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了創(chuàng)造更多的選項
感覺到身后有人的接近，任少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趕緊一個手刀劈暈了已經(jīng)制服了的敵人，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說你們的增援也來得太快了吧。”
那人聽他這么說，沒有出聲，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但任少杰能感覺到面具之后的那雙眼睛正直直地注視著他。任少杰清楚，一旦對方確認(rèn)了他沒有還手的能力，就會立刻發(fā)動攻擊，治他于死地。
毫不猶豫地直視回去，任少杰的右手悄悄地掐著自己的大腿，試圖以此來讓因為陷入幻術(shù)，有些難以行動的身體盡快回復(fù)狀態(tài)。
“先說好，我還能再打十好幾輪呢?！比紊俳苄χ莱隽耸莻€人都能聽出來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逞強的話。
那個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很警覺地一步一步靠近任少杰所在的地方，就在他踏進(jìn)某一塊明顯松軟的多的泥土上的時候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但他還是晚了一步，他腳下的那塊土地一下子炸裂開來，打得他措手不及。
“雖然你大概沒看見，但剛剛我在躲避你的同伴的攻擊的時候在地上滾了不知道多少下，現(xiàn)在這一代布滿了我的陷阱?！比紊俳軗哿藫凵砩系耐?，重新站了起來，“歡迎來到只有我知道效果的雷區(qū)?！?p> 那人被這樣的攻擊炸了個正著也沒有倒下，甚至只是踉蹌了一下，然后直直地向任少杰沖了過去，期間又踩中了一個陷阱，同樣是爆炸效果，卻也只是讓他的速度變慢了一點。
“怎么我老是遇上這么硬的啊?！比紊俳芏汩_對方的拳頭，看著對方面具上的犀牛角，“我今天是命里犯犀牛嗎？”
就這么連續(xù)躲過兩三次攻擊，順帶讓對方踩了幾次陷阱，任少杰開始漸漸地感覺到體力有些支撐不住，連躲避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對手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攻擊的速度逐漸加快。
心知再這樣消耗下去絕對是死路一條，任少杰開始積蓄身體里剩下的魔力，準(zhǔn)備拼個魚死網(wǎng)破，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任少杰感覺自己頃刻之間被按進(jìn)了什么黑漆漆的無法動彈的空間里，甚至連呼吸的感覺都被剝奪了，任少杰很快意識到這是被埋進(jìn)土里的感覺，他從牙縫里把話擠出來：“你這恢復(fù)得也太快了吧，而且我埋你的時候把你的臉露在外面了。”
被活埋的感覺任少杰感覺身體的行動格外的困難，并且連視覺都被剝奪了絕大部分，知道犀牛面具不會放過自己，他只能憑著感覺盡可能快速地扭扭晃晃地向后退。這個時候，戴在他手腕的通訊手環(huán)快速震動的感覺卻格外清晰。
任少杰咬牙，憑著感覺抓住了之前插在自己肩膀上的一直沒有拔下來的水晶箭，抓著箭尾狠狠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劇烈的疼痛使幻覺的效果打消了不少，他矮下腰躲過了又一次的攻擊，腿在地上鏟了個圓弧，將一片塵土激起。
犀牛面具沒有料到已經(jīng)深陷幻覺的對方會突然搞這一出，直接被激起的塵土迷了眼。這時，從一旁的草叢中，之前給任少杰打了個信號的許林沖了出來，直接一斧子砍在了犀牛面具的側(cè)腰上，直接在后者的側(cè)腹開了一道口子。
見攻擊奏效，許林還想繼續(xù)追擊，卻只感覺眼前一花，再次定睛時，眼前的人和之前被埋進(jìn)地里的人都沒了蹤影。
“跑了嗎？”許林沒有放松警戒狀態(tài)。
“應(yīng)該是。”任少杰觀察著他放出去的泡泡的情況，“其中一個的能力是對峙時間越長越奏效，另一個則被你重傷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那邊更加不利一些，所以就跑掉了。”
“知道了，我之后會向莉莉卡補充敵人的情報?！贝_認(rèn)環(huán)境安全之后，許林放下武器，檢查任少杰的傷口，“學(xué)長，你這傷口開得太大了，要趕緊找個地方治療?！?p> 任少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許林：“你們那邊任務(wù)完成了？”
許林點頭：“完成得還算順利，現(xiàn)在沒怎么受傷的都轉(zhuǎn)過來支援你們這邊的任務(wù)，具體情況韓宇森和我們說了，剩下的人都去別的地幫忙了，宋子睿也在?！?p> “這樣啊?！比紊俳荛]眼，“那我可以放心地把剩下的活交給你們了。”
與此同時，言軼看著漠零已經(jīng)痙攣的身體，終于還是無法讓說服自己讓對方繼續(xù)堅持下去了。
在這期間，漠零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不斷地重復(fù)著自己沒問題，還能堅持下去一類的話，但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吧。言軼看著漠零已經(jīng)被刺進(jìn)皮肉的指甲蓋弄出點點血跡的手，懊悔充斥著他的胸膛。
“幽熒。”言軼盡可能不讓聲音帶上任何情緒，“如果你手下留情只是做到使101失去意識的程度的話……”
“可控度太低了?！币庾R到言軼在想什么，幽熒不等對方說完直接回答，“你的那只鳥現(xiàn)在太虛弱了，力道太重不行，為了保住它控制力道的話——你想拿這一片的山和山里居住的那些生命以及山下的人做賭注嗎？”
“我還能撐得住呢！”漠零搶先言軼的話回答幽熒。
“可是你渾身都在哆嗦。”華燈也不忍再看他堅持下去。
“那只是天氣太冷了而已?！?p> “明明剛剛嘲諷我穿黑衣服的時候還說什么這么熱的天？”幽熒反問。
漠零笑著回答:“跟天氣無關(guān)，我只是看你不順眼想過過嘴癮?！?p> “呵?！?p> “等一下幽熒，別掏劍?。 毖暂W趕緊橫在兩個人中間。
倒也沒有順著漠零的意思把這出鬧劇繼續(xù)下去的打算，幽熒問言軼:“你的決定是什么？”
“唉？”言軼沒想到這個極度自我的人會問自己的決定，愣了一下。
“滄睦學(xué)院的人的意見根本無關(guān)緊要，公會那群人的問責(zé)也煩不到我?！庇臒烧f，“但因為是你的契靈，所以我還是應(yīng)該問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言軼看了一眼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痕的漠零制造出來的隔離空間的防護(hù)罩，不斷地有一絲絲細(xì)小的火焰從里頭露出來，又看了一眼還在苦苦支撐的漠零，對方看著他的眼神格外的堅定。于是言軼用右手掐著自己的大腿，聲音平靜地回答：“等到防護(hù)罩裂開的那一瞬間就拜托你了。”
漠零聽言軼這么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言軼的表情。漠零知道那個表情，充斥著不舍，不愿意作出決定，但還是為了更多人的利益，為了被稱作“大義”的事物而放棄了自己重要事物的眼神。
就在看見言軼這樣的表情的一瞬間，漠零的腦海里突然有了很多片段閃過，他看見了復(fù)數(shù)的道別場景，看見了笑著的少年安慰著看不見面容的人說自己是并不介意；看見了留下自己的妻子在屋子里走向了戰(zhàn)場的壯漢；看見了用手指撫摸著少女褐色發(fā)絲的身懷六甲的孕婦一邊流淚一邊勉強微笑著問：“我的孩子會原諒我的吧？”最后，他看見手指緊緊扣在劍鞘上的青年對自己說：“對不起，漠零，我接下來只能這么做了?！?p> 漠零記憶里的自己的目光掃過青年持劍的顫抖的手，以及因為情緒波動而輕微顫抖的瞳仁，還有緊咬到出血的下唇。做出這種選擇原來是這么痛苦的事情嗎？漠零感受著那個時候胸腔劇烈跳動著的自己的想法，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唇不知不覺間也被自己咬出了血。
“喂，那邊的4Y組合。”明明之前咬得那么死以至于出血，現(xiàn)在張開嘴確是一件十分輕松的事情。
“4Y組合？”言軼沒有理解漠零叫法的意思。
幽熒看向漠零：“什么？”
“在我的空間隔離罩碎掉的時候解決他可以，但也必須是碎掉之后才行。”他說著，握劍的手更加用力，借著這股勁硬是從身體里硬逼出了一些魔力，將已經(jīng)出現(xiàn)裂縫的防護(hù)罩修補完好。
看見此景，幽熒問：“為什么這么堅持。”
漠零側(cè)頭看著言軼：“你知道嗎，我以前應(yīng)該也因為相似的原因被人放棄過?！?p> 言軼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勾起了別人不好的回憶，下意識道歉：“對不起?！?p> 漠零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我知道那都是無可奈何的選擇，跟你現(xiàn)在的事情一樣，錯不在他，所以我并沒有感覺到怨恨。但是我很后悔，因為被迫做出選擇的人跟你一樣露出了這種痛苦的表情。所以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是在后悔為什么自己只能讓對方做出這種選擇吧，如果那個時候的我做了什么的話，就一定不會讓對方背負(fù)著這樣沉重的責(zé)任了，所以我非常的后悔。”
漠零繼續(xù)逼迫自己的身體榨出魔力：“所以至少，現(xiàn)在讓我拼死努力到極限為止吧，為了讓你的選擇并不是僅有一個?！?p> “嘖?！痹谒f完這一段話之后，他的身后傳來了不屑的咂舌聲，“在說漂亮話之前你也要先有這個實力才行吧?！?p> “我倒覺得說得挺不錯的啊，子睿。果然年輕人就是要熱血啊?！?p> 幽熒掃了一樣出現(xiàn)的二人，看向言軼：“現(xiàn)在這座山上又多了一把神器?！?p> “對不起我不知道而且神器為什么會出現(xiàn)的那么頻繁??！”言軼不帶喘氣地一口氣把話都說完。
“而且……”幽熒看向宋子睿和羅伊，強烈的殺意讓兩個人立刻進(jìn)入警戒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