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媛低頭瞥了眼,“我說的都是真的?!睏畹ひ驗榧由踔赁D(zhuǎn)過身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窘迫地反應(yīng)過來松開她,“不好意思,剛剛對你態(tài)度那么差,我一時激憤沒控制得住,今天的刺激太大了。你是……?”
“正式介紹自己,我叫時媛,時光的時,女愛媛?!睍r媛頓了頓,“是建工設(shè)計院的,本來也確實是想找你進一步發(fā)展友好交通關(guān)系的。被你說中了,我也是蠻不好意思。”
楊丹點點頭,“我明白,我也是做銷售出生,處在你的位置上作為你公司的上司倒是要獎賞你,有一股子拼勁。不過,我不能就這么告訴你我們公司的加分項?!?p> 時媛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來混一個臉熟,沒有奢望有什么加分項,只是希望沒有令你留下個壞印象?!?p> 她拿出手機,“我們留個聯(lián)系方式,我回去就托人通融看看,你也先不要想什么辭職,我一定盡力幫你的,你放心!”
楊丹捋了捋幾絲耳后滑下來的青絲,“時媛,我就不見外和你掏心窩子說點真心話,既然你看到了我最大的難處,說你運氣好也罷,說我運氣差也罷,只要你能幫我解決我面臨的窘境,我們以后就算是一條戰(zhàn)壕里的盟友了。”
時媛點頭,“你放心,公事公辦私事私辦。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回頭等我消息。”
楊丹禮貌地與她握了個手,用力地捏了捏,“拜托你了。”
時媛走出天使慈善,一排排冬青樹下面是用廢舊輪胎堆砌的花路,輪胎被清洗干凈由孩子們涂上各種顏色,充滿了童趣。這個療養(yǎng)院倒是處處精心設(shè)計。
她打開手機,滑了半天找到榮崢的電話。
“在嗎?有事兒請你幫忙?!毕劝l(fā)了條短信過去。
沒過五分鐘,手機響了,是榮崢的電話。這么快!時媛猶豫了兩秒接了電話。
“哪兒呢?什么事兒找我呢?”電話那頭,榮崢的聲音還是老樣子,仿佛在天上飄。
“是啊,是這樣,”時媛清了清嗓子,“關(guān)于天使慈善的事兒,你管不管的了?”
“天使慈善?”榮崢反應(yīng)了半天,“哦,你說的是不是我們蘇城的一個康復(fù)中心啊?”
“對對對?!?p> “這是我大哥的項目啊,有什么事兒難倒你了?怎么,你一個小小的小職員現(xiàn)在業(yè)務(wù)范圍越擴越大了?這次是要給康復(fù)中心做設(shè)計?”
“不是,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吧,他兒子在康復(fù)中心,今天下午出了點事兒,小事,但是康復(fù)中心的院長就要把他趕走,我聽說這個是你們家的慈善事業(yè),這不就找你幫忙來了?!?p> “什么?誰把誰打了?算了算了,電話里有點說不清,”榮崢遲疑了一下,“你在哪兒呢,見面說吧。我去找你。”
“我就在天使康復(fù)中心呢。”
“這樣啊,那我過來吧。你找個地方等我一會兒?!?p> 時媛沿著康復(fù)中心的散步道一直往湖邊走,慢慢進入了沿水修建的園林式湖邊道,不知道是給參觀團體用的還是給家長們逛的,修繕的很是講究。細細的青磚鋪呈成人字形的小路,沒有用水泥加固,走上去磚與磚之間發(fā)出輕輕悅耳的碰撞聲,右手邊是平靜廣闊的陽澄湖,時媛被湖面的反光閃得睜不開眼睛,見左手邊有些小亭樓榭,于是找了個小小的八角亭坐下休息會兒,靠著柱子看湖。午后的陽光正暖,懶洋洋地有點困……
口袋里的手機震醒了她,榮崢到了。時媛一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和他根本說不清楚,在手機里哇啦啦地亂講一通。還是榮崢腦子清爽些,讓她加個微信發(fā)個定位給他,這才完。
“喲,這個地兒不錯?!睒s崢一身高爾夫球裝扮,白色的半檐帽白色的褲子白色的體恤,外面套著件黑色的羽絨背心,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zhì)出現(xiàn)在時媛面前。后來時媛才明白,那是一種來源于富庶家庭的底氣,那是深入骨髓的自信。
“說吧,怎么回事兒?他們?yōu)殡y你沒有?”榮崢坐下來。
“沒有沒有。不是我……”時媛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榮崢想了想,“這個項目是我大哥的名下產(chǎn)業(yè),按照道理我是不便插手管他手底下人的,不過嘛,身份自有身份的好處,既然院長不敢得罪的人碰巧我敢得罪,那就好辦了?!?p> “走吧?!闭f著就要動身。
時媛嚇了一跳,“去哪兒?”
“什么去哪兒?院長辦公室啊?!睒s崢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印?p> “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時媛試探著問了問。
“不用了。小事兒。”
時媛本來還想帶路,榮崢卻極其紳士地走在了前面,不快不慢地找到了一號樓。
“請問下院長辦公室在哪兒?”榮崢斜靠在護士臺前問道。
“院長……”小護士剛想說院長辦公室哪是什么人都能問的,抬起頭來就看到榮崢輕佻地拋了個媚眼,“……在五樓?!?p> 小護士年紀輕輕刷地就紅了臉,還不忘伸手指了指電梯的位置。
時媛在心里暗暗翻了個白眼。
五樓出了電梯就能找到院長室,走廊上掛滿了各種合影,榮崢走著走著停下來湊上去,一手指著自己的臉一手指著照片,轉(zhuǎn)過來問時媛“你覺得我們倆像嗎?”
時媛走上前認真看了看照片里的男子,斯文挺拔戴著副無框眼鏡,一身深色西服和穿著博士服的院長站在一起,手里拿著鐵鍬澆土,旁邊一塊牌匾寫著“天使基金康復(fù)中心奠基儀式”。
是有點像。時媛這才發(fā)現(xiàn)榮崢和他大哥長的蠻像的,特別是眉眼之間。
只見榮崢從袋子里掏出了一副眼鏡架在了鼻梁上。
時媛驚呆了?!澳氵@是?”
“噓…小聲點,我現(xiàn)在是我大哥了?!?p> 榮崢沾沾自喜,“今天打球太陽太大看不清就戴著了,沒想到還有這個用處?!?p> “……”故事不是這樣發(fā)展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