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羽韻踉踉蹌蹌地走至木屋前,淤青的玉手無力將木門緩緩推開。
她坐在木椅之上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一陣瞠然自失。她緩緩舉起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三道血痕以及滿臉的紅手印令她感到面前的女子十分陌生。
“沒曾想我堂堂楓家三小姐竟也會落到如此下場,被如此毆打屈辱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楓羽韻苦笑著搖首,自嘲一番。
距離東州武道大會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據(jù)娘所言,大哥會在武道大會結(jié)束后前往絕命古鎮(zhèn),看來這期間我至少需要將修為達到仙人境??梢粋€月時間將修為達到仙人境,這談何容易?
深夜,楓羽韻靜躺于床上,望著窗外高高懸掛的一輪明月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如果虔心在的話……那該多好……
翌日,楓羽韻出乎意料之外起了個大早,也許是昨日的事對她產(chǎn)生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今日出門前,她不忘在臉上蒙上一層白色面紗,畢竟原本令她驕傲自豪的臉被辰悅毀于一旦,自然不能讓他人看到她丑陋的一面。
透明的薄紗之上流動著溫柔的眼波,雖少了幾分往日的美艷,卻多了幾分神秘感??烧l又能想到這透明的薄紗之下還藏有著令人觸目驚心的三道血痕。
竹林之中,楓羽韻閉目盤腿而坐,周身散發(fā)著玄奧的氣息,璃兮在講堂之上講過關(guān)于道韻的種種,只是她當時睡意朦朧只聽到了一些皮毛。
璃兮說過,道韻乃是自身的抉擇,要按照自身的想法來選擇道韻,若非如此便會在日后修煉之時常常遇到瓶頸,寸步難行。
那我究竟要選擇哪種道韻?此時楓羽韻靈光一閃,倘若真如璃兮所講,道法三千,只要能得道,那便是道法之一的話,似乎選擇琴棋書畫也不是不可以。
以琴棋書畫為道韻,以琴為引,以曲為輔。以墨為器,以畫為技,如此下來一道雙屬,堪比虔心的雙生道韻。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只見楓羽韻周身的玄奧氣息更加濃郁幾分,整個人被一團墨汁所籠罩在其中,從中還帶起一串奇妙的音律,余音裊裊。
這便是道韻化形,如同虔心先前周身被紫色電弧環(huán)繞一般。初步形成道韻簡直是易如反掌,可艱難的卻是穩(wěn)固道韻的過程。
下一刻,她心如止水,便想拋開一切雜念??赡X海中卻鬼使神差地浮現(xiàn)出往日彈琴、練字的情景,而這些情景竟遲遲揮之不去。
這是……怎么回事?楓羽韻微蹙秀眉,穩(wěn)固道韻是一種十分漫長的過程,若非如此虔心也不必以閉關(guān)來穩(wěn)固道韻??涩F(xiàn)如今雜念如風,揮之不去,這該如何解決?
此時只見她周身緩緩散發(fā)出猶如鮮血般鮮紅的紅色靈氣,而她對此事卻是一無所知。紅色靈氣猶如波瀾壯闊的千軍萬馬沖破她堵塞的各個經(jīng)脈。
紅色靈氣十分蠻橫,可從中竟也不失溫柔,生怕將楓羽韻弄疼一般,每次沖破的力度是恰到好處,絲毫未讓楓羽韻感到任何痛苦,反到是讓她大感舒適,飄飄欲仙,骨軟筋酥。
……
楓羽韻自己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乍然睜開雙眼,一抹黑色的微光在眼眸之中一閃即逝!她輕吐一口濁氣感覺渾身輕松自在。
如今道韻應(yīng)該算是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固了吧……這倒比預想中快了幾分。她昂首望天,頓時一陣錯愕,“這……這竟然已經(jīng)過了一天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今已是傍晚,而自己在竹林之中坐了足足幾個時辰,可她感覺才過去不到幾刻鐘啊……
“算了,回家吧?!睙o奈嘆口氣,楓羽韻緩緩起身便要離開。
可就在此時,她仿佛聽到嗚嗚的叫聲,聲音聽著楚楚可憐,異常微弱顯得有幾分氣若游絲。
“哪里傳出的狗叫聲……”
原本楓羽韻想一走了之,可心中莫名感覺有什么東西正牽引著她,腦海中鬼使神差地浮現(xiàn)出三個大字,“去看看”。
她走至聲源處,站在遠處她竟見一只狗靜靜躺在地上,嘴中發(fā)出微弱的嗚嗚聲。初入凡級的她,果然聽覺也變得敏銳了幾分。
“還真是狗……”
她緩緩向前幾步,腳步猛然一頓,面色微變,這……這哪是狗啊,這明顯是血狼??!等一下,這只血狼為何會在此處?
楓羽韻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靠近血魃。隨后順手撿起一旁的竹棍十分謹慎地捅向他。
畢竟血狼族的傳聞她還是常聽世人提起的。血狼族,生性兇狠、狡猾、殘暴,更是飲血而生,被它們吸成干尸之人不計其數(shù),而它們恩將仇報的事例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因此,楓羽韻如此緊張又謹慎也算是情有可原。
持續(xù)捅了數(shù)下后,她發(fā)現(xiàn)這只血狼竟未有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
這使她鼓起勇氣,她彎腰緩緩俯下身將血魃抱了起來。當目光瞟向血魃的胸口見他的傷勢時,頓時一陣訝然,看樣子它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并且受了很嚴重的傷……受了如此嚴重的傷竟還一息尚存,這簡直是奇跡!
“你我在此相見也算是緣。倘若將你扔在此處自生自滅似乎也有失人道,而且見你楚楚可憐我也著實不忍心,不如將你帶回家去,反正最近虔心不在我無聊的很?!睏饔痦嵼笭栆恍?,將血魃抱在懷中朝木屋走去。
而此時另一間木屋,見辰龍悠悠轉(zhuǎn)醒辰悅大喜過望。
“哥,你醒了?”
“嗯……”辰龍微微頷首,要不是血靈丹的藥效強烈,也許此時此刻自己已經(jīng)隕落了吧……
他微微嘆氣,感慨道:“這只血狼的實力與我旗鼓相當,可是對于計謀他卻勝我一籌。”
頓了頓,他問道:“對了小妹,你究竟是如何招惹了他,他竟想如此置你于死地?還有,你找我前來究竟所謂何事?”
“這……”辰悅頓時張口結(jié)舌,她總不能告知大哥,自己羨慕雨珊的面容,于是想要用換臉術(shù)將雨珊的臉換到自己臉上吧。
辰悅心中暗想道:大哥可是十分反對家族的換臉術(shù),認為此術(shù)乃旁門左道比邪魔外道還要殘忍幾分。畢竟在施行此術(shù)之前必定要將對方的臉毀于一旦,以此讓對方憎恨自己,而這份恨意方能讓此術(shù)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小妹,大哥在問你話呢!在想甚!”辰龍擺出一副氣憤之色。
“???啊……我……其實我在與雨珊玩耍之時,那只血狼忽然跳出,當時它也許是餓了便想要飲我們的血,所以我便讓雨珊先撤自己與血狼苦戰(zhàn)?!背綈傊e話連篇道。
辰龍似笑非笑地望向辰悅,道:“可是這只血狼先前所言說,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她,這是怎么回事?她究竟會是誰呢?”
辰悅將臉轉(zhuǎn)向一旁,“這……這種事情我怎么能知曉,而且那只血狼言中的她,是誰又與我何干?”
辰龍自然不傻,望著辰悅破綻百出、自相矛盾的舉動以及話語,自然是能輕易看得出她在自欺欺人。
辰龍微微嘆氣,拍了拍辰悅的香肩,語重心長道:“小妹,倘若你自認為這條路走的不對,記得回頭是岸。不然等事情鬧大,往后即便是大哥豁出性命也難護你周全。”
辰悅微微頷首,垂首望著自己足尖,心中因辰龍的話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