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哪有盡善盡美之事，二王子不必介懷。這一次戰(zhàn)斗，損失如何？”
提到這個，斯圖翰切倒是沒有太感傷：“跟西戎人對射的時候，死傷幾十個人。后來引來云海的蚊蟲，又損失一個百人隊。這會放火跟防護(hù)戰(zhàn)利品，又損失一個百人隊。架起來不到三個百人隊，跟戰(zhàn)果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三個百人隊，就是三百人的性命，在斯圖翰切的嘴里就跟三百個云海當(dāng)中的蚊蟲一般渺小。姜鐵心不是很喜歡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態(tài)度，不過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認(rèn)真的分析道：“三個百人隊，換來西戎的一整個補給車隊，倒是不能算失敗。更何況從戰(zhàn)略上來講，這一次斷掉西戎人的補給，就能夠大亂他們的節(jié)奏。淮恒侯可是一代英雄，得到這個機會一定不會放過的。能夠讓西戎人無法趁勢崛起，可是實打?qū)嵉拇蠊σ患５鹊交氐酵鯉?，遮天汗自然會有所封賞?！?p>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最大的封賞就是左賢王的位置，你都讓我推出去了。”斯圖翰切嘆了口氣，不過也沒有為此糾纏，而是下了命令，“全軍開拔?！?p> 一路回軍，倒是沒有什么可說的事情。無非就是姜鐵心跟斯圖翰切閑聊，姜鐵心說一些記憶當(dāng)中還記得的中州的事情，然后斯圖翰切說一些姜鐵心所不熟悉的北野秘聞。其余人是沒有資格參與兩人的對話的，只是跟在一邊保護(hù)他們而已。
等到接近王帳的時候，姜鐵心跟斯圖翰切說道：“眼下可以說大勢已定，沒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了。你自己去見遮天汗吧，我是沒有那個心思去應(yīng)酬。東胡畢竟是你們一家子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方便摻和。而且我跟你的關(guān)系，還是不要那么接近的好。否則萬一哲里都因為你而對我產(chǎn)生怨恨，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還害怕哲里都？”
“狐假虎威你不懂嗎？”姜鐵心笑道，“哲里都是東胡的大王子，有遮天汗在，誰能不怕他？而且他馬上就要變成左賢王，權(quán)勢更重，別人也就會更怕他。”
斯圖翰切聽到這個，忍不住嘟囔道：“他能上位，靠的也是你啊。”
“哈哈，斯圖你還記著這個呢?！苯F心笑道，“臨別之際，我再送你一句話。老天欲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p>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去吧，什么時候你真的懂了，也就粗通人心和謀略了?！?p> 斯圖翰還要討教，姜鐵心擺擺手：“能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沒說的，你還是自己領(lǐng)悟為好。有些東西，你現(xiàn)在懂了，未必是好事。什么時候自己悟透了，那東西才真正成為你的。對了，我這才出來一趟，也不能白忙活啊?！?p> “那是，哪能讓你白忙活。只是這一次劫的是西榮運送物資補給的車隊，不是他們從淮國劫掠所得的財物。要不然我給你一千把強弓？”
聽到這話，姜鐵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在這個世界上，敢在東胡的地面上這么做的，除了遮天汗恐怕也沒別人了。畢竟就算是哲里都這么做，也會事先思量一下這么做的后果。
“你給我一千把弓有什么用？”姜鐵心很是不滿，“我手下就一個從東胡帶來當(dāng)廚子的老頭子，然后就是兩個賤民。兩個賤民還一個是老頭子，一個是小女孩。你給我一千張弓，我拿來干嘛？你自己都說了這些弓已經(jīng)是次品了，難道我還能拿去賣？”
斯圖翰切讓姜鐵心說的有些赧然：“那等我回去以后，從自己帳內(nèi)找些珠寶。”
“別了，你這小氣吧啦的性子，再心疼死。還是給我?guī)最^牛羊吧，反正都已經(jīng)到了王帳。你從車隊里面給我找?guī)最^好的牛羊，至于大車就讓戰(zhàn)馬來拉。反正已經(jīng)到了這里，幾匹馬一塊拉車，你也不用擔(dān)心會把馬使壞了?！?p> “要不要再給你一些烤肉？”
“得了吧，那些烤肉都是野火烤出來的，火候壓根就沒法掌握，很多都糊了。我可是有遮天汗都叫好的廚子的人，能吃那個？再說聞多了尸體的焦臭味，現(xiàn)在也不想吃烤肉。”
斯圖翰切讓手下牽過來幾頭犍牛，姜鐵心拉上就走。他找到自己的帳篷，正想跟老榆樹說一下黃二那些人帶來的消息。結(jié)果沒拉開帳篷呢，就看到周圍有很多拿著刀的東胡女人。
雖然東胡這邊的女人普遍要比中州的更為彪悍一些，但是同時出現(xiàn)這么多拿著刀的女人，絕對不正常。不過沒等他退后小心觀察，就聽到池麗格樂喊自己：“主人，你回來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在帳篷里待著？”
“貴人不讓我待在里面，連老榆樹大叔都被趕了出來。貴人自己帶來的面粉，讓老榆樹帶著我阿爸去準(zhǔn)備大汗都愛吃的水餃了?！?p> 姜鐵心一皺眉，忍不住問道：“自己的帳篷，怎么人家說趕就把你們趕出來了？什么貴人，難道比二王子的面子還要大？”
池麗格樂聽到這話，立刻跪下：“奴婢無能，請主人責(zé)罰。來的曼香公主，奴婢不敢阻攔。”
一聽到是遮天汗的女兒來了，姜鐵心忍不住有些頭痛。因為這個曼香公主在遮天汗面前那么乖巧，可是在外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樣子。她上次來，是對自己干涉東胡內(nèi)部的事情有所不滿，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算了，起來我，我去看看。”
“主人快去，曼香公主說了只要你一回來，就讓我?guī)闳ヒ娝?。要是你去晚了，她就要把我賜給下面的軍士為奴。”
東胡是從中州來的，有些話語還沿用著中州的說法。給披甲人為奴，就是要讓池麗格樂去給那些士卒任意玩弄。這讓姜鐵心很生氣：“豈有此理，你是我的人，她怎么能隨意送出去。你跟著我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曼香公主有什么理由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