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燕聳聳肩,古人的思維真是不敢恭維,正經(jīng)話都能理解歪了。
王文君連小孩變貓毛的靈異事件都親眼看到了,哪里會在意兩句歪話,況且她的心神全在孩子身上,“張小姐,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哪兒去了?他們?nèi)ツ睦锪???p> 蹲下身子,趴地上細細的搜尋貓毛,急的眼淚兒都出來了,“孩子,孩子,你們?nèi)ツ膬毫???p> 白虎嗖地一聲又竄回了房間,朝張曉燕喵了一聲。
院墻根傳來守衛(wèi)緊急的腳步聲,仔細一聽,竟是又增加了不下一倍的戰(zhàn)力。張曉燕臉色一沉,皇帝老兒還真是瞧得起她們,幾個弱女子而已,箍得像個鐵通一般。而那瘦護衛(wèi)看到白虎去而復返,居然直直地又朝她們走過來。
張曉燕來不及跟王文君解釋,連忙和白虎囑咐,“找個隱蔽的深山老林,山洞之類,先安頓下來。不懂就用傳音螺問我?!?p> 白虎喵了一聲,“媽媽,我們不會用!”
張曉燕一呆,所以這么久不聯(lián)系,就是因為不會使用,但現(xiàn)在傳授使用辦法顯然是來不及了。
瘦守衛(wèi)三兩步跨過來,虎口沖著白虎抓過去。
張曉燕迅疾地向后一轉,雙手朝外用力一拋,“走!”
白虎在空中一翻,落到窗欞上,回頭朝張曉燕瞥了一眼,后腿用勁,一彈,身子就射到了院墻上。
兩次都沒抓??!
瘦守衛(wèi)箭步?jīng)_到窗前,朝外厲聲喝道:“抓住它!”
白虎給瘦守衛(wèi)拋了一個媚眼,調轉身體,屁股朝天扭了扭,又是一彈,瞬間就消失了身影。
瘦守衛(wèi)被這個媚眼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進入御林軍數(shù)年,從沒有人敢給他這種鄙視的眼神,區(qū)區(qū)一只白貓,居然敢!
老子今天不把你逮住燉湯,就對不起老子這幅矯健的軀體!
瘦守衛(wèi)踏上窗欞,循著白虎的路線追了出去。
張曉燕抓了抓額頭,瘦守衛(wèi)的火氣可真大呀。
王文君對人貓之間的意氣之爭一點都沒出來,她一把抓住張曉燕,“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憑空消失了嗎?他們在哪里?在哪里呀,張小姐!”
張曉燕錯開肩膀,小聲道:“大姐!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處境?隔墻有耳,你懂不懂啊?”
王文君冷靜不下來,但好歹控制了音量,“他們呢?”
張曉燕瞅瞅外頭的侍衛(wèi),想起習武之人聽覺敏銳,就用手指蘸了茶水,寫下幾個字:和貓一起,安好。
王文君仔細盯著水漬,半晌,跟著寫了一排字:剛才,你在和白貓說話。
方才交代白虎怎么作為,都不怕守衛(wèi)聽見,現(xiàn)在才怕,是不是晚了一點。
張曉燕:……
張曉燕訕訕地道:“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在跟誰說話!聽到了又怎樣!”
王文君無語地搖了搖頭,又寫到:三個孩子一只貓,藏在山洞怎么生活,會不會餓著冷著?
張曉燕再次抓了抓額頭,她也不知道。
王文君深吸了一口氣,寫到:王家。
張曉燕攤手,“不知道。你看我也出不去,帶不了消息給你。總之你在這里,皇帝就算是為了威脅你,一時半會也不會拿王家怎么樣的。放心,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p> 蘸水在桌上寫下‘阿九’兩個字。
青茶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主子,飯食已經(jīng)好了。是否擺飯了?”
王文君心中縱然有千百個疑問沒說出口,也曉得當下問了也是白問。憂心忡忡地擺了擺手,“你們吃吧,我沒胃口?!?p> 青茶擔憂地道:“主子,好歹吃些吧。這里雖然嚴禁我們與外界溝通,但提供的食材真的挺不錯的。若是吃不下主食,我還煲了燕窩羹,也是極補身子的?!?p> 張曉燕眼睛一亮,話說無論是現(xiàn)代古代,她都還沒吃過傳說中金絲燕的唾沫呢,“快快快,端上來,給我來一碗!”
青茶有些為難地看了王文君一眼。
王文君揮了揮手,“去吧?!?p> 張曉燕等不及青茶上菜,跟著她一起去了小廚房,隨手撈個碗,裝了燕窩羹,呼哧呼哧三兩口下肚,完了不甚爽快地道:“和銀耳湯差不多嘛?!?p> 想再填,手就被青茶攔住了。
青茶字斟句酌地道:“那個張小姐,今日只得了兩盞。主子還未吃呢。”
張曉燕挑了挑眉,深深看了青茶一眼,才背著手,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王文君愁容滿面地坐在窗前,壓低聲音道:“張小姐,你說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張曉燕摸著下巴,“放心,有白虎在,出不了事兒。別管他們,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实劾蟽哼B單家的顏面都不顧,看來是真急了。你留神些,若老天不開眼,秋收再出岔子,我看他們會朝你下手?!?p> 王文君心臟猛然一跳,臉變得煞白,“下手?”
張曉燕的視線掃向門口,“守衛(wèi)太過森嚴,對你太重視了。我估計等不到秋收。若是他們害怕秋收出岔子,最合適的時機,就是秋收之前舉行祭天儀式。若是成功,正好借用你的名字揚朝廷威名,若是失敗,也好戳穿文君菩薩的真面目,一舉兩得……呃,你怎么了?”
王文君只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就委頓在羅漢床上。
青茶再也忍不住,沖過來朝張曉燕嚷道:“張小姐!你這張嘴巴,真是……你說話就不能婉轉委婉一些嗎?主子都已經(jīng)那么怕了,你還這樣嚇她!”
一邊說一邊揉王文君的胸口,幫她順氣。
張曉燕摸了下額頭,略心虛地道:“我實話實說而已。那么大歲數(shù)了,我還得像哄三歲小孩兒一般同她說話呀。心性這般脆弱,以后我不在了,她要怎么生活?”
青茶感覺手底下的身子比起初時起碼受了一倍,心疼地道:“主子心里已經(jīng)夠害怕了。張小姐,你不要再危言聳聽,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張曉燕無奈地道:“如果一直這么害怕,心性難以堅定的話,還報撒仇啊。不如直接死了算了?!?p> 青茶瞪著眼睛,“你!即便要鍛煉心性意志,那也得一步一步地來啊。我們主子,和你,又不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