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感受著地面的震動,劉義真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時,毛修之臉色一變立馬大聲喊了起來。
“布陣!”
“就地防御!”
毛修之朝著四周大喊著,身邊的親衛(wèi)立馬順著崎嶇的山道四散開來去通知周邊的副將校尉們防御敵襲。
“敵襲!”
“敵襲!”
“快去搶占谷口要地!”
“敵襲!”
“各部就地防御!”
諸軍開始慌亂了一陣,但隨著軍令一級一級的傳了下來,立馬安穩(wěn)了下來,各軍副將校尉有條不紊的安排軍卒布陣防御,而有些暫時沒有收到軍令的小部也自發(fā)的跟著友軍后面行動起來。
跟在毛修之后面快速的往高處爬著,劉義真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將話憋在肚子里。
他是外行!
行軍步陣還是要靠毛修之這一幫將軍,自己貿(mào)然摻和怕是引得大亂。
“呸!”
毛修之扶著一顆小樹將劉義真拉了上來,吐掉了嘴里掛上的苦葉。
“這赫連璝到底在想什么?”
毛修之惡狠狠的瞪著下面道,赫連璝不會輕易放自己這些人馬離開,可那個莽夫怎么在這個時候突襲?
赫連璝在想什么劉義真不在意,他焦急的看了看下方谷口。
果然,晉軍已經(jīng)有大量的士卒在谷口用木車布置防線,一塊一塊的高大模板被裝上了上去,很快一道木墻就拔地而起,縫隙和犄角旮旯里自有人抬著大石緩緩的補上。
百姓呢?
還有大量的百姓還在山谷在沒有進來,而他們身后的一條條火把長龍越來越近。
“讓百姓往山谷兩場跑!”
毛修之也發(fā)現(xiàn)谷口的異常,大量的百姓聚集在谷口和布防的軍將爭執(zhí)著,有些機靈的趁軍將不備悄悄往里面沖,連帶著陣行都被沖亂了。
而軍將們沒有收到指令也不知如何是好,谷口布防的小校尉只能一邊讓人堵著百姓一邊豎起木墻。
“這些百姓毫無戰(zhàn)意只知潰逃!”
“一旦軍心被他們擾亂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一個能卷走十個!”
“十個能卷走一百個!”
毛修之異常冷靜的給周圍的屬下下令,似乎也是敲打在附近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某個人。
“傳令下去,一個流民也不要放進來,讓他們往兩邊逃!”
這時他已經(jīng)改了稱謂,百姓瞬間成了流民。
“可是……”
毛修之已經(jīng)跟自己說的很明白了,自己還能再說什么呢?
“二公子且寬心!”
毛修之好像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口氣不好,立馬降下聲來安慰劉義真。
“胡虜俱是騎軍,夜色之下不敢展開陣形,百姓往兩邊逃離戰(zhàn)場還是能脫離胡虜追擊的!”
“那天亮了呢?”
劉義真滿心苦澀,自己都能明白毛修之能看不出來么?
“若是咱們這里沒頂住——”
毛修之頓了一下又堅定的抬頭看著山下的夏軍大部。
“那只能各安天命了!”
晉軍終于還是在赫連璝騎軍大部到來之前建立了防線,除了谷口堅實的木墻,兩邊山上都有一隊隊的弓箭手在待命。
而在那之前搶進來的幾個斥候被帶到了毛修之面前。
“毛將軍!”
斥候大口的喘著氣并用力的咳嗽著,他是拼了命才逃了回來,胯下的戰(zhàn)馬的馬蹄磨損嚴重,現(xiàn)在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赫連璝早就在南岸伏下了大軍,我等只注意身后沒有提前警覺,等發(fā)現(xiàn)時胡虜大軍已經(jīng)黏上來了!”
斥候上氣不接下氣得說完全部軍情,然后低下頭等著處罰。
“下去養(yǎng)傷吧!”
毛修之看著滿身是傷的斥候沒有斥責,只是讓斥候退下療傷。
終究是自己大意了,想不到赫連璝這個莽夫也學會用腦子了。
先前在渡口騷擾北岸斥候的“狼騎”大概就是胡虜故意暴露出來的,好讓眾將以為敵人還跟在后面尋找己方的蹤跡。
赫連璝本人,恐怕早就盯上自己了。至于他是提前渡河還是趁著晉軍協(xié)助百姓耽誤了時間的時候從其他什么地方渡河現(xiàn)在追究也毫無意義了。
“莽夫就是莽夫!”
毛修之盯著劉義真看了一會,輕蔑的笑著說道。
“若是他提前在山谷埋伏人馬,趁我軍進退維谷的時候突然發(fā)難,那個時候真的是只能血戰(zhàn)一場了!”
“最不濟也當?shù)任臆姵隽松焦纫获R平川,百姓和軍卒糾纏一起之時殺將過來,且胡虜騎軍多于我軍,沖鋒起來才占上風!”
見劉義真疑惑的看著自己,毛修之指了指谷口嚴陣以待的晉軍大笑著給他繼續(xù)解釋。
“如今我軍占據(jù)山谷險道,胡虜騎軍大部難以展開突擊,鹿死誰手還未料知!”
聽毛修之這么一說,劉義真這個外行也明白了事情的關(guān)鍵,赫連璝這波長途奔襲又放棄地利的操作實在令人費解。
……
赫連璝呢?
他能怎么辦?
胡虜大營里,赫連璝正憋著一肚子的火聽屬下給自己匯報戰(zhàn)況。
“將軍!島夷大軍已被前鋒追上,正堵著谷口對峙!”島夷是拓拔氏對南人的蔑稱,胡夏也跟著學了過來。
副將小心翼翼的跟赫連璝匯報情況,最近這幾天赫連將軍有點狂躁,稍有不順心的事對手下又打又罵。
“哼!”
狼騎的統(tǒng)領(lǐng)尸逐邪在旁邊冷哼一聲以示不滿,大汗讓自己領(lǐng)軍來助赫連璝一臂之力,自己的建議是等晉軍入了平原從兩側(cè)沖擊,現(xiàn)在好了,將晉軍堵在山上,自己的狼崽子們無用武之地了。
赫連璝假裝沒有聽到尸逐邪的冷哼,別過頭雙手攥的嘎吱響,心里那個恨啊。
一個一個的都看不起自己!
槐里一敗。
寡婦渡一敗。
長安城外面對毛修之又接連慘敗。
而他的幾個野心勃勃的兄弟呢?
赫連延渭水一役配合和父汗將晉軍主力全殲還生擒了晉軍主將傅弘之,現(xiàn)在正春風得意。
赫連昌那個小人見死不救,還有事沒事在父汗面前嚼舌根。
這次父汗將狼騎親衛(wèi)都放了出來,如果再無所獲恐怕真的會惹怒父汗。
尸逐邪的建議是很有道理,可晉軍的斥候放的那么廣,自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綴在后面生怕被晉軍警覺。
將晉軍放到平原上是適合自己的手下和狼騎沖擊,可不也正適合南人逃跑么。
父汗可點明了要生擒劉義真那小子和劉裕談判,自己哪里敢將他給放跑了???
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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