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南宮并不能了解,她回頭看著崔任卿放開自己的手,一言不發(fā)。
平陽從帳篷里走出來,摟住南宮的肩膀,平靜的看著崔任卿。
“去面對吧,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p> “小崔子,說不定,咱們都猜錯了呢?”
“可是如果猜對了呢?”
齊玄沉吟了一下,“那你會接受嗎?”
“走吧,去見見他們?!贝奕吻涞臎]有回答,讓人有點難受。
崔氏的族人非常的有禮貌,清一色都是胖胖的身材,站成一排,特別的喜慶,也特別的引人注目。
為首的老者遞上了拜帖,也站在營地外等候,這讓守衛(wèi)的士卒們好感大增。
崔任卿和齊玄等人走出來的時候,崔任卿就一路小跑沖了出去,“您怎么來了?”
崔氏族人見到崔任卿紛紛躬身行禮,“長公子?!?p> 崔任卿見狀,連忙行禮,“辛苦各位了。故爺爺,勞煩您跑一趟,任卿慚愧。”
崔故聞言搖頭,“長公子于崔氏是十分重要的,老夫勞累沒有關(guān)系,只要長公子平安,便是崔氏之福?!?p> 崔任卿看著崔故風塵仆仆的樣子,心頭十分的懊惱,崔故已經(jīng)上了五十歲了,他是崔任卿爺爺?shù)谋硇值?,但自從爺爺去世之后,崔故便潛心研究學術(shù),但崔氏誰不知道崔故曾經(jīng)是老家主最信任的人。
就連父親現(xiàn)在遇見大事都要征求崔故的意見。
“故爺爺,一路勞累,今天就先休息吧,我讓周將軍安排些空帳篷。”、
“長公子……”
“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您說呢?”
崔故欲言又止,終究是點了頭,反正還有一段時間,下意識摸了下懷里,自己帶著任務而來,也帶著家主的希望,一定不能辜負。
安頓好了崔氏族人,齊玄終于發(fā)出了靈魂深處的疑問。
“你們家怎么都是胖子?”
崔任卿瞄了齊玄一眼,“要特么你管?!”
“不是我說,真的,站一排特別的喜慶,就有種過節(jié)的感覺?!饼R玄張開雙手,像是發(fā)現(xiàn)了了不得的事情,“你在家感覺不到嗎?我天哪,我突然對你們家好感大增,太可愛了。”
齊玄比劃了一個圓,想一想崔氏里面全是肉球跑來跑去,那場面,一定特別的喜慶。
崔任卿咬著牙忍了半天,猛地掐住了齊玄的脖子,“齊玄,我掐死你的了,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為了你,老子能陷入這種境地嗎?!你居然還問這些不著四六事情?!混蛋!!”
又掐起來了……
平陽翻了個白眼,“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牽著南宮的手上前把齊玄和崔任卿分開,平陽翻著白眼,突然一把將南宮推向了崔任卿。
崔任卿當然是手快的接住了,“什么意思?!”
“你打算怎么辦?你都說你喜歡我妹妹了,難不成你敢調(diào)戲公主?!”
崔任卿低頭看了一眼南宮,扶著她站直,“平陽公主,您差不多也可以了,我要不是為了你相好的,我能落到如此下場嗎?”
“崔故爺爺可是現(xiàn)在崔氏中最有話語權(quán)的人了,德高望重到我父親都要參考他的意見,雖然崔故爺爺很疼我,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上,他一定不會站在我這邊?!?p> “咳咳咳,”齊玄咳嗽兩聲,“也就是說您老人家必須要被剝奪權(quán)利,結(jié)婚生子,安定下來了?”
“結(jié)婚生子,你要娶誰?”
“當然是葉落靈了?!饼R玄攤攤手,“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不是已經(jīng)是你小妾了嗎?”
“任卿并沒有和葉落靈舉行過婚禮?!?p> 平陽一把拉過南宮,“那我妹妹怎么辦?”
南宮掙開平陽的手,“姐姐,我困了,回去睡覺了。告辭了?!?p> 平陽張了張嘴,最后只能指著崔任卿點了幾下,就追南宮去了。
“小崔子,我還是有一句話要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p>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我信?!?p> 崔任卿笑了笑,他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隨性久了,面對必須做出的選擇,就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
崔故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上了崔任卿。
他拿了一個小包,包著崔任卿最喜歡吃的桂花糕。
“東市第一家?”崔任卿捻起一塊嘗了一下口,眼睛就亮了,“姑爺爺還記得?”
“老夫是看著長公子長大的,當然記得?!贝薰收驹趲づ窭?,“長公子昨夜一定沒有睡好吧。”
“準確的說是一晚上沒有睡。故爺爺有什么話就直說吧,父親是不是大發(fā)雷霆了?想必崔氏已經(jīng)炸開了鍋吧?!?p> 崔故捋著胡須,“長公子應該心里很明白,不論是家主,還是崔氏中的長輩都對長公子寄予厚望,小輩們更是以長公子為榜樣,但最近長公子的表現(xiàn),也理所應當?shù)臅馉幾h?!?p> 崔任卿聞言笑著低下了頭,“我想了一晚上,也許我并不適合當這個長公子,我也不是一個好榜樣,我成不了父親的驕傲,成不了崔氏的驕傲,故爺爺也很失望吧?!?p> “是,但我想長公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p> “那么父親給故爺爺?shù)娜蝿帐鞘裁茨???p> “家主給了長公子三個選擇,一是娶姬微雨,二是放棄對陛下的承諾,三是放棄嫡長子的身份?!?p> 崔任卿沉默了下來,好長時間之后才輕笑抬頭,“如果我選了第三個,那么是不是崔氏會履行我對陛下的承諾?”
“是的,子孫之過乃祖輩之責,這是祖訓?!贝薰书L嘆一聲,“就知道長公子會這樣選,老夫其實不用來的,只是我也很擔心長公子。家主也很擔心,長公子,外面真的那么好嗎?家主年紀大了,您好歹也應該回去看看。”
“我會跟故爺爺回去的,請放心。”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長公子好好休息?!?p> “請?!贝奕吻潼c點頭,目送崔故離開,面無表情。就在崔故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回頭說道,“長公子,這就是成長的代價?!?p> 是,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小孩子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可自己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無論如何,至少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于大漢,于天下,于兄弟之情,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