似的呆在原地,然后往早餐店里面探身。

  “嗯......真奇怪。”

  我走進面館,將雙人份的錢擺在柜臺上——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做。

  “嘿,偵探小姐,今天有空來吃飯啊。”體態(tài)渾圓的老板笑著擦拭菜板。

  “啊啊,是啊。”

  我點頭,實際上,這也是敷衍對方的低級手段。

  “兩人份的小面?!?p>  “好嘞,馬上來!”

  等到我馬上就要坐下的時候,自行車滾軸的聲響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瞪大雙眼的我循著聲響來的方向目睹那藏青色的身影從早餐店門口一閃而過。

  我明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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