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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山正飛雪

第八十九章 天道有輪回

關(guān)山正飛雪 君不見就不見 2004 2019-07-19 23:01:59

  地字營騎兵們見阿奴金一箭射中敵將,舉刀發(fā)出如雷般的歡呼。

  剛剛要整合成型的三兵團后軍,又一次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

  一部分士兵甚至連兵器都不再舉起,只求敵人能給一刀痛快。

  巴雅爾左手豎起鞭子,神態(tài)倨傲地指著三兵團后軍眾人,用生硬的華國語笑道:“投降,可保命。”

  回應(yīng)他的卻只有沉默。

  一位士兵已經(jīng)斷了一條腿,臉上也滿是血污,他左手拔出軍刀對著巴雅爾徑直奔去。

  他高喊道:“三兵團可死不可降!”

  巴雅爾輕蔑地冷哼一聲,對來人看也不看,撥馬轉(zhuǎn)身,慢悠悠如閑庭信步,朝己方陣中走去。

  阿奴金張弓瞄準(zhǔn)了那位斷臂的士兵,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這注定是一次悲劇的沖鋒,卻把士兵的勇氣詮釋得淋漓盡致。

  北夷人向來尊崇勇者,阿奴金弓箭之下亡魂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面對如此可敬的對手,這位神箭手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然而不是每一個北夷兵都像阿奴金一樣仁慈。

  沖鋒的士兵剛剛進入射程,阿奴金只聽身邊“嗖嗖嗖…..”地破空聲不絕于耳。

  四面八方的來箭將那人活活扎成了刺猬。

  士兵木然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袍澤戰(zhàn)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大口的鮮血堵住了喉嚨,最后只發(fā)出“咯咯”含糊地聲音,便一頭從馬背上栽落到雪地里。

  巴雅爾對副將道:“全殺,一個不留?!?p>  地字營的士兵們看著面前一個個孱弱的北境軍,就好像看見了無數(shù)的金銀財寶,巴不得飛過去摘下敵人的首級前去領(lǐng)功請賞。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顫抖著響起:“三兵團后軍聽令!”

  巴雅爾猛然回頭,不單是他,地字營和三兵團眾人也驚訝地向聲音發(fā)出的位置望去。

  中箭落馬的余凡此時又爬上馬背,他的眼睛里赫然還插著那根弓箭,箭的羽端正被他用右手死死抓住。

  眾目睽睽之下,余凡將箭鏃猛地從眼中拔出,鮮血瞬間將他雪白的眉毛和胡須染紅。

  這位老將痛得全身都在顫抖,卻未發(fā)一聲。

  余凡之后的舉動讓對面的北夷軍也為之膽寒。

  箭尖上的右眼珠在寒夜里還冒著熱氣,余凡沉聲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老夫先行盡孝,之后再為國盡忠!”

  言罷,他一口將眼珠吞了進去。

  巴雅爾不是沒有聽說過拔矢啖睛的典故。

  此等強悍之舉,既可見于華國猛將的列傳里,也流傳于北夷勇士的傳說中。

  但是,今日在陣前親眼所見,饒是巴雅爾一生殺人如麻也是膽寒不已。

  余凡的壯舉讓地字營的軍心突然有了一絲紊亂。

  借此破綻,三兵團零散的小隊終于與余凡部完成了匯合,擺在巴雅爾面前的再不是任人宰割的散兵游勇,而是一支士氣高漲的搏命之師。

  到了此刻,巴雅爾還在苦苦追憶:這位老將究竟是誰?

  他與北境軍打了大半輩子的仗,對面軍中的將領(lǐng),能打的、不能打的,他心中都有一本冊子,上面詳細(xì)記載了這些人的名字和作戰(zhàn)特點。

  他將這本“小冊子”在心里反復(fù)翻閱了幾次,也沒能將眼前之人與冊子里的任何記載相吻合。

  雖說不能完全吻合,卻還是有些似曾相識之感。

  巴雅爾拔刀發(fā)令道:“全軍聽令,生擒對面那個白胡子老頭兒,其余人等盡斬不留!”

  地字營全體士兵們“嗷嗷”怪叫著,向三兵團發(fā)起了猛攻。

  余凡內(nèi)心的激動已經(jīng)讓他完全忘記了疼痛。

  望著前方向他奔襲而來的巴雅爾,他心想:父親當(dāng)年在最后一戰(zhàn),看到的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景像?

  余凡再也按捺不住,他催馬已經(jīng)跑出了十幾步,才回頭向部隊高喊道:“沖鋒!”

  后軍將士們聞言,趕忙拍馬拼命去追趕余凡。

  余凡與巴雅爾離得越來越近,后者的五官、身姿在他眼里越來越清晰。

  父親戰(zhàn)死在巴雅爾手下,至今已過去二十載。

  當(dāng)時還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巴雅爾率領(lǐng)一千人在齊城郊外洗劫了五個村莊,奸淫擄掠,獲取金銀無數(shù)。

  就在返回北夷的歸途,他遇見了帶兵前來攔截的北境軍一軍一營的統(tǒng)帥,也就是余凡的父親余守國。

  當(dāng)時的北境軍沒有虎豹豺狼四營,一軍一營的兩千騎兵是北境軍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騎兵營之一。

  余守國是北境軍當(dāng)年出了名的悍將,打仗以身先士卒聞名。

  此次以優(yōu)勢兵力遭遇這支手上沾滿了北境平民鮮血的暴徒們,余守國當(dāng)然不會手軟,他朝著領(lǐng)頭的巴雅爾持戟率先發(fā)難。

  據(jù)后來逃回齊城的一營士兵講,余守國剛與巴雅爾照面,便被后者從手中撒出的黃沙傷了眼睛,最后被這賊人一刀砍成了兩截。

  每當(dāng)午夜夢回,他一次次在夢中夢見巴雅爾暗算父親的那一幕。

  父親一臉的不甘和憤恨,眼角不斷流出血淚,在夢中直勾勾地與他對視。

  每一次,余凡都被一聲凄厲地哀求驚醒。

  “兒子,為我報仇!”

  國恨,家仇,今日終于要有一個了結(jié),今日之后怕是再無這樣的良機。

  余凡死死地盯著巴雅爾的一舉一動,連一絲細(xì)微的動作都不放過。

  相距三十步,巴雅爾沒有動作。

  相距二十步,巴雅爾左手舉起了軍刀。

  相距十步,巴雅爾俯下身子將右手摸進馬鬃。

  相距五步,巴雅爾右手一揚,一把濃密的黃沙向余凡面門飛散而出!

  黃沙中,巴雅爾的嘴角咧出殘忍的笑容,左手揮刀直取余凡首級。

  然而,這一刀卻空砍了一個寂寞。

  黃沙消散,余凡的馬鞍上空無一人,在巴雅爾錯愕的目光中,這匹馬與他擦肩而過。

  一個嚇人的念頭從巴雅爾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大吼一聲:“不好!”

  巴雅爾剛要縱身從馬上跳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余凡突然在馬背上出現(xiàn),對著巴雅爾的背影攔腰一刀砍去。

君不見就不見

明天下午兩點,我的第一個試水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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