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第一縷光打下，緊隨而至的是密密麻麻的光亮，像是一根根發(fā)光的線，橫豎織就萬里青空。
老李坐在雪堆里，咽下最后一口的包子和豆?jié){，胃里一陣痙攣，手下意識擋在了眼前，可真是刺眼啊。
風雪不知何時就停下了，冬日里難得的晴天暖陽，老李緩緩站起身，拍下了身上雪泥。
忽然，老李感覺到有一份陰影打下來，讓陽光顯得不那么刺眼了。
不必抬頭，老李似乎習慣了有一個人在他的生活神出鬼沒。
“是你啊，林醫(yī)生。”
林恒扶扶眼鏡架，低笑著給老李伸出一只手，“先生，地上涼，還是快起來吧。”
老李也不跟他客氣，就著林恒的手，微一用力就站起了身。
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神神奇奇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感覺心臟都被重新塑造，水火不侵。
“林醫(yī)生，你找到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林恒但笑不語，伸出手指比了一個“一”，然后錯身走過，進了明日診所。
關(guān)門的那一剎那，街上的路燈全部被熄滅，老李眨了眨眼睛，再度往明日診所看去，哪里還有那幢給他深刻印象的建筑，只有一間破敗荒廢已久的舊時代公館——幸福大街唯一留下的古建筑，傳言中鬧鬼的地方。
閉上眼睛，老李努力想要回想之前經(jīng)歷的一些細節(jié)，卻發(fā)現(xiàn)那些記憶正在一段一段的變得模糊起來，跟一場夢似的，醒來了就啥也不記得了。
只有依稀記憶第一次遇見林恒，他所走的方向正是這一邊，當時自己還納悶了那么一會兒。
“嗡嗡嗡”，褲兜里一陣震動傳來，拉回了老李的思緒。
老李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上帶著手機，迅速的拿出來，接通的那一剎那愣住了。
他看見了手機屏顯的日期和時間。
一月一日，七點五十五分。
這個日期和時間……
“家豪，你去哪兒了？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要去柳阿爹那兒看看？”妻子的聲音從擴音筒里傳出來。
老李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手指無意識的一個滑動已經(jīng)接通了妻子的來電。
嗓子有些干澀，老李下意識抿抿唇瓣，有些起皮，上下刺著，“我差點忘記了，這就回來?！?p> 隨后不待妻子再絮絮叨叨一些話，徑直就掛斷了。
目光最后一次落到原本的明日診所的位置上，忽的一笑，明日診所，是只有今日與明日的交接點才會出現(xiàn)嗎？
再想到林恒最后一個手指，一，是什么意思？
或者是……“噓-”
不再想下去，老李把沾了油和雪的手在褲腿上搓了搓，皮膚微微開裂，摸摸額頭，挺燙的。
提步離開，不再思考這些神異鬼怪超脫科學的事兒，太陽升起來了，天亮了，日子照常得過。
老李一路走著，途經(jīng)了一家社區(qū)小診所，步子一頓，拐了進去，開了些治感冒發(fā)燒的藥，不經(jīng)意開口問道：“毛大夫，你知道咱們街上新開了家診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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