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政,就是帶個耳朵聽著就行了。
劉義真日常刺史府打卡聽政,揚州下轄京畿重地,地位比荊州還高,老劉自然不會像以前一樣任由他胡鬧,因此別說就他和崔邵兩人,就算是把以前的關(guān)中班底全盤照搬他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除了重大事情稟報老劉以外,刺史府比較重要的事都有徐羨之、傅亮、謝晦等一干人等處理,知道自己無足輕重,劉義真索性放開了不管,反正天子腳下也鬧不出大事情。
“那件事怎么樣了?”
劉義真將小丫頭支了出去,伸了個大懶腰,板著臉恭恭敬敬的看別人作事,竟然也這么累。
“二公子,真要查么?”
崔邵苦著臉問劉義真,二公子還真膽大包天,敢把注意打到宋公頭上了,那是他老子,出了問題自然不會為難他,可宋公滅了自己比捏死一只螞蟻還輕松。
“讓你查就查,出了事由我來擔著。”
這種事勞煩崔邵是有點過分,可劉乞、劉仲兩個粗人自己實在是不放心。
“二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皆有宋公和孫夫人替你把關(guān),這……”
“這有什么可調(diào)查的?”
崔邵也是后悔自己一時心軟接了這么一個燙手的事情,話說二公子這想法也真奇葩,宋公替你安排親事到了時候進洞房就是了,還要搞什么暗查?
諸人不都這么過來的么?
牙一咬心一橫,眼睛一閉蓋頭一掀,你看自己的娃娃都比二公子大了,多美的事!
“讓你查你就查?!?p> 劉義真煩悶的趴在桌子上,不過內(nèi)軍正在擴張時期,還讓崔邵給自己干私事的確有些不好。
看來內(nèi)軍又增加人手了,當初在關(guān)中看崔邵和劉氏二將已是勉強維持了,現(xiàn)在攤子鋪的這么大,靠他們?nèi)齻€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不過這事急不得,眼下也沒有什么放心的人選。
“是!”
崔邵無奈的答應(yīng)著,不過這個時候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崔邵想了想又對劉義真提出了要求。
“內(nèi)軍建康新立,尚無什么得力人手?!?p> “況且此事又涉及宋公和夫人,一時半會恐怕難有什么頭緒?!?p> 果然,自己這剛在想呢,崔邵就向自己叫苦了,劉義真這事實在是難為他了,不得不出言安慰。
“放心,此事我會向夫人先打聽清楚的,等有確切的消息你在去細查?!?p> “崔先生也不想義真遇人不淑是吧?”
劉義真叫苦連天的向崔邵賣萌打滾,先讓他把事情記在心里再說。
老劉和孫夫人還在謀劃,他們看準了哪家姑娘還不知道,但劉義真可不想就這樣把自己交代了。
“還有什么其他事?”
趁崔邵沒反應(yīng)過來,劉義真立馬換了話題就當他是答應(yīng)了自己。
“大事么?”
說到正事崔邵也收起苦臉鄭重起來,將手中的一疊黃紙翻了起來,這多虧了桓玄,不然若是還用竹簡,怕崔邵每天都得趕著牛車向劉義真匯報消息。
“勃勃已經(jīng)回了統(tǒng)萬城,留下赫連璝作了南臺尚書鎮(zhèn)守長安,不過叱奴侯提已連續(xù)多次出潼關(guān)向蒲阪進攻,聽暗諜的消息毛將軍怕是堅持不久矣!”
毛德祖自關(guān)中陷落后就留在并州刺史劉遵考手下鎮(zhèn)守蒲阪,潼關(guān)一失,他就獨自面對著赫連璝和叱奴侯提的壓力,可司州新復(fù),自立都還是問題,當初自己在洛陽的時候也是為蒲阪、河北何東的事爛頭焦額。
現(xiàn)在毛修之獨自領(lǐng)軍更是束手束腳,面對北地索奴自保自己不錯了,哪里還有精力去支援并州?
看來河?xùn)|、河北二郡怕是保不住了。
劉義真嘆了口氣有點煩躁,這些都是自己當初丟了關(guān)中的后遺癥,河?xùn)|、河北都是大平原無險可守,晉軍再怎么英勇也無可奈何。
“還有呢?”
“王將軍已向宋公請命,要求出外領(lǐng)兵,不過據(jù)邵所知,宋公暫時還踟躕不定?!?p> “哦?”
劉義真想了想是有這么回事,王鎮(zhèn)惡前段時間拜訪自己的時候除了感謝,還暗示希望自己能在宋公面前美言幾句讓他出外領(lǐng)兵。
不過這事劉義真沒敢打包票,老劉對王鎮(zhèn)惡肯定有安排,既然拖了他這么長時間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這個時候貿(mào)然摻和進去反倒不好。
“那大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
劉義真知道老劉行大事就在今年了,王鎮(zhèn)惡這么一員猛將放在建康“養(yǎng)疾”實在是暴殄天物。
“怕是跟小沈?qū)④娪嘘P(guān)?!?p> 崔邵斟酌了半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雖然對二公子十分放心,但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太直白。
沈林子?
他不是在荊州輔佐劉義隆么?
不過略一思索劉義真便明白了,沈林子深得老劉喜愛,對的沒錯是喜愛,關(guān)中平定諸將都升官出外就藩,可老劉一直舍不得放沈林子出去,去年劉義隆鎮(zhèn)守荊州,老劉實在放心不下兩個幼子,才讓他跟著去了。
傅弘之殉國了,可橫門之亂的主謀沈田子卻還活的好好的,王鎮(zhèn)惡和老劉之間還隔著個沈田子,不解決這個問題,怕老劉實在不放心王鎮(zhèn)惡出鎮(zhèn)。
若是沒有沈林子,那也好辦,實在不行就誅了沈田子給王鎮(zhèn)惡出氣,現(xiàn)在這樣恐怕還是要王鎮(zhèn)惡自己低頭了。
“王將軍已經(jīng)答應(yīng)宋公既往不咎,任命這幾天要下來了!”
崔邵又看了看手里的黃紙說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老劉征伐四方為一世之雄不可能向?qū)傧碌皖^,這事只能委屈王鎮(zhèn)惡。
“什么職位?”
劉義真好奇的問道,王鎮(zhèn)惡嘴上說不追究,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誰也不知道,老劉能放心他?
“左將軍,青州刺史!”
左將軍,青州刺史,這是升職了。
也對,王鎮(zhèn)惡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還要原諒罪魁禍首,老劉自然要補償他,不過這里的青州是僑置的青州,治所在廣陵,是從揚州劃分出去的一部分安置北民的之地,跟與北方拓拔氏接壤的北青州不是一回事。
“那檀將軍怎么辦?”
青州刺史原是檀道濟的弟弟檀祗,不過劉義真聽說這個人不喜歡待在中樞就喜歡在外面浪,老劉憐惜檀道濟的功勞讓檀祗出鎮(zhèn)廣陵,沒想到他郁悶不已天天醉酒澆愁。
“暫時沒有安排,估計不是去司州就是北青州!”
崔邵想了想回道,內(nèi)軍還是太稚嫩了,有些絕密的消息暫時沒辦法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