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隱走在一條街道上,本該留在課堂補習的仲隱這時卻走在一條街道上,宋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除了第一天課上叫仲隱留下補習,之后從未有一天讓仲隱留下來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少年天賦異稟,不需要專門留堂補習。
下了課,伯望羲跟仲隱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去藥鋪抓點藥,給凝兒的,叫他自己先回去。
此時仲隱正要去買一串糖葫蘆,畢竟早上已經(jīng)答應了小姑娘,自己可不能言而無信。
黑衣少年走在路上,但是滿臉愁容,正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仲隱捏了捏自己的腰間,那是真的身無分文啊,但是仲隱又怎么可能真被一文錢難倒,思慮一番他想到一個人。
杏花街,一個老太太站在老劉的小鋪子前,臉上兩撇小胡子的老劉正在認認真真的寫著一封信,一個黑衣少年湊到他身旁,看著老劉一筆一劃的寫著信,滿臉肅穆。少年也不吵他只是靜靜的等他寫完。
粗通文墨的仲隱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雖然只能看懂小半但也夠他猜出大概內(nèi)容了,大概是老太太寫給他家子女的,說什么甚是想念讓他們早日歸家什么的。一封信寫完老婦人給了老劉幾個銅板,道了句謝就離開了。
“你小子怎么有功夫到我這來,說吧什么事?!崩蟿㈩^也不轉(zhuǎn)的朝身旁的少年問道。
仲隱笑嘻嘻的回答道:“知我者莫過老劉是也?。e人看這幅俊俏模樣都要大吃一驚,你倒好處變不驚的,著實有著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氣勢!”
老劉可不吃他這一套仍是清淡開口道:“有事說!有屁放!”
仲隱嬉皮笑臉道:“老劉啊,生意不錯??!我想跟你借一個銅板,你先別急著拒絕,這錢不白借,我現(xiàn)在是那近水樓的座上賓,你不是早就眼饞他們家的桃花釀了嘛,我下次給你捎一壺來,你看咋樣?”
泰寧城的文人雅士行酒賦詩時,最愛來上一杯桃花釀。曾有風流之士留下“春浪桃花水,醉死溫柔鄉(xiāng)。”的名句。
老劉心中一合計,這桃花釀少說也得二錢銀子一兩,一個銅板換一壺真是穩(wěn)賺不賠的便宜事。當即掏出一枚銅錢彈指拋向少年。
仲隱眼疾手快的接住,轉(zhuǎn)身便要走,嘴里還說著:“明人不說暗話,老劉做事就是爽利!”
中年儒生又喊回少年往他手里硬塞了一枚銅錢,少年直說不用不用,只要一文即可。男子罵道:“少廢話!給你你就拿著!”
仲隱也不再推辭,邁著吊兒郎當?shù)牟椒プ吡?,走了沒兩步又回頭朝著老劉喊道:“一個銅板換一壺,兩個銅板可不能換兩壺??!”說完笑嘻嘻的走了。
仲隱找到一個買糖葫蘆的小販,掏出一文錢買了一根,準備打道回府。
回到了伯府,伯府上下對這大少爺帶回來的客人,都客客氣氣的,加上少年雖頑皮但十分機敏與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管事都處的很好,府里的丫鬟們對這俊俏少年更是喜歡的緊,私下里常常相互打鬧取笑開那少年的玩笑。
仲隱找到那小女孩姝兒,做了個變戲法的手勢,拿出那串糖葫蘆遞給她,小姑娘看的雙眼直冒光,兩顆大眼睛亮晶晶的。
少年就這么蹲在女童身旁安安靜靜的看她吃,姝兒吃了兩顆就停下了嘴,把那跟簽子放在了仲隱眼前:“哥哥,你也吃點!”仲隱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邊嚼邊朝著女童說:“吃下這顆糖葫蘆,哥哥跟姝兒可就是朋友啦!”姝兒看著面前這個散發(fā)著柔柔笑意的少年,不知怎么就覺得臉蛋很燙。
……
仲隱這幾日過得很安穩(wěn),白日里去學堂聽課,閑暇時去近水樓打打牙祭,晚上就回伯府休息。少年感覺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生活。
這天,仲隱帶著一大一小兩個丫頭在大街上閑逛,小丫頭姝兒經(jīng)過一段時間相處跟仲隱已然打成一片,成天仲哥哥前仲哥哥后,把俏皮丫鬟凝兒氣的只咬牙,也不知道姝兒到底是誰的親妹妹。
余榮巷內(nèi),一前一后有兩道身影在追逐著,速度均是很快,巷內(nèi)眾人都只覺香風一過,卻沒看到身影,身后那道人影速度也不算慢但是跟前面的倩影比起來還是慢了一籌,眾人只能瞧見一個硬朗背影,背上背著一把七尺長劍。跑在前面的身影剛剛跑出巷口就撞在一人身上,人影哎喲一聲就被撞到在地,定睛看去是一俊俏少年。
仲隱揉了揉屁股,一聲干你娘已到嘴邊又悄然咽下,面前這十三四歲的少女長的是真好看,一身雪白羅裙,面容白皙,藍色眼眸里好似一江春水,盡是柔媚之色。讓站在一旁的凝兒都有些自慚形穢。仲隱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這段時間撞了兩個人,兩個人都是好看漂亮的姑娘家,不過馬上就釋然了:“我長這么帥,桃花運能不旺嘛!”
“公子救我!我被一登徒浪子看上一路追至此處。”媚態(tài)外露,藍色眼睛的少女朝著仲隱開口求救道。
仲隱聽了俠氣陡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來的惡霸如此猖狂。不一會兒,巷子里鉆出一個十七八歲的高大少年,背負一把七尺長劍,手握一小巧羅盤。
仲隱當即伸手攔在那高大少年身前:“哪里來的色胚!青天白日下就想強搶民女!今天有你仲小爺在就容不得你猖狂了!”高大少年睬也不睬仲隱,面露譏諷,低頭看了看手中羅盤,一個側身就繞過了仲隱。
仲隱回頭想追卻只能看到他遠去的背影,而剛才站在身后的少女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少年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轉(zhuǎn)頭對大小丫頭說了一句什么,就循著那少年身影追去。姝兒看著遠去的仲哥哥也有點想去湊湊熱鬧,凝兒扯了扯小姑娘的耳朵說道:“回家!”
仲隱腳程始終不如前面那兩人,追出去沒多遠就不得不停下來喘兩口粗氣,抬頭再看早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仲隱只得朝著最后跟丟高大少年的地方慢慢踱去,也不管追不追得上就當碰碰運氣了。
越往前走人越多,前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不少人往前聚集著,仲隱隱約覺得跟那背劍少年和藍眼少女有關。
仲隱穿過擁擠的人群,一點點的向前擠去,好不容易擠到了最前面,看到剛才那藍眼少女跪坐在地,泫然欲泣:“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小女子姓言,自幼父母雙亡,一個人孤苦伶仃長大,初來貴寶地,便遇上這登徒子見我生的好看,對我糾纏不休,我不從他,他竟追我至此,我是實在無路可逃了,還望各位為我評評理啊?!鄙倥浅尤说哪恿ⅠR讓人心生惻隱,當即就有幾個青壯漢子擋在少女面前與那背劍少年對峙,在旁圍觀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也是群情激憤,有些性子剛烈的婦人更是對那高大少年指著鼻子罵,一時之間高大少年變的千夫所指。
只聽鏘的一聲,高大少年提劍在手,已然拔劍出鞘,少年對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幾個青壯森然開口:“擋我者死!”幾個青壯看著那把明晃晃的寶劍都有了懼意,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高大青年把劍指向少女的面龐,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看你還往哪跑!”少女看著眼前不過寸余的劍尖,大不了跟你拼了!
仲隱覺得這高大少年不是腦子缺根筋就是色膽包天,大到想與在場的百來人對著干。果然,人群里跨出一個中年漢子,腳步沉穩(wěn),呼吸綿長,背上一把環(huán)首長刀,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
中年漢子對那高大少年說道:“小子,這里畢竟不是深山荒野,泰寧城里,隴州境內(nèi),大梁治下!王法之下!如果王法對你不管用,便問問我手中的冷月寶刀同不同意!”四下湊熱鬧的人紛紛叫好,叫喊著讓他好好教訓那目無王法的少年。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那藍眼少女見有機可乘,當即腳底抹油,偷偷溜了。
仲隱看那小偷做派的少女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少女東竄竄西躲躲,一路來到一間破落寺廟里,廟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座灰敗佛像。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出來!”少女朝著廟門冷聲開口喝道。
“姑娘好巧啊,實不相瞞這里是我家,我這是回家不是跟蹤?!眮砣苏且宦犯檨泶说闹匐[,跟著跟著發(fā)現(xiàn)這姑娘竟一路躲到了這破落寺廟來,讓他著實哭笑不得。
少女看到是之前被自己撞倒的俊俏少年立馬臉色一變,雙眼含春,媚態(tài)盡顯,一步一搖的朝著少年走去,走到少年近前兩只手往他的肩上一推,二人就這么摔倒在地。
“原來是公子你啊,剛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來報答公子了?!?p> 看著離自己只有一指距離的艷美臉龐,感受著她的呵氣如蘭,和身體上的陣陣幽香仲隱心跳加快,像有人捶打擂鼓一般:“這不一個女流氓嘛,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娘子推倒了?”
仲隱并沒看到騎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背后不知怎么長了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衣衫里,那塊陰魚玉佩正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空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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