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碧萱這種淡淡的疏遠,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來。
但楊宇眼神何其銳利,幾乎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輕笑一聲,輕輕搖頭,也不點破,對著張碧萱點了點頭:
“嗯,如果有麻煩會和你說的。”
如果韓東要是在這里,聽到楊宇和張碧萱這么說話,牙恐怕都會笑掉了。
楊宇身為龍城之主,一城七十二府,一府七十二關,一關七十二市都隸屬于他!
每一個大府幾乎相當于十個地球上的華夏般大小,普天之下,莫非他土,率土之濱,莫非他臣。
能讓如此地位尊崇的人感到麻煩的事情,又豈是她一個僅僅在三線市里聯(lián)校的小講師能幫得上忙的?
“好的?!?p> 張碧萱輕輕點點頭算是回應,卻是把頭偏向了咖啡廳的玻璃門口,
她一邊看手機,一邊發(fā)著微信消息,心頭一嘀咕,
這楊子東怎么還不來,要是讓媽媽帶楊宇回家就糟了。
“行了碧萱,和楊宇好久不見了,說退役的事情干啥?小宇要是樂意,來我化妝品公司,經(jīng)理起步?!?p> 就在這時,顏姨直接有些不高興的打斷自己女兒的話頭,一雙眼睛打量著一身戰(zhàn)裝筆挺,看起來干凈整潔的楊宇。
“媽,你忘記了,公司經(jīng)理的職位你答應給二叔的女兒了,你怎么能這樣出爾反爾呢?”
張碧萱卻是心頭一驚,連忙出聲打斷。
他二叔的女兒和她站一邊,當了總經(jīng)理方便在公司奪權,楊宇插上去算是哪門子事?
想到這,她由對楊宇的疏遠變成了幾分討厭。
“什么叫出爾反爾?你二叔女兒她一個女孩子家,大學沒畢業(yè)一年,剛進社會還沒學會爬呢,就想要跑了?”
顏姨不悅的瞪著張碧萱一眼:
“你二叔家女兒二十四歲不到,她哪坐得了那個位置?”
她目光滿意的打量著對面坐著的楊宇,越看越滿意。
“而楊宇今年二十八歲,這個歲數(shù),穩(wěn)而不躁,當個經(jīng)理綽綽有余了?!?p> “媽..你問過楊宇他的意見了嗎,就替他做決定,你公司主打的是名牌化妝品的銷售渠道和研發(fā)?!?p> 張碧萱給楊宇遞著眼色,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樣子:
“楊宇他一個當戰(zhàn)士回來的大男人,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教育怎么會對這些東西熟悉嘛,你這不是讓楊宇為難嗎?楊宇,你說是吧?”
“這是我的公司,我說了算,小宇,你別聽她亂說,顏姨想聽聽你真實的意見?!?p> 顏姨瞪了她的女兒一眼,柔聲的對楊宇說著。
楊宇是她這輩子的恩人,別說是總經(jīng)理的位置了,哪怕楊宇要公司的股份,她也不會不給。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些大事理她雖一介女流,卻也分毫不差。
“顏姨,我為國征戰(zhàn),血染四方,并且前線有戰(zhàn)事起伏,我是帶任務回來休假的,待一段時間就要離開,有任務在身的。”
楊宇沒有搭理小資心態(tài)的張碧萱,對她一句話都未回,卻淡笑著對顏姨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他這次回來,除了調(diào)查文君的事情,還有關乎龍國真正生死存亡的大事情要做,哪里有時間去當一個化妝品店的總經(jīng)理?
“那豈不是說你在浙海待不了多長時間就又要走?”
顏姨看起來有些失落,把目光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心中一嘆,
對于楊宇和自己女兒,她是真心的想撮合成一對,不是因為楊宇離奇的讓她都覺得貴不可言的身世。
而是因為楊宇這孩子她看著長大,人品真的是萬中無一。
“顏姨,我楊宇此生已經(jīng)許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p> 楊宇沖著顏姨笑了笑:
“若不是一個月前對我而言發(fā)生了極為重大的事情,我是不會回來的?!?p> “生于亂世,死于征戰(zhàn),是每一個身穿戰(zhàn)裝戰(zhàn)士的宿命?!?p> 他一身得體的南山戰(zhàn)裝展示著男兒的熱血與赤誠,銀白如水銀般冷冽的頭發(fā),深邃冷漠的五官,與那雙深淵如岳般的星眸,只是一望,讓人便不由得心折。
即便是對他有幾分討厭的張碧萱望著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心動。
她最終嘆了一口氣,這個家伙,人品不錯,又有骨氣,不貪慕富貴,
可惜家世太差,能力下下之資,只能勉強做個普通朋友罷了。
“你個臭小子,年紀輕輕的,說什么死不死的?顏姨只想讓你平平安安的。”
顏姨有些責怪的拍了拍楊宇,
“一會兒跟顏姨回家吃頓中午飯?!?p> “你和你張叔叔,樂樂,小健他們也好久沒見了,當年你走的時候小健和樂樂想了你好久?!?p> “好的顏姨?!?p> 楊宇點點頭,這次卻出乎張碧萱意料般沒有拒絕。
當年沒了顏姨,或許他早就餓死街頭了,顏姨的面子多少都要給的。
而張碧萱聽到這里,心頭卻是不由得咯噔一下,還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她不由得一陣煩躁,頭不時的轉(zhuǎn)向咖啡館的玻璃門,又給楊子東發(fā)了好幾條微信,卻是看都不看楊宇一眼了。
讓楊宇去她家,萬一撞到什么熟人一傳,她還怎么和別人玩兒曖昧啊。
她心頭自然一百個一千個不樂意。
還有這楊宇,剛剛還表現(xiàn)的一副有骨氣的樣子,接下來就不拒絕了。
竟然想用這種欲情故縱的小把戲來吸引他張大小姐?
對不起,她不吃這一套,她張碧萱只敬佩那種真正有本事的男人,也只想和那種男人做朋友。
“顏姨,當年不辭而別,實在是無奈之舉,這杯藍山咖啡我給您賠罪,不加糖?!?p> 楊宇沒有理會張碧萱心中的種種怨念,
在他眼中,這滿座咖啡廳能真正入他眼的,也就僅僅有一旁談生意了李子安和顏姨二人而已,
他把目光偏向了顏姨,輕輕的推過一杯咖啡。
“臭小子,就知道你孝順,還沒忘記顏姨的喜好,
“知道顏姨我喝咖啡只喝藍山,半粒糖都不能加,不然咽不下去?!?p> 顏姨高興的有些合不攏嘴。
“咖啡的本質(zhì)就是苦中帶著醇香,途中加上了冰糖就改變了咖啡的本質(zhì)。”
“沒有了咖啡的味道,咖啡自然也不是咖啡了?!?p> 楊宇輕聲的說著。
“哈哈,臭小子,我十二年前和你說過的話,你竟然還記得,好你個臭小子,顏姨沒有白疼你!”
顏姨高興的笑顏如花,看得出她很久沒這么笑過了。
“長輩所賜,自然不敢忘記,”
楊宇淡淡的說著:
“不過這次約顏姨出來,卻是有些事情想要和顏姨您提前打個招呼,
“什么招呼?”
顏姨一陣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