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鏢飛來時臘月的注意力全在吳月所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幸虧吳月所余光掃到一點寒芒,發(fā)現(xiàn)正是金鏢,立即揮出一道劍氣將金鏢擊落。
他和陳虎威本是勢均力敵,此刻出了空檔,陳虎威一腳踢中他的腹部。
他中腳之后遠遠的摔出,這一腳之重,就算吳月所內力充盈也已經昏死過去。
臘月往暈倒的吳月所這邊跑來嘴里大喊:“馬承祖,快跑?!?p> 緊接著手中扔出兩個圓球,火光一閃,而后濃煙四起。
陳家二兄弟正在那濃煙的中間,劉金鏢等人所騎的馬被火光一驚四處亂跑。
馬承祖在剛聽到臘月的聲音時還沒反應過來,濃煙起來之后他便順著臘月的聲音跑去。
臘月抱起吳月所死命的往南跑,馬承祖沖出煙霧也往南追。
正在這時陳家二兄弟沖出了煙霧,向他們追來。
馬承祖看見臘月抱著吳月所,跑的并不是很快。于是沖著臘月高喊一聲:“你們快跑,咱們下個城再碰頭?!?p> 轉身長吸了一口氣,橫刀直視陳家兄弟。
凜凜北風,壯士橫刀。
他并不寬厚的身體,便是守護朋友的鐵壁。
臘月如此聰慧,怎會不知道馬承祖是什么意思。
她從沒為一個男人的死亡而掉過一滴眼淚,這一刻她卻淚如泉涌。
來到遼東后他遇到的這兩個年輕的男人很不一樣,和以往她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她奔跑著將吳月所抱的更緊。
陳虎威看著馬承祖說道:“你不跑了?”
馬承祖冷笑幾聲,神色傲慢道:“小爺還沒玩夠呢,你們兩個一起上吧?!?p> 說罷刀指四方,畫一個圈,又是剛才那招。
陳虎膽見識過這招的厲害,舉著大錘來擋并提醒陳虎威小心。
二人頂過這招之后,馬承祖沖上來,出手兇狠,刀刀擊向要害,和之前的精妙招式完全不同。
他東砍西劈,數(shù)招之后漏洞百出,要害全部暴露出來。
馬承祖自知絕對擋不住那兄弟二人,如果正常出招,一人便可以應付他,而另一個就可以去追臘月。
于是他便繁亂出招,拼著自己性命受重傷,也要為他們多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陳家兄弟開始被他的亂刀震住,一會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陳虎威道:“夠義氣,我喜歡?!倍蠼o陳虎膽一個眼神,向前飛奔。
馬承祖看到陳虎威識破了他的心思,立即揮刀攔住陳虎威,不顧陳虎膽砸來的大錘。
鐺!
馬承祖前胸正中一錘,一大口鮮血噴出。
陳虎威看了他一眼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又要向前跑去。
馬承祖一個魚躍到他身前,一把摟住他的右腿。
陳虎膽立即說道:“我去追?!?p> 馬承祖一刀擲出,那刀劃過陳虎膽的眼前,封住了他的腳步。
陳虎膽定了定神說道:“你再攔不住我們了吧?!?p> 馬承祖已無計可施,只能祈禱臘月跑的快些。
陳虎膽追了一陣子之后回來說道:“這丫頭輕功真不錯,已經沒了蹤影,劉金鏢你帶著人騎馬再去追一追?!?p> 陳虎威嘆口氣道:“劍沒奪回來,那丫頭沒抓到,只能拿這小子回去交差了。”
而后又蹲下身子,撥開馬承祖緊摟著他的那條臂膀說道:“你小子是個爺們!”
這時買酒的余震東帶個酒瓶子跑了回來。四下看去,見到趴在地上的馬承祖,飛速跑到他面前,關切的問道:“怎么樣,你沒事吧!”
陳虎威說道:“老余你這小朋友不賴,我也很喜歡?!?p> 陳虎膽附和道:“不賴,不賴?!?p> 余震東冷笑道:“還不是被你們打成這樣,那個小兄弟呢?”
陳虎威說道:“那小子跑了?!?p> 陳虎膽:“老余這你可怪不得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宋莊主交代的事我們不能不辦?!?p> 馬承祖抓著余震東的褲腿,費力的拉了兩下。
余震東蹲下身來扶耳過去。
馬承祖小聲道:“給我一口酒,然后你就遠遠的躲開,這邊有什么動靜都不要靠近?!?p> 余震東把他扶起來,打開酒瓶給他灌了一大口。
陳虎膽'尷尬的笑著說道:“喝口酒好,一醉解千愁?!?p> 片刻后有什么奇怪的聲音,陳虎膽低頭一看馬承祖的臉立刻收起了尷尬的笑容······
臘月抱著吳月所由清晨跑到正午,眼前就是個小村莊,村內并無醫(yī)館或者客棧,又累又餓的臘月到一戶農家討了點吃食。
這個村子太小,沒有大夫,那戶農家人告訴她再往前過個嶺子就是城鎮(zhèn),不過那領子上有土匪。一個女人過去并不安全。
男主人說要送臘月過嶺被女主人制止住了。
臘月著急救吳月所也顧不得那么許多,謝過農家人之后背起吳月所繼續(xù)上路。
山路難行,尤其是冰封的時節(jié),臘月本來輕功不錯,可是背抱著高大的吳月所爬這山路卻也困難之極。
無數(shù)次爬上幾步,又滑落的更遠。并不太長的山路用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爬到頂上。
天色漸漸暗去,臘月心中莫名的驚慌,從小經過嚴苛訓練的她原本已經忘了驚慌的感覺。
這時突然四個身穿盔甲之人,手中持刀攔住了她的去路。臘月眼見這些人并不是什么匪,可是這深山之中攔路的不是土匪又會是什么人呢?
不管是誰,攔住去路的就是敵人,臘月手慢慢的挪向腰間,一抖便有四把飛刀飛出,分別向四人射去。只見這幾人動作并不流暢,卻都將她的的飛刀斬落在地下。
臘月身手固然不是太強,可這暗器確實是她最拿手的,普通的山賊土匪怎么可能抵擋的住。
沒等她想通,這幾個人已經把刀遞到她脖子上。
幾人押著臘月和往林子深處走去,翻過無數(shù)雜樹岔路之后,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個極其恢宏的建筑,高墻大院,門庭威武。門口兩個巨大的漢白玉石獅子,門上赫然寫到:洪都將軍府。
怎么會有將軍府建在這種地方,臘月雖然沒和官府打過交道,但是在這種荒山野嶺上建個將軍府。她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用處。
守衛(wèi)打開大門。臘月被押入一個大廳,正堂端坐一人。
那人身長體闊,白面長須,身披金甲頭戴金盔,看樣子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
那四人將吳月所扔在一邊,一腳踢在臘月的后膝蓋:“將軍,人已請到?!?p> 將軍對著幾個擺手,那四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臘月雖然憤怒且詫異卻不敢發(fā)作,問道:“請問大人抓我們來做什么?!?p> 沒想到那將軍和顏悅色的對臘月說道:“你相公是病了嗎?”
一想到吳月所命在旦夕,臘月也不做分辨,焦急的說道:“請大人救他,請大人救他!”
將軍吩咐管家給二人安排房間,并叫來了一個軍醫(yī)。
想不到絕望之中有貴人相助,臘月千恩萬謝。
片刻后客房已經安排好,將軍的手下抬著吳月所,臘月和軍醫(yī)跟在后面向客房走去。
軍醫(yī)診脈之后確定吳月所并無內傷,只是受到沖擊氣行不暢。
軍醫(yī)在給吳月所灌下兩幅行氣的湯藥便離開了。
臘月在床邊看著吳月所,深夜他果然醒了,迷迷糊糊的微微睜開眼睛,嘴里說著:“水,水?!蔽輧鹊牟鑹匾芽?,臘月忙跑向隔壁去要水。
不一會一個兵丁將水送了過來,吳月所喝完水后清醒了許多,看著臘月問道:“這是哪里?剛剛那人是誰?”
臘月:“是一個將軍救了咱們。這是他手下的兵丁?!?p> 吳月所:“哦?我說那人怎么穿著盔甲?!?p> 過來一會吳月所猛的的坐起來對臘月說道:“那士兵穿的不是本朝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