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
夜色的掩護下,大隊的人馬開拔前行,人影晃動下在周邊巡視的小頭領們隨時拿鞭子抽那些他們覺得干活偷懶的民夫。
夏軍的主力都是騎兵,去年赫連勃勃本來的計劃是在劉裕倉促南下的時候突襲晉軍,趁著晉軍在關中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的時候直接將他們壓出關中。
但結果赫連璝先鋒大軍在晉軍內亂、主將生死不明的情況下竟然一敗再敗,整個南下大軍頓時喪失了銳氣,晉夏兩軍鏖戰(zhàn)了大半年的時間,最后都沒有達成自己的戰(zhàn)略目標。
不過!
現(xiàn)在到了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大哥,就你那點兵馬,打先鋒夠不夠?”
“要不你在后面給我壓陣得了,我率軍去會一會那個毛修之!”
“這次可是父汗親自下的軍令!咱倆可不敢耽誤父汗的大事!”
赫連昌拔了拔馬頭,回頭對身后的人說著,收到軍令的時候他也很震驚,父汗竟然已經(jīng)悄悄帶人潛入了關中,如今就在王買德青泥大營坐鎮(zhèn)。
“不用你假心假意!”
“這次我要定要一雪前恥!”
赫連璝咬牙切齒的回道,雖然漆黑的夜色讓人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赫連昌臉上的輕蔑之色他能想像的到。
“你還是關心好自己吧赫連昌,王敬先的人馬就在潼關附近,不要到時候我在前方打了勝戰(zhàn)你卻被人抄了后路!”
對于赫連昌他一向是看不上,所以想也不想立馬就出言反諷了回去。
“哈哈……”
“大哥你就不要操心我了,劉遵考若是親自來,我還得提防著點,可他如今不是被蒲阪的流民諸事纏住了么?”
赫連昌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這些都是韋華投靠帶來的絕密消息,晉軍的布置已經(jīng)全然暴露,如同一只被剝開的肥羊,就等著自己動刀子割肉了。
“那王敬先不動還好,他要是敢動,我可是給他備了一份大禮!”
“不過大哥,這次父汗親自來關中領兵作戰(zhàn),大哥你要是再輸……”
去年自己這個大哥在父汗帳中抖了威風,拔了頭籌搶了先鋒大將的位置。
結果呢?
被傅弘之攆的跟個喪家之犬一樣,最后還不是得求自己收留?
“哼!”
“老三你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當年我跟著父汗征戰(zhàn)的時候你還在草原上抓兔子玩呢!”
赫連璝悶哼一聲有些氣短,年后的渭水之戰(zhàn)自己的確有些輕敵,可輸人不輸陣,在赫連昌前面是絕不能落了下風的。
“那小弟在這里就先預祝兄長旗開得勝!”
“到時候父汗那里小弟自為你請功!”
赫連昌心里暗罵一聲“不識好歹”,嘴上卻笑嘻嘻的奉承著自己這個沒腦子的大哥。
且讓這個莽夫先去試探一下晉軍的實力也好。
毛修之是那么好惹的么?
沒見他鎮(zhèn)守洛陽的時候鮮卑那幫狗賊都拿他的烏龜殼沒辦法么?
等這個莽夫先去撞個頭破血流,自己跟在后面撿個現(xiàn)成豈不美哉!
“用不著!”
赫連璝對這個鬼心眼很多的三弟什么好感,他能為自己請功?
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靠譜點!
不過這一仗自己是勢在必得,自從戰(zhàn)敗之后,老二、老三、老四甚至那個一丁點大的老五,哪個不是在看自己的笑話。
如今正是拿晉人的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的時候,只要這個老三不在后面拖自己的后腿。
到時候得防備著點!
赫連璝在心里叮囑自己!
“我說大哥!”
赫連昌拉了拉韁繩,等赫連璝跟自己齊頭并進。
“老四在統(tǒng)萬看家是撈不著什么功績了,可父汗怎么這次又把二哥給帶在身邊了?”
說到這個的時候,赫連昌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老二、老四一直跟著父汗鎮(zhèn)守統(tǒng)萬,關中之戰(zhàn)就自己跟這個莽夫大哥爭功就行了。
本來自己已經(jīng)是穩(wěn)操勝券了,現(xiàn)在父汗把二哥帶在身邊什么意思?
想到這赫連昌的臉有點猙獰,不過旋即冷靜下來,歪過頭看了看跑到自己前面的赫連璝,頓時計上心頭。
萬事有這個莽夫給自己探路。
多好!
“快點!”
“誤了大事小心你的狗命!”
赫連璝看大路上一輛木車陷在泥坑里擋住了騎軍行進的路線,幾個民夫在那里又是推又是拉的半天沒起的來便大聲的叫罵著。
“我怎么知道?”
赫連璝轉過頭來生硬的回道,本就對這個趾高氣昂的老三一肚子火,再聽老三這么一說更氣不打一處而來。
一個個都特么盯著自己世子的位置!
“叫你磨蹭!”
“叫你磨蹭!”
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fā)泄,赫連璝夾了夾馬肚子,來到那輛木車面前甩著馬鞭用力的抽打著民夫。
“將軍息怒!”
“將軍息怒!”
一名小頭領聽到前面吵鬧起來趕忙拔馬過來,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赫連璝在教訓民夫趕緊上去勸解。
“啪!”
“都干什么吃的,行軍打仗如此磨蹭,貽誤軍機唯你們是問!”
赫連璝看也不看來人,上去就是一頓鞭子劈頭蓋臉的抽下去,那小頭領也是知道赫連璝的脾氣,生生的死咬著牙一動不動硬受著。
“將軍息怒!”
見赫連璝消了氣他又腆著臉上來解釋。
“將軍,這些車里運送的都是軍匠們這半個月趕出來的器械,那些愚民不不敢亂動,小的已經(jīng)拆并了幾匹駑馬過來!”
雖然心里恐懼,但他也不得不壯著膽子上來跟赫連璝講清楚,不然將軍一怒之下明天自己先被祭了旗豈不冤枉?
“哼!”
赫連璝眼皮子抬都沒抬,用力的抽了一下胯下坐騎,大步從那小頭領身旁走過,那小頭領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大哥跟些民夫軍卒置什么氣?”
這就是莽夫和自己的區(qū)別了,赫連昌一直冷眼在旁觀看,滿心鄙夷,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說。
等赫連璝再行至自己身邊,他立馬又換上了笑臉假意勸解。
這時夏軍緩緩的行至開闊地帶,赫連璝黑著臉沒有理會赫連昌的嘲諷,向后一伸手接過親衛(wèi)遞上來的大刀向前一揮。
“全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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