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放逐
袁子瀟向島中心一路狂奔而去,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似乎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紫琴的話讓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心里關(guān)于自己是不是傻的想法漸漸淡去,另外一個念頭則是越來越強(qiáng)烈——證道!
他想證他自己的道,去親自探尋他究竟是對是錯。
而證道,最簡單的法子就是修行!
以前是他不能,而且看不到修行意義所在,現(xiàn)在,這兩點都不成立了。
他又忽然想到了林拙之前說的一句話,更是激動起來。
“這個心機(jī)男,說什么絕對不逼我修行,原來是要我自己去找他修行!”
“全是套路!”
……
他一路看到許多弟子成群結(jié)隊往島中心去,快到時,忽然有洪亮鐘聲響起,那些人便立即加快了速度,匆匆往兩個教學(xué)院子跑去。
袁子瀟一時疑惑,便拉住一個弟子來問:“這是在做什么?”
“今天是初一,林師要來兩院訓(xùn)話,快走吧。”那弟子說完便跑走。
“這倒是正好。”
袁子瀟笑了笑,加快速度跑開,進(jìn)到北院教學(xué)小院,發(fā)現(xiàn)已有許多弟子在地上坐好,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去坐,而是站到了一邊。
很快,除了紫琴三人外,北院其他弟子全部到齊,眾人正襟危坐,氣勢倒確實有了不小的變化。
許多人不時向袁子瀟投來狐疑眼光,但都沒有出聲。
袁子瀟靜靜看著院門,眼睛忽然一亮,只見林拙與徐禮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
徐禮看到袁子瀟眉毛就是一抖,有些慌張的看了林拙一眼,后者卻似渾然不知,走到眾弟子面前,淡漠眼神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皆是感到有玄妙氣息從身上掠過,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動作。
良久,那股氣息才被林拙被收回。
“你們來到靈宗已近半月,每人都是有所長進(jìn),不錯?!绷肿菊f著,面上有微微笑意浮現(xiàn),還點了點頭。
眾弟子當(dāng)下長松一口氣。
“只是,還要更加勤奮才是,一個多月以后便是院試,然后便是百島逐流,若不刻苦修行,到時便要成為他人陪襯了。”
“院試?百島逐流?”有弟子疑惑出聲。
“此事,你們徐師兄會做出解釋,我今日前來,一是為看看你們修行成果,二——”林拙聲音忽然變得低沉,目光泛冷,落到一旁袁子瀟身上。
“是為正靈宗綱紀(jì)!”
袁子瀟被林拙看得心上一跳,心想這心機(jī)林師又在搞些什么名堂。
他剛要開口,林拙卻已厲聲喝道:“逆徒袁子瀟,自入宗門以來,視靈宗綱紀(jì)于無物,屢做出格之事,本是以你年輕氣盛不做過多追究,只是稍作警告,以望悔過自新,誰知竟變本加厲,于前日公然違反靈宗律令,做出無故毆打同門之事,如此頑劣不堪之徒,實在令二島蒙羞!”
林拙聲音極大,混雜著毫不掩飾的怒氣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小院之內(nèi)頓時死一般的安靜。
誰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溫和儒雅的林師,罵起人來竟然如此厲害,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袁子瀟愣在當(dāng)?shù)?,張著嘴,說不出話。
林拙說的應(yīng)該是張普的事,可這告狀也太快了吧,而且怎么就是無故毆打了,林拙前后反差又實在太大,讓袁子瀟一時反應(yīng)不及。
林拙此時又道:“既然你如此愚昧不知悔改,我就罰你去第三荒島思過一個月!即刻出發(fā),不得有誤!”
此話一出,院內(nèi)頓時一片嘩然。
“媽呀,荒島?那可是寸草不生,元氣也極其稀薄的地方,竟然要在那待一個月!”
“真是可怕,之前還以為林師故意偏袒他,可真是我想多了。”
前方徐禮面上也露出些為難之色,悄聲對林拙道:“老師,這懲罰是不是太過了些?子瀟師弟他……”
“你管教不嚴(yán),還想求情?”
徐禮話還沒說完,林拙就瞪了他一眼,他當(dāng)即閉嘴。
袁子瀟還在原地發(fā)愣。
“還不快滾!”林拙沉喝一聲。
“……”袁子瀟強(qiáng)忍住心中疑惑,皺著眉走開,剛剛過了院門,又聽林拙道:“叫上你那大哥,屢屢不著宗門服飾,同受此罰!”
“你!”袁子瀟轉(zhuǎn)身就要罵人,可話到嘴邊,他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然后就轉(zhuǎn)過身甩著袖子跑開,邊跑還邊大笑。
“哈哈哈哈。”
“混賬東西!”林拙斥罵一聲,對院內(nèi)眾人道:“靈宗之內(nèi),綱紀(jì)第一,修行第二,斷不可學(xué)此逆徒!”
“是!”
林拙淡淡點頭,甩袖離開,留下膽顫心驚的一群弟子。
……
袁子瀟找到紫琴并告訴她這件事時,她倒并沒有太多遲疑,笑著點點頭,便和袁子瀟去收拾東西。
……
第二島海岸,袁子瀟與紫琴正要登上小船,身后忽然傳來喊聲,袁子瀟扭頭,發(fā)現(xiàn)君如天扯著嗓子跑了過來
“袁兄,袁兄,等等我!”
“額?!痹訛t摸摸鼻子,讓紫琴先去上船,自己則往后跑去。
“袁兄!”
“君兄!”
二人同時大喊著,面對面跑去,衣衫飛舞,面上盡是激動之色。
終于,二人雙手緊緊握到一起。
“你來干嘛?”
“我也想去。”
“你也犯事了?”
“沒有?!?p> “那你不夠格,乖,回去吧?!?p> “可你走了,這島上就沒人和我玩了?!?p> “男人,就是要耐得住寂寞。”
“你放屁,你分明就是想讓我一個人去掃那些樓!”
“額,君兄此言差矣,我這是被逼無奈,受罰也得有個順序,肯定是罰得重的先來嘛,另外——”袁子瀟看著君如天面上狐疑,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語重心長道:“我這不是給你創(chuàng)造機(jī)會么,島上最帥的兩個人走了,剩下的就是君兄你了,多去藏經(jīng)樓掃掃地,希望我回來時,已經(jīng)可以看見你拿著尺子痛打林靈的那一幕!”
聞言,君如天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此話當(dāng)真?”
“絕對當(dāng)真!”
袁子瀟極為認(rèn)真的一點頭,心里卻是無奈,這說謊果然只有一次和無數(shù)次。
“好,我也祝袁兄和紫琴大哥關(guān)系更進(jìn)一步~”
這話袁子瀟愛聽,大笑道:“借你吉言!”
“對了,你之前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說的是你打別人,可昨天被背回來的卻是你???”
“此事以后再說不遲,君兄,告辭!”
“一路順風(fēng)!”
袁子瀟點點頭,便去登船,君如天還在揮手,他也笑著揮手回應(yīng)。
年邁船夫看到這一幕,無奈搖頭:“我給靈宗劃了這么多年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放逐去荒島還這么樂呵呵的?!?p> “放逐?”
“可不就是放逐,那荒島可是靈宗最荒涼的地方,除了枯木頭就是石頭和沙子,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可慘了,你們是犯了什么事,剛來就被罰去荒島?”
“不穿衣服?!痹訛t嘿嘿笑道,不顧紫琴白他一眼,又道:“還有打架。”
“那肯定是你們?nèi)堑绞裁慈肆耍Α!贝蛘f著,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此話怎講?”
“也沒什么,以后安分點就好,這林宗主啊,什么都好,就是不會管家里的事,算了,不說了?!贝蚣皶r打住,驅(qū)動船只駛離原地。
去荒島的船倒是不用收錢,船只也有元氣作引,船夫所起的作用,只是調(diào)整方向和路線而已。
袁子瀟還想再問,可船夫已經(jīng)閉了眼,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袁子瀟與紫琴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荒島分布在靈宗主島的南邊,占地不大,乃是靈宗周圍百里內(nèi)唯一一處貧瘠的地方,元氣稀薄,常年荒蕪。
小船一路行過數(shù)十里,終于到達(dá)第三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