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真好看。他看的微微走神了。
游樂園分兩塊區(qū)域,一邊是摩天輪旋轉(zhuǎn)木馬等,另一邊則是水上樂園。
林淺淺輕快的跑到了水滑梯那邊,彩虹色的滑梯下端氣墊緩沖后是一池子的清水,鑲嵌著藍色小塊瓷磚讓整池的水都變的藍瑩瑩的。
她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水涼涼的,掠過皮膚的時候冰爽至極。
水上樂園的戲水小品、滑板沖浪、互動水屋、漂流河,每個項目陳言、十一、淺淺都去玩了一遍。
她還是會偷偷的瞄一眼旁邊的冰塊臉,心里暗暗竊喜。就像是心頭被飄落的羽毛撓了撓。
那個男人坐在陰涼的地方,陽光透過樹葉撒在他身上,發(fā)尖似乎還有幾個光圈。
下午兩點,溫度已經(jīng)是越來越高,太陽的光也變得格外刺眼。水上樂園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密密麻麻的像一只只小魚在水里晃蕩。
還有好多小朋友拿著棉花糖,泡泡機,琉璃珠什么的騎在爸爸脖子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林淺淺的打著光腳從洗手間出來,她的鞋子手機什么放在儲物柜的,剛才找了半天,也沒找見替她儲物的工作人員。只好先跑來了。
好在水上樂園一周都是瓷磚地,腳不會被什么東西割破,被太陽暴曬后踩在上面還有些燙腳,她邁著小步子去找十一他們。
剛才還在漂流河口的十一跟陳言,她看了好幾分鐘也沒看見,大樹下乘涼的那個男人也不見了。
這邊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不,剛過去的小朋友被人擠到了林淺淺旁邊,手里拿的糖葫蘆粘了糖汁在她的連衣裙上。
心想著手機也沒拿,聯(lián)系不上他們,自己也就不亂跑了,坐在那顆樹下等他們吧,這樣也比較顯眼。
剛走到水泥地板上,腳板就感覺到被鋒利的東西劃開了皮膚,血液慢慢的浸了出來。
林淺淺抬起腳,看到地上是碎掉的玻璃片。
好大的泡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出五顏六色的光圈,許十一跟陳言分開找林淺淺,只是兩人打鬧的功夫,回頭林淺淺就不見了。
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她的身體狀況都很清楚,生怕她發(fā)生什么意外。諾大的游樂場,人擠人,找個人是真的不容易。
頭越來越重,大顆的汗珠滾落下來,她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這么炎熱的天氣,感覺很快就會把人曬成肉干。
腳踝處傳來一股涼意,林淺淺才微微睜開了眼睛,是他...
“別動。”
嗯~不動,林淺淺心里美滋滋的。
好在玻璃片劃的不是很深,只是傷口里有些許的玻璃渣。冰塊臉從兜里掏出干凈的手巾,把傷口包扎了起來。
.........
氣氛有點尷尬,林淺淺嘟囔著小嘴,動了動她的腳,看著那塊兒手巾,不禁的笑了起來。真是個奇怪的人??!
這么熱的天,哪有把傷口包起來的啊,而且這個,這個,也也也也太草率了吧,電視劇里的女孩子受了傷,歐巴一般都是拿出愛心創(chuàng)可貼,然后背著女孩子回家呢!這拿手巾的...
笑出了聲來“謝謝啊!”嗯?怎么一抬頭人就不見了啊。
心里還在嘀咕呢,想起來又是淺淺一笑,是磁場吧,是荷爾蒙吧。
“十一,她在剛才那顆樹下?!崩淅涞穆曇魝髁诉^來。
“你下次瞬間轉(zhuǎn)移能不能提醒我?你這樣會嚇出人命的?!?p> 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三點十五了?!敖o你媽媽打個電話去吧?!?p> 十一撓了撓腦袋,覺得今天的冰塊臉有些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夜幕降臨的比平時要早一些,白天還是晴空萬里,此刻就天空就開始飄起了小雨。
許十一早早的就窩在了床上跟陳言一起打游戲,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樹枝都在拍打著樹枝,窗戶都因為大風而抖動了起來。
幾道閃電在黑藍色的天空中嘶吼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瞬間變?yōu)榱藘A盆大雨,無情的拍打在油柏路上。
雨已經(jīng)越來越大,路上的人也稀少了起來,剛從KTV出來的一個男人,醉熏熏的上了車。
他的眼睛開始出現(xiàn)重影,手拿著鑰匙怎么也對不準,盲目幾下總算是把車子啟動了起來,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發(fā)動機轉(zhuǎn)速表不斷的轉(zhuǎn)動,直接飚到了120。腦子里都是重影,雨不斷拍打著車的前擋風玻璃,積水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車窗禁閉,車內(nèi)也起了霧。
街邊,冰塊臉撐著一把墨色的傘,頭上的帽子壓的很低,手表已經(jīng)顯示是二十點過兩分。
跟往常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再盯著表,掐著時間,而是盯著路面,那些雨水落下來又被彈回去。
二十點過五分又十三秒,就是死亡的時間。
那車越發(fā)的不受控制,男人已經(jīng)是快要睡著了一樣,趴在方向盤上,車子已經(jīng)開始像右邊偏移,他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眼前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男人猛打方向盤,摸索著剎車的位置想要減速。
“嘭!”猛烈的撞擊聲。男人恐慌起來,他不敢下車去看,于是轉(zhuǎn)動方向盤,猛加油門,消失在了油柏路的盡頭。
血在雨水里散開。
劇烈的疼痛傳來,頭顱處鮮紅的血涌了出來,她的長發(fā)也被浸在血里,血暈染在雨里開出了大朵大朵的玫瑰花來。
那把花的雨傘飛出了去十幾米遠。
她的鞋掉了一只。
老一輩的人都說,出車禍鞋掉一只就救不活了。
二十點過五分了...
九秒。
十秒。
十一秒。
二十點整。
他撐著墨色的雨傘往路邊走,時間應(yīng)該到了。空蕩蕩的街上,并沒有一個人,死者的靈魂冰塊臉也沒有看見,他看了看手表,立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表上的指針正是二十點過一分!
怎么可能,好幾分鐘前就已經(jīng)是二十點過兩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二十點過六分才對,怎么會成了過一分!
這時候一輛車極速而過,濃郁的酒味飄了出來。遠遠的,借著燈光能夠看到是一個女人,她沒有撐傘,整個人都淋透了。
這個女人,就是靈薄上的名字。
定格術(shù)這種靈術(shù)只要勤加苦學(xué),一般的靈者都可學(xué)會,但是定格術(shù)只是能定格當下時間,解除后繼續(xù)轉(zhuǎn)動。只是借中間的時間無限拉長。
從來不曾見過時間倒退這種現(xiàn)象。
靈薄上有的名字,不管是怎么躲都不可能躲避掉的。也沒有誰能夠阻止死亡的發(fā)生。
一定是那股特殊的力量。避免了這場車禍。
他松了一口氣,消失在了大雨中。
是鑰匙開鎖的聲音,許十一聽到,就知道是媽媽回來了,手里一局游戲還沒打完,也就沒有起來。
平時媽媽到家都會打開房門看自己一眼的,今天只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是媽媽在洗澡。
被淋濕的衣服放在了洗衣機里,許媽媽換上干凈的睡衣,推開了十一的房門,見他還在打游戲,什么也沒說就回了房間。
窗外扯著閃電,還有雷鳴,雨依然是滴滴答答的砸下來。
許媽媽窩緊了被子,深深的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