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朵朵,碧波蕩漾,眺目遠望只見水天一線,視線里唯有幾只海鷗自在翱翔。
一艘小型游艇關(guān)閉了引擎在海面上隨波飄蕩,游艇的甲板上蕭鼎手持海竿悠閑的釣著魚,他的夫人穿著連體泳衣在躺椅上愜意的曬著日光浴休息。
然而這愜意的一幕很快被一艘藍色涂裝的大型漁船打破,那漁船開足了馬力如小山一般徑直對蕭鼎的游艇撞了過來。
“砰!”
巨響過后小型游艇毫無懸念的被撞翻,蕭鼎夫妻二人紛紛落水。
蕭鼎落水時腹部受了傷,殷紅的鮮血很快就引來了一條鯊魚一口將他咬住拖入了水下。
蕭鼎夫人水性不錯,落水之后毫不慌亂的游到一個救生圈旁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上面。
這時那藍色漁船饒了個大圈又駛了過來,不過這次速度并不快。
蕭鼎夫人之前正在睡覺,因此她并不知道是這艘船撞的他們。她揮著手,大聲呼救道:“救命??!救命!”
漁船上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的呼救,在船舷上扔下一條軟梯。
蕭鼎夫人順著軟梯爬上甲板,氣喘吁吁的對扔軟梯的人說道:“我丈夫還在下面!請你們快救救他!”
然而那幾個人只是玩味的笑著,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
“嫂子,不用救我哥了?!?p> 這時在另一邊的船舷上背對著他們的一個男人說道:“我親眼看著他喂鯊魚了?!?p> “蕭山???”
蕭鼎夫人聽到這話如聞晴天霹靂一般,她愣了愣怒氣沖沖的走到那人身旁,看清他的臉后難以置信的說道:“真的是你?。俊?p> 蕭山笑呵呵的說道:“不要這么驚訝嘛,除了我還能是誰?”
“我們的船是你撞翻的?”
蕭鼎夫人聞言什么都明白了,她目眥欲裂的抓著蕭山的衣服詰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可是你親大哥??!”
“親大哥?”
蕭山嗤笑了一聲,嘲諷的道:“他什么時候拿我當(dāng)過親弟弟?
我爹去世前把公司的股份分給了我49%,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來了我手里就還剩10%的股份,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
這些年公司發(fā)展所有的臟活都是我做的。
我在刀頭舔血的時候,他在辦公室喝茶。我在被警方羈押審訊的時候,他在喝咖啡看報紙。我在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是‘蕭閻王’的時候,他在捏腳洗桑拿。
好!這些我都能忍!可為什么我讓他將來把家業(yè)交給磊磊繼承他拒絕了?
磊磊可是他親侄子啊!你們只有傾城這一個女兒,難道你們想等你們死后讓傾城帶著股份嫁人白白了便宜外人嗎?”
蕭鼎夫人反駁道:“你的股份有哪一份不是你自愿賣給我們的?
三年前我們那么勸你讓你不要去中東開油田,可你不惜辦理抵押貸款也要去。
結(jié)果呢?賠的傾家蕩產(chǎn)打起了出賣集團股份的主意,我們這才高價從你手里買的股份。
還有你那兒子,他完完全全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把集團交給他不出三年我們就都得喝西北風(fēng)!”
“閉嘴!”
蕭山面目猙獰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扭曲的說道:“你給我閉嘴!既然能從我手里買,為什么不能直接拿錢給我?還不是想借機奪取我的股份!
自從我哥和你結(jié)婚以后他就開始跟我斤斤計較,我們的兄弟感情都是被你破壞的!你給我去死!”
蕭鼎夫人掙扎了片刻便雙腿一蹬絕氣身亡,蕭山試了試她的鼻息確定她已經(jīng)咽氣之后把她扔到了海里。
蕭山走后海浪依舊在蕩漾著,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唯有海面上漂浮的游艇殘骸證明著這里發(fā)生過弒兄滅嫂的人間悲劇。
“本臺緊急插播一條消息,問鼎集團董事長蕭鼎及夫人所乘私人游艇在東海遭遇事故,夫妻二人均落水失蹤,目前生死不明。
問鼎集團作為我市的龍頭企業(yè),其董事長的生死直接影響到我市的經(jīng)濟……”
高飛躺在涼席上拿著遙控器無聊的翻著臺,另一只手嫻熟的盤著兩顆油亮的核桃。
“邦邦邦,開門!”
突然敲門聲響了起來,這聲音聽起來帶著來者不善的架勢。
高飛聞聲一咧嘴不由的縮了縮脖,趕快把電視調(diào)成靜音,然后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往外看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一臉不耐的敲著門,這婦女五短身材,滿是橫肉的臉上布滿疲憊,兩個眼圈黑的像熊貓一樣。
“呦,美女登門,蓬蓽生輝啊?!?p> 高飛立刻打開了門,嬉皮笑臉的說道:“快請進?!?p> “進就不必了,這兩天你搬走吧?!?p> 房東沉著臉說道:“你們年輕人背井離鄉(xiāng)來大城市工作是不容易,但我們買個房子就指著房租還房貸了。
現(xiàn)在房租行情一漲再漲,既然你不同意漲租,那你就搬走吧?!?p> 高飛聞言臉色一沉,手里的核桃也停了。
他不滿的說道:“我們簽的合同不是說兩年之內(nèi)不漲房租嗎?現(xiàn)在才過了一年你就毀約有些不合適吧?”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我這也是隨行就市?!?p> “可我當(dāng)時簽合同的月租比市場行情是略高一點的,既然你現(xiàn)在要毀約那把我這半年的差價和押金退給我?!?p> “什么差價?月租可是合同上寫的可是明明白白的。”
房東眼睛一瞪,蠻不講理的說道:“合同上是不是寫著房子只能你一人住,有其他人住押金不退?你前一陣是帶了一個癱瘓老頭回來住了幾天吧?”
高飛正要據(jù)理力爭突然看到一位手持鎖鏈渾身彌漫著黑霧的鎖魂使走了過來,那鎖魂使拿鎖鏈比劃著房東,還似乎有些不難煩的把頭伸進門內(nèi)看了眼掛鐘。
高飛見狀知道房東死期將至,他害怕房東在和自己爭執(zhí)的時候死掉,干脆的拿出手機說道:“是是是,我現(xiàn)在馬上轉(zhuǎn)給你。”
房東拿手機收了錢見他給的這么爽快反而有點愧疚,心軟的說道:“你盡快找房子吧,找到房子再搬也行,也不一定非得兩天內(nèi)搬走?!?p> “好好好,謝謝您包涵?!备唢w連連道謝,在房東即將離開的時候他盡可能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最近給子女多打打電話,讓他們多來陪陪你吧,有什么該交代的事情提前囑咐囑咐。”
“嘿!你這是什么話!你干脆讓我回去準備后事得了!”房東聞聽此言頓時火冒三丈,她指著高飛的鼻子罵道:“我好心寬限你幾天你還咒我,今天必須給我搬走!我到晚上帶保潔來收房子!”
高飛送走了氣急敗壞的房東暗恨自己多嘴,心里悔恨的想到:“以后一定再不做多余的事了。”
房東從高飛那里離開越想越氣,越生氣電車油門擰的就越用力,電動車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吱~~砰!”
突然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和巨響,房東的拖鞋飛出去好遠。
第二天下午高飛收拾好行李離開了出租屋,在去交還鑰匙的路上他路過花店買了束菊花。等他來到房東家的時候這里果然在辦喪事,他拿著鮮花對著房東的遺照鞠了三個躬然后把鑰匙和花交給了苦主家屬之后就離開了。
高飛背著一個大背包拎著一個行李箱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看著四周的高樓大廈不禁生出了一種回家繼承農(nóng)家樂的念頭。
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飘厴I(yè)后做過幾份工作都無疾而終,混到如今連個固定的住所都沒有了。
七月里的東安市已經(jīng)比較炎熱,高飛走了一會不由覺得口干舌燥便走到公園的樹蔭下坐在長椅上休息。
高飛剛坐下就有一對男女在他面前走過,男的只穿著泳褲腹部和胸腔缺損了一大塊,像是被什么巨大的生物咬了一口。女的穿著連體泳衣,臉是深紫色脖子上還有很明顯的勒痕。
這對男女很明顯不是活人,他們是陰魂。
高飛此時沒心思協(xié)轉(zhuǎn)冤魂便裝作看不到他們,但等他們走遠之后他疑惑的嘀咕道:“這倆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p> 他蹙著眉摩挲著額頭,突然靈光一現(xiàn)他趕忙拿出手機搜索“問鼎集團董事長蕭鼎”
片刻后搜索結(jié)果展現(xiàn)出來,為首的人物百科上附著一張照片。
“真的是他!”高飛激動的站了起來,他拎起行李箱就向那對男女追了過去,邊追邊輕聲叫道:“等等!等一下!蕭董請等一下!”
蕭鼎帶著夫人急匆匆的走著,他們從海中一路走到了這里,只想去見女兒一面做最后的道別。
識人不淑慘遭毒手,事到如今他們夫妻二人已經(jīng)認命了。
他們聽到后面有人叫并沒有理會,因為他們知道人是看不到他們的。
可高飛叫出“蕭董”兩個字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震,急忙停下了腳步。
高飛追到近前,略微有些氣喘的說道:“你們二位可真是走的夠快的,差一點沒追上你們?!?p> 蕭鼎驚詫的說道:“小伙子你是人是鬼?怎么能看到我們。”
“我是人,因為一些緣故可以看到死去的人?!备唢w平復(fù)了一下呼吸以及激動的心情,他直入主題的說道:“你們的事情我在新聞上看到了,不知道你們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p> 蕭鼎聞言眼睛一亮,激動的說道:“那可太多了?!?p> 一人二魂隨便找個樹蔭坐了下來,蕭鼎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想做的事太多,但總結(jié)起來就是給我女兒留一個安穩(wěn)幸福的后半生。
想要達成這個目標(biāo),給我們報仇是第一步?!?p> 高飛聽到此處不由得問道:“你們的仇家是誰?”
“我的親弟弟?!笔挾σа勒f道:“蕭山,問鼎集團的股東?!?p> “嘶~”高飛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驚疑的問道:“就是那個黑犬安保公司的老板?蕭閻王?”
“是他?!?p> “你這個忙我?guī)筒涣?,蕭閻王的大名在東安市都能止嬰夜啼了。”
高飛無語的說道:“你們問鼎集團的地產(chǎn)公司剛起步?jīng)]幾個月你弟弟就得了個‘蕭閻王’的諢號,由此可見你弟弟做了多少能當(dāng)?shù)钠稹愅酢Q的事。
這種狠人,你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捋他的胡須。”
蕭鼎聞言深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在碧水山莊給我女兒留了一套別墅,這套別墅是我給她準備的訂婚禮物可奈何她一直單身所以我就一直沒給她提過。
這件事除了我們夫妻沒有第三人知道,事成之后你只要在房產(chǎn)手續(xù)上簽個字,那套別墅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