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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要當少奶奶

第五十章 她鬧他笑

丫鬟要當少奶奶 白木漁 3337 2019-08-03 18:30:00

  林莞有禮微蹲,俯禮。

  “公子愛怎么叫怎么叫,就是這小畜生叫不得,一來這是我爹爹才能叫我的,二來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這樣稱呼聽起來像是熟人似的,調(diào)戲就是調(diào)戲,對公子和姑娘的名聲不好?!?p>  伶牙俐齒,還莞然一笑,嘴邊輕揚,酒窩醉,像沒事兒人似的。

  “許久不見?!彼麖臎鐾ざ?,到了她跟前,腳下碎石子踩得沙沙響,沒有以前的淡漠,反而對她笑了,“莞兒,為何見我便跑?”

  這一笑,蕩出了波光湖皺,溫潤如玉的。

  好像以前的事情都風輕云淡了,她往后退了三步,將手中小扇子拿起遮了臉,“公子,初見,不熟,別靠太近了。”

  “的確是第一次見你著了女裝,很適合你?!?p>  步搖在烏亮如夜的黑絲上,熠熠而動。

  感受到了目光,林菀也才想起來,以前自己男裝示人,他好像也是京府里唯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頓時也不好拿剛剛撞見的秘事打趣了。

  淡淡便答,“嗯,好看就行了。別說出去?!彼龂u了一聲?!澳愕拿孛芪?guī)湍闶刂?,我的你也別多說?!?p>  他聽了,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守信之人,但你說的我的秘密是剛剛的事?”

  “放心,我當看不見?!?p>  “莞兒,還在生氣?”

  只有管教姑姑才會叫她小名,莞兒。之前她男裝打扮時候,可一直叫林官的,這莞兒從哪里來的?扇子下的她抿抿唇,想那也總比叫她小畜生好吧,心里腹誹。

  “公子說笑呢,生什么氣?”林莞嬌笑了下,小拳頭還在空中劃了一下,帶著嬌態(tài)卻渾然天成地自然。

  什么氣能生一年呢。

  嘴上雖這么說,她卻都記得當初沒答應(yīng)林堂不與張家公子為伍,可卻與他失了交情。過了一年,已不再痛惜失去一朋友了?,F(xiàn)在見到他,倒是全部都記起了,男女有別也就生分了。而且他那時還下了逐客令趕她來著,說張府不適合她來。

  這一拳恨不得錘死他。

  如今,她又踏入張府,站在他面前,他不知又會不會又說些傷人的話了。在他沒說之前,她自己倒先避忌,站的距離至少是剛剛的紫衫姑娘與他的距離的十倍,她不著痕跡地退,都沒見著后頭一花盆欄,蓮花鞋往后退著。

  “小姐,小心?!?p>  “小心?!?p>  顧不及手中遮臉圓扇,她踉蹌,暗藍衫公子伸手扶住了她,卻是事與愿違地將手扶在了他的腰際上,比紫衫姑娘更近了。

  額。

  此刻尷尬地,不知是該道歉還是該道謝了。

  直到后頭,有人經(jīng)過了小徑,都還只聽見人聲未見人影,她推開了他,扇子撿起遮蔽了臉,倉促地像只驚弓鳥,“謝公子?!币餐浭莵磉@尋樂子的,趕緊回到了戲臺下去。

  就那么一刻,她好像有點知道,剛剛紫衫姑娘的心情了。

  背后的張睿恒被她莫名一推,手中脫了一抹香,見其慌慌張張心里有鬼似的躲躲藏藏地離開,笑笑,摩挲了指腹,僅余空氣,回到前廳去。

  林莞離席久,歸來時,戲臺上已至高潮,親生母親得以見貴為皇帝的兒子,一道當年真相。

  席下女子掩面絲帕里已有淚光。她突然急匆匆地歸了座,像是后頭有人追趕似的,惹人好奇。

  許多人往她處看,她的一舉一動比臺上的戲曲可看多了,而且人也好看,盡管匆忙入座,卻端坐著,視線看向了某處。

  她們又往她的視線處看,發(fā)現(xiàn)是在看對面坐著的一紫衫的女子,而紫衫的姑娘見其目光低去有些嬌羞的樣子,像是被其目光調(diào)戲了一番似的,讓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林莞,也讓人不由更好奇后頭的庭院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文月,他們?yōu)槭裁纯粗???p>  “小姐好看唄?!?p>  “膚淺。”她拿了一杯新茶杯遞給文月,“我今天給你漲面子了,快給我倒酒?!?p>  “是的?!?p>  還好戲曲又到了另一波高潮,真相大白,懲戒奸人,眾人的目光又紛紛地投向臺上去。林莞吃了一口桌子上的花餡月餅,別是一番新奇,就著新盞又進了幾杯桂花酒。

  戲曲末,下人們早已在園內(nèi)設(shè)了供桌香案,備果品,讓人拜月神。張府的燈點了起來,有楊桃的、蛋殼的、兔子的、仙神的,都不帶重樣的,每一處隨環(huán)境而設(shè),到了水流邊,都是蓮花、魚燈,相互輝映,映照水里金光。文月幫她拿了一盞魚鱗燈籠,祭月神后,她們到處賞燈,稀奇古怪倒是之前未見的,連邱家往年的燈都未能如此。

  林莞撥了撥魚鱗燈的垂穗,接了過來。前廳里的人也都來賞燈了,女眷里有叫哥哥或叫父親的,唯獨她一人無人可叫,看著他們一人人成隊地在府里猜燈謎有商有量的。

  “小姐,我陪你?!?p>  文月雖木納,但懂她的心思,推了推愣愣看別人的她,往廊里去。

  那里栓掛的燈謎最多,容易拿到好的彩頭。

  “嗯。走吧,定得多拿些好彩頭給文月?!?p>  “小姐,你都賞給我呀?”文月知道她說到就能做到。

  “那是當然,文月每天都陪著我,也是我最親的人。拿到的好東西肯定得給你。不得不說,這張府的中秋可比邱府的好玩多了?!?p>  廊內(nèi)掛了兩排的燈籠,都懸掛了紅紙,紙上有謎題,若猜出了便可拿下去討禮。

  選了一處站住,手指纖細地拉著紅色紙條,念了念上面的字,“明月半依云腳下,殘花并落馬蹄前?!?,心里思索,不自覺地瞇了瞇眼睛,一下子就猜到了,文月很是開心地拍拍手拿了字條下來。

  她沒留意到,旁邊的人轉(zhuǎn)眼看了她。

  面前的人裝著謎題很難的樣子,看起來自己開心,實則是為了讓別人開心,才不到一刻,她的丫鬟手里已滿滿的一疊紅紙條,興高采烈地去領(lǐng)彩頭去了。而她提著魚鱗燈在廊下等,見她一走,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平靜了,坐在廊內(nèi)的紅椅上,盯著魚鱗燈的燈芯發(fā)呆。許多人從她身邊走過,唯獨她那里安靜。

  “睿恒,怎么啦?”

  張家的兩位公子并立而站,身旁帶著小表妹,也正參與在猜謎賞燈里,張大公子見其視線在遠處,問了一句。

  “有人無聊了?!彼f。

  “誰?”

  今年府里的節(jié)目那么多,誰還無聊啊,比外頭的燈節(jié)都還有趣,又是御賜宴席,又有戲班子,還有這大大小小還各款各樣式的燈,他都不想出去了。張府也許多年沒有這么門庭若市過了。

  張家的大公子不由得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弟,心思似乎不復往日。

  “無事?!睆堫:阄炊啻?,“失陪?!?p>  他正打算走到那無生氣的人身邊去,走廊盡頭,一抹紫衫擋在了他面前。悠遠地,他見走廊盡頭那處的目光在他這,似乎有探究,還頓時有了些趣味似的。

  一瞬間地,他知道了那眼里的意味。

  但他并不礙,停在紫衫姑娘的面前,“睿恒哥哥,那頭有折燈祈福的。我手笨可以幫幫我嗎?”

  他淡然一笑,點點頭,已見走廊盡頭,芙蓉少女掩嘴倩笑,起了身,跟著他們?nèi)ァ?p>  話說,那邊,林莞在空氣中聞到一絲絲曖昧八卦的氣味,而那對象還是她討厭的張睿恒,便是一掃陰霾,蠢蠢欲動,立刻就將手中的魚鱗燈遞給了身旁的人,自以為沒人發(fā)現(xiàn)地跟著他們?nèi)チ?,還在身邊聽了一耳。

  就一情竇初開的少女與一翩翩公子的話本,比剛剛的貍貓換太子實在好看許多。

  “我手笨,哥哥幫我吧。”

  “嗯?!?p>  “哥哥,你手比我巧多了,沒有你我都折不了,這樣真好看?!?p>  ......

  聽得同樣身為女孩子的林莞,都有些都心神蕩漾了,堆疊荷燈塔的時候,張睿恒帶著紫衣衫姑娘走過她身邊,墊了幾步朝上,她都忍不住笑了,“哥哥,我手笨又矮,夠不著最高處,可以幫幫我嗎?”明顯調(diào)侃紫衫姑娘,而在他一旁一起放燈的姑娘臉紅的厲害。

  “可以?!彼?,已伸手也接過了她的荷燈。

  身長優(yōu)益一下子展露無疑,林莞才發(fā)現(xiàn),他又高了些。

  “謝謝哥哥。”

  張睿恒看向她,笑容燦燦,眼里有星星的樣子,真的是.....

  很想教訓她,狠狠地捏她嫣笑的臉龐,可見她嘴邊的小酒窩,卻翩然如芙蓉似的。

  隨后,空氣中又一片的寂靜......

  張睿恒竟然伸手捏了林莞的臉蛋,一只手不夠,還兩只手,似乎是以此作為幫她放高處塔燈的報酬,還甚是溫柔地對她說,“別鬧?!?p>  林莞的小臉蛋都變形了,勉強說,還是學著紫衫姑娘說話,“哥哥,你放手,那么多人看著呢。”

  “不放?!倍笳f,“你叫什么哥哥?!?p>  “為何她叫得,我不叫得了。你爹爹是我叔父,我哥哥與你同輩,我叫你哥哥,也對著呢?!?p>  文月領(lǐng)了小禮回原處尋自家小姐,滿園里找,終于在荷花塔邊找到了一襲倩影,不知為何她又與張家二公子碰上了,張家二公子的手還撫上了小姐的臉龐,看得其身后的紫衫姑娘都紅了臉龐。

  天啊,文月趕緊走了過去,“公子,自重。園里很多人看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p>  才意識到,自己想訓下她,可手已經(jīng)不自覺地上去了,可現(xiàn)在不如以前她男裝的時候,是該顧及她的女子身份的,于是不著痕跡放下。

  文月趕緊看了下,還好也沒捏紅,小姐的臉只是因為貪酒而有些紅粉罷了,還是嬌嬌嫩嫩的,未少半分。

  這組合,在夜剛臨的時候也見過,又見自家小姐并不生氣,反而還得寸進尺,她都有些懷疑又是自家小姐闖禍,才惹了張家二公子出手了。

  只見林莞又說,不知從來學來的酥腔軟調(diào),“不擾哥哥姐姐了。”揉揉臉蛋,轉(zhuǎn)身要走。

  有人卻攔住了她。

  張家公子問,“氣可消?”

  這么突然地問她,兩人一年來,這也才算第二次碰到面而已,氣什么。

  “哥哥,說什么呢,你幫我放了荷燈,還要謝謝哥哥呢?!闭f完,還拿著扇子嬌柔一笑,“你是說捏我臉的事,放心,哥哥待我好,不會放在心上的?!闭f完,圓扇向前撲了撲,很是刻意不自然。

  在一旁的文月都要受不了自家小姐的矯揉造作了。

  “稟公子,她的確生你氣來著。天天在家畫你,又畫王八又涂丹紅?!?p>  空氣中寂靜......

  “文月!”那圓扇拿在手上,收斂了矯揉造作。

  文月小古板正經(jīng)點頭,她已經(jīng)沒有說她還將張睿恒畫成了各種女的形象,變相地還在記恨男女授受不親,連朋友都不能做的事情。

  “你......”他說道,“倒不如她實誠?!?p>  紫衫姑娘在一旁,見兩人對話像是認識似的,可聽人說,這林家小姐可是今年才從南疆回來的,以往交際只與邱家,其他人家送拜帖,林家姑娘也未曾應(yīng)過,都只回禮??稍趺纯磥韮扇苏J識......

  林莞被文月這么一出賣,都不好做戲了,愣著個眼睛,我了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腳步匆匆忙,又是轉(zhuǎn)身就跑。

  “我......你,別信她的話?!?p>  “小姐,小姐,你又跑什么!”文月才剛找到她,“怎么一碰他們就跑呀,小心點,站住站住。”

  張睿恒眉眼一皺,眼里失了顏色,淡然轉(zhuǎn)身對紫衫姑娘說,“失陪。”

  他竟還陪他胡鬧,真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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