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衣少年以為小沙彌帶他們去后山的時候,小沙彌突然往左一拐,來到了一片竹林,而竹林的深處,有一個八角亭,亭里有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和尚,腰板挺直的坐在那里。
“沒想到,你居然會來這里,已經有七年了吧!”白衣少年走近,白袍僧人忽然感慨的說道。
白衣少年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而是緩緩步入了亭子。
紅衣女子和白衣男子自覺的在亭子周圍找地方待著,沒有進去亭子。
白衣少年一頭青絲,半數都被一頂精致的白玉冠束了起來,其容貌掩在一面精雕細刻的銀色面具之下,面具上刻有梅花的花紋,露出的精致的下巴,清冷矜貴。
一身白色錦衣,衣擺上以銀線勾勒出挺拔的墨竹,更顯清瘦挺拔,只是腰間卻多了一顆古樸的佛珠,下墜黃色絲絳,多了一絲莊重貴氣。
白袍僧人看到白衣少年這個形象,嘴角抽了抽,他那得道高僧的氣質瞬間被破壞的一干二凈,“要不是你身上掛著我送你的佛珠,你這樣我還真認不出來?!?p> 白衣少年也就是樂平施施然坐下,看了看棋盤上的殘局,手執(zhí)黑子,隨手落下。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這么說可是犯戒了。”樂平不客氣的端起早就備在一旁的茶盞,啜飲了一口。
了塵揚揚眉,手執(zhí)白子落下,嘴含笑意道:“好像沒人規(guī)定,和尚不能跟人開玩笑的吧?再說,你偽裝的手段可是天下翹楚,不說你這一身,像你這種連聲音都能偽裝的人,我認不出來不奇怪吧?”
樂平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好吧,昨天有人告訴我有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來了,畢竟,帶著佛珠配飾的人不常見,更何況是在這幾天來找我的人,也不是很多?!绷藟m解釋道。
樂平聞言默了默,下棋的手頓了頓,隨后若無其事的落下棋子。
了塵見狀了然,這么多年過去了,只要一提到那個人,她總是這副樣子。隨后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說起來,我還以為你會在那個小村子里待一輩子的,你怎么會舍得離開那里來找我?
“出了點意外。”樂平淡淡的回道。
“意外?你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了?”了塵好奇的問道。
“沒有?!睒菲降馈?p> 了塵見樂平不想多說,也不再多問,想必是有人打擾了她的清凈,以她一向謹慎的個性,為了以防萬一,這才離開了上溪村。
“對了,這次你要在這里待多久?”了塵手執(zhí)白子,一邊專注的低頭看著棋盤上的棋局,一邊隨口問道。
“能呆多久就待多久。”樂平頭也不抬的回道。
了塵剛要落子,聞言收回了手,抬眼看向樂平,嘴角扯了扯,“你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無賴呢?”
樂平將棋子扔回棋簍,“我現(xiàn)在沒有地方去,所以只能先待在你這里了。”
了塵不干了,棋也不下了,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她可是富甲天下,無論去哪買個宅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她會沒有地方待?
樂平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嘆道:“他們還沒有放棄?!?p> “七年了,若是他真的不在意你,又怎么會一直找你?”了塵雖然知道樂平不愿提起往事,但想了想,還是出言勸道。
樂平聞言冷笑,“他不放棄的不是我,而是她?!?p> 了塵無言,看了一眼樂平,明明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眼神卻清冷孤寂,周身淡漠,不禁無奈的嘆息,當年最無辜的就是這個孩子?。?p> 想到這,他起身緩緩走到亭子邊,背對著樂平,望著郁郁蔥蔥的竹林,“待會兒我讓人給你收拾一下梅苑,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說罷,他就離開了亭子。
樂平看著棋盤上勝負已分的棋局,默默地出神。
“謝謝……”樂平喃喃自語道。天下之大,她卻覺得無處可去。
“小姐,司硯傳信過來,錦州邊境戰(zhàn)事已結束,北離跟天啟和談,已經派出使者前往京都覲見啟皇?,F(xiàn)在,林巖鎮(zhèn)守錦州,呂老元帥等人班師回朝。”白衣男子進亭稟告道。
樂平回神,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北離那邊怎么樣了?”
“應王造反,北離陷入內亂?!卑滓履凶拥?。
“唉,真是沒想到,北離的新皇帝竟然不是皇室血脈,好不容易統(tǒng)一了,竟然又亂了起來?!奔t衣女子倚著亭柱可惜的說道,只是她的眼中卻是一點可惜的神色都沒有。
樂平放下茶盞,起身離開亭子,“叫我們的人回來,應王可比那新皇睿智的多,現(xiàn)在他為了奪下皇位顧及不到,待局勢穩(wěn)定之后,定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p> 紅衣女子跟在樂平的身后,艷麗的小臉上滿是困惑,柳眉微皺,紅唇微嘟,不解的問道:“小姐,既然那個應王那么厲害,我們?yōu)槭裁催€要讓他知道新皇的身世,想阻止北離,還是可以有很多方法可使的啊?”
樂平聞言笑了笑,偏頭,“風漠,你給她解釋一下?!?p> “是?!憋L漠應道。
瞥了一眼身旁的聶焱,風漠淡淡的解釋道:“北離的新皇能踩著其他皇子的尸體上位,自然不會是簡單的角色,挑起內亂,可增加北離的內耗,即使應王技高一籌,等他平定內亂之后,北離也早已元氣大傷。那時候的北離,不足為懼,而且會有至少十年的時間,北離不敢再挑起戰(zhàn)事。”
“哦?!甭欖吐犆靼琢?,她想的其他方法只是能阻止一時的戰(zhàn)爭,而小姐的這個方法卻是一勞永逸,讓北離短時間內再不敢起戰(zhàn)事。
“小姐,我們真的要一直待在這慈安寺嗎?”聶焱又想起剛才小姐在亭中說的話,那不是真的,對吧?
樂平卻沒有聽到她的心聲,爽快的點了點頭,“是真的。”
“?。靠墒恰墒窃谒聫R里都是吃素的?!甭欖碗y過的嘀咕道。
沐雅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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