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門口的御林軍伍長伸手攔住了趙晟一行人,他的手下則神情緊張地手按刀柄。
趙晟吩咐手下下馬,自己則掏出那顆關防令箭,對伍長說:“奉江閣老和校尉曹大人的命,視察別苑宿衛(wèi)。若有怠慢,當場捕拿?!?p> 那伍長嚇了一跳,驗過了令箭后,連忙后退數(shù)步,恭敬地對趙晟道:“是!只是不知大人如何稱呼,末將好稟報一聲?!?p> 趙晟擺擺手說:“我乃是西門校尉曹紹青。稟報就不用了,你前面帶路就是?!?p> 那伍長又是一驚,連忙言道:“末將久聞大人威名,只是不知大人和曹大人如何稱呼?”
“校尉大人是我堂兄。怎么?你還有問題嗎?”趙晟白眼一翻,鼻孔朝天,語氣十分不善。
“哪里哪里,小人詹國俊,現(xiàn)充御林軍左軍伍長,小人有眼無珠,吃豬油蒙了心了。只是職責所在,不得不問一下,還望校尉大人諒察?!闭f著,那伍長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了趙晟的手里。顯然,那曹紹青的權勢并不比曹紹樂低多少,只是名字便唬住了那伍長。
趙晟借著燈籠一看,票面十兩。他心里暗暗好笑,臉上卻仍舊裝模作樣,板起面孔便往里闖。
那伍長詹國俊見勢不妙,連忙朝手下使了個眼色,自己則假笑著纏住趙晟不讓他進去。
趙晟沒好氣地喝道:“誰都不許動,誰要是給里面的人通風報信,休怪本官翻臉不認人?!闭f完,便吩咐幾名親兵看住守門的御林軍。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五人往別苑里闖,
詹國俊心里叫苦不迭,只能一路跟著他。
有了詹國俊帶路,一路上并沒有太多人理會趙晟一行。趙晟自己心里卻暗暗心驚。
只見這座別苑不大,卻暗藏玄機。假山里暗藏機關門戶,閣樓角門都是需要按對機括才能開啟。
詹國俊帶著趙晟繞著上林別苑走了一圈,趙晟數(shù)了一下,光是墻內外的守軍就有一百多人。再算上在走廊和室內的侍衛(wèi),攏共約有二百多人。這么多人拱衛(wèi)一座別苑,所乘馬車之人一定不簡單。
眼見得快走完一圈,趙晟問道:“你們新的侍衛(wèi)隊率張千峰呢?怎么沒見到他人在?”
詹國俊猶猶豫豫,欲言又止??梢灰娳w晟的閻王臉色和他手下親兵那股兇神惡煞的氣勢,又不得不說:“張大人…今晚在海箏苑里喝花酒…”
“哼!他做的好事?!壁w晟口中不屑地答道,心中卻更是吃驚。張千峰專職負責皇帝的行宮宿衛(wèi),怎么也牽扯到這上林別苑?但來別苑的若真的是皇帝,他又怎敢在城中大方地喝酒?
“那這里你們誰負責?”
“回大人,這里是張裴副隊率負責?!?p> “他在哪里?叫他來見我?!壁w晟表面上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心里卻暗暗定下一番計策。
“張副隊率正在望月樓把守。他說有什么事都要過去跟他說?!闭矅—q猶豫豫地說道。
那個副隊率緊緊把守著那座五層小樓,一步不離,說明他所要保護的重要人物就在樓里!
心里計較清楚,趙晟便命詹國俊帶路前往五層高的望月樓。
一路上穿花過柳,繞過層層假山和房屋,看似近在眼前的小樓卻走了好一會。趙晟心里暗猜是不是詹國俊在故意繞路,但一路上確實避開了絕大部分的守衛(wèi)。小部分盤問也被詹國俊糊弄過去。
隨著越來越近,望月樓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只見這座五層小樓燈火通明卻靜如止水,顯得頗為詭異。眼看已近在咫尺,趙晟拍拍詹國俊的肩膀道:“那邊的假山怎么沒人把守?”
詹國俊剛一回頭,趙晟就一個手刀將他劈暈過去。秦王親兵們也手腳麻利地將他手腳捆上,堵住嘴巴,塞進了一個假山縫隙里。
就在親兵們忙碌的時候,趙晟悄悄觀察了一下把守小樓的守衛(wèi)。只見一樓外就有前后各四名侍衛(wèi)看守,十分嚴密,而里面的情況未知,只怕是更加嚴密。
但是相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搞清楚這里的秘密,現(xiàn)在恐怕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了。想到這里,趙晟摩拳擦掌,深吸一口氣,帶著五名親兵走向小樓。
“什么人?”樓門外的侍衛(wèi)拔刀相見,十分警惕。
趙晟亮出皇帝賜給的關防令箭,朝侍衛(wèi)們晃了晃,道:“奉張千峰大人之命,前來視察別苑宿衛(wèi)。”
侍衛(wèi)們將信將疑,領頭的中年侍衛(wèi)穩(wěn)重一些,仍然攔住了趙晟。說是任何人不得入內,他親自去叫張副隊率出來。
見其他侍衛(wèi)仍然十分警惕地持刀對準自己,趙晟也無機可乘,只得按耐住性子,等張裴出來。
不一會,只見一個頂盔貫甲的中年軍官一臉警惕地隨中年侍衛(wèi)走出樓門,隨手反關住樓門。上下打量了一番趙晟,道:“在下張裴,足下是?”
“在下西門校尉曹紹青,是曹大人的堂弟。這是張大人親自發(fā)給我的令箭?!闭f完,趙晟又掏出令箭給那中年軍官驗證。
“張大人難道沒有手令嗎?只憑一塊令箭,在下無法相信。況且,你知道這里面是誰嗎?”張裴仍然滿腹懷疑的問道。
“實不相瞞,張大人和我堂哥喝得有點多,今晚來不了了,所以特派我來代為視察。還望張副隊率配合,好讓老弟我交差?!壁w晟雙手一供,說完就兩手叉腰,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張裴神情猶豫,面色青白。他既不敢冒著風險讓這個所謂的‘曹紹青’進樓,但也不敢違抗上官的命令。這個空降的御林軍侍衛(wèi)隊長背景十分深厚,據(jù)說是秦王當場免職,綁送城防營。但不過數(shù)日,又被兵部和內務府的一紙赦書任命為主管溫泉宮,建章宮和毓慶宮等大內各大要地防衛(wèi)的總隊長。得罪了他,只怕自己在御林軍的前途也就報廢了。
可思來想去,張裴還是不敢放趙晟入內。但是他緩和了下口氣,道:“非是末將違令。只是事關機密,這座樓任何人不得入內。至于別苑的防衛(wèi),末將倒是可以帶上差到處察看,保證萬無一失?!?p> 見張裴絲毫不松口,趙晟心內著急,生怕夜長夢多。但還是沉住氣,對張裴說道:“在下一路趕來,張副隊率連杯水酒都不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