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錦繡香粉坊
宮老幺一臉冷清,跟宮珺似的,看了我一眼,而后點(diǎn)頭道:“可以,許你二人,一人一件?!?p> 小熙兒萬分開心,跑回來牽過我的手,高興地拉著我朝不遠(yuǎn)處的一個花傘攤位走去,這里的傘都是格外的粉嫩,難怪會吸引住住熙兒的目光,古風(fēng)十足的花傘,有撐開擺在地上的,還有掛在傘攤支柱的頂上,攤主面前的擺桌上,合起來的更是各種各樣,不計其數(shù)。
年輕的漂亮小娘子見我們過來,喜氣洋洋地迎上來:“各位小主,這里看,很多好看的花傘,便宜又美觀,5文一個,小主這里看?!?p> 小熙兒接過小娘子遞的傘,搖搖頭放置到一旁,又在另一邊的貨摞子里找出一把好看的粉底紅花傘,滿屏的紅牡丹應(yīng)聲而開,還有幾只精巧的小蝴蝶,她一臉喜慶地問我:“一姐姐,一姐姐,這個如何?”
我含笑點(diǎn)頭:“還不錯,熙兒的眼光就是好呢?!?p> 聽我如此夸贊,小熙兒立刻就道:“那這個給一姐姐,熙兒再挑一把?!?p> 我本還沒有應(yīng)聲呢,后面的宮老幺便開口道:“不行,她不要這個?!?p> 我轉(zhuǎn)頭看向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只見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香包,從里面拿出五文錢,遞給那小娘子,道:“就這把了?!?p> 然后,對著我跟小熙兒道:“跟上,去取奈一的東西?!?p> 這是何意?于是留下我跟小熙兒面面相覷,但是根本容不得我們細(xì)想,只見那家伙很快拐進(jìn)了前面的一個小巷子,我倆趕緊上前追上,穿過這條巷子,又有一條街橫向而出,他頭也未回,直直走上了巷口對面的一間商鋪。
商鋪外圍放了好些個花架,兩面對稱而擺,上面都擺滿了好看的花卉,遠(yuǎn)遠(yuǎn)便有花香飄逸而來,讓人不由望著便心曠神怡。
我與小熙兒走近看,正中央的門庭上掛匾“錦繡香粉坊”。宮老幺已經(jīng)先行進(jìn)去了,我瞅著這牌匾的名字,竟覺得分外眼熟,來不及細(xì)想,便被小熙兒拉著進(jìn)了廳堂。
廳內(nèi)別致的香味撲鼻而來,精致的擺臺有好幾架,有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一一散開,不似一般電視里那般古老的柜臺格局,卻是很愜意而閑散的休閑大廳,好幾張圓形玉石桌擺于大廳,每張都配小巧的同款椅子四把。
最角落的位置正有一位女子在試品質(zhì),她坐在椅子上,身后有小婢女站著,為她介紹的是一面容雅致的姑娘,一席水藍(lán)色長紗裙,趁得身段婀娜多姿,秀發(fā)自后披散著,有好看的流蘇首飾墜在發(fā)髻上。見著我們進(jìn)來,便對面前的女子小聲說了什么,而后匆匆迎上,笑道:“是與瑄小爺一起來的吧,胭脂,帶兩位小主先去樓上玉芳閣?!?p> 繼而,有一小婢女從一展臺后端出來,為我與小熙兒引路,上了廳內(nèi)側(cè)位的樓梯。
那叫胭脂的小婢女領(lǐng)我們行至二樓最里端的小包間門口,便告退了。
宮老幺就在里面坐著,有一同款婢女正在為他斟茶,看見我們進(jìn)來,在她倒完三杯茶水后,便叮囑她下去。而后,對我道:“不要誤會,是師父讓本小王帶你來的。”
師父?吳立嗎?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突然,我眼前一亮,想起來,為何會覺得這“錦繡香粉坊”的名字這般耳熟了。原來是當(dāng)初吳立送我回奈府后,給我的錦囊里的信上提起的店鋪,我記得他說是讓我有事找這個店鋪的房老板,還整了一把黃金小鑰匙為信物,奈何,我覺得這東西都是很珍貴的,便跟那長王子送的緋紅鐲子一起,壓在了我的枕頭下。
“雖然你今早還跟本小王說,與我?guī)煾覆o多大關(guān)系。但是你口中所謂并無關(guān)系的人卻托本小王為你來這里取一樣?xùn)|西?!?p> 小熙兒一聽,扯了扯我的袖子,對我道:“瑄哥哥說的,可是白教頭嗎?一姐姐是何時與白教頭這般熟絡(luò)的?”
我登時就想掐死吳立,這家伙干嘛要裝作不認(rèn)識的樣子,有必要這樣嗎?既然裝都裝了,明明知道這宮老幺是個好奇精,為何還要讓他來上這么一出,有意思嗎?他不知道這扯謊出來后,要用很多個別的慌去自圓其說嗎?而且明明知道這個人對我與他懷疑是最深的,偏偏還要派他來,是不是傻???
只見宮老幺背脊靠椅,滿臉一副“看你如何解釋”的表情盯著我。
我對小熙兒燦燦笑道:“其實之前并未相識的。只是在射箭時,白教頭見我天生愚鈍,便將我留下數(shù)落了一番。你瑄哥哥以為,白教頭要私相授受我武義,故而覺得我倆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p> 小熙兒很奇怪地“哦”道,又接著問:“那他為何要送一姐姐禮物?”
這下好了,那宮老幺直接挑眉看著我,分分鐘在傳達(dá)著一種,請你繼續(xù)扯下去的眼神……
我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端著桌上的茶水抿了幾口,心中自是捋了捋這中間的關(guān)系,捋出點(diǎn)兒線頭后,便繼而又笑道:“這個我確實不知。如若一定說要有關(guān)系,那應(yīng)該是琛長王子的吩咐吧。這白教頭不是琛長王子那里的人嗎?”
果然,一搬出長王子,這宮老幺立刻就軟了。他皺著眉,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說辭。但一瞬間眼神便又變得冷戾,口氣也生硬冰冷,對我道:“你又怎知白師父是琛哥哥院里的人?”
我……自然是見過啊!這有什么不對嗎?
看著他猛然變得嚴(yán)肅的樣子,我很正經(jīng)地回話道:“前幾日,有去過長王子的院子,白教頭就在長王子身側(cè)。而上次射箭,你與白教頭談及長王子與他自小學(xué)劍時,感覺亦是生外熟絡(luò)的?!?p> “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第一次見琛哥哥,竟然就碰見了我?guī)煾??”這有何意外的?雖然陪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黑爺。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于是又趕緊解釋道:“是的。第一次來王府時,便被黑爺帶去了。”
宮老幺眼睛瞪得更大了:“你竟然還看見了黑小爺?”
我……是越說越錯了嗎?為什么有一種,自己挖了個坑跳進(jìn)去的錯覺。
宮老幺緊繃著唇,一言不發(fā)。直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才閉眼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來人是剛進(jìn)店里碰到的那位藍(lán)衫女子,她面容俏麗,眼角的淚痣很是讓人印象深刻,一進(jìn)門,她便對著宮老幺行禮道:“不知何時,有勞瑄小王子親自來一趟,煙水有禮了?!?p> “房姐姐無需多禮,本小王這次來是要取一樣?xùn)|西,我們出去談。”
接著,二人很快便走了出去。而我則在心里盤算著,這聲稱煙水的女子,但卻被宮老幺這么客氣地叫成房姐姐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這白教頭……呸,應(yīng)該就是這吳立說的房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