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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廣記

第四章:金剛斗金剛

江湖廣記 閑者J 3401 2019-06-18 11:20:00

  風從東方吹來,雖然還帶著些許寒意,卻已不覺刺骨。

  歐陽杰牽著馬走在少室山的臺階上,一邊向下走一邊想著什么,就連有人靠近也未發(fā)覺。其實即便他心無思緒的前進,也很難發(fā)現(xiàn)這個人。

  “歐陽杰!”

  那人突然大喊一聲,嚇了歐陽杰一大跳,不小心踩在結(jié)冰的地方,一個趄趔差點摔倒,好在他功夫夠好,及時穩(wěn)住了身形。

  “小夜叉?”歐陽杰愣了愣:“你怎么上少室山來了?”

  小夜叉咧嘴一笑,跑到歐陽杰面前道:“當然是來找你的?!毙∫共娴膫€子很矮,從背后去看,或許像個孩童,但你若看到他的正面,便會理解他為什么要叫夜叉這個名字。

  歐陽杰道:“找我做什么?”

  小夜叉道:“你覺得我找你做什么?”

  歐陽杰想了想,說道:“吃飯、喝酒、打架還有逛窯子?!碑斔f到逛窯子時不自覺將聲音放小,像是個做了壞事的孩子般回頭朝少林寺的方向望了望。

  小夜叉癟了癟嘴,叉著腰道:“雖然你說的都沒錯,但我這次卻都不是因為這些來找你的,是為了給你送錢,送很多很多的錢!”

  歐陽杰笑道:“那你豈不是要改名叫做小財神?”

  小夜叉道:“我做不做得成財神,也得看你敢不敢去跟我淌這趟渾水?!?p>  歐陽杰嘆了口氣,繼續(xù)向前走:“實際上還是找我去打架的?!?p>  小夜叉跟在他身后說道:“但這場架你肯定愿意打?!?p>  歐陽杰邊走邊問:“對方是誰?原因又是什么?”

  小夜叉道:“十天前,陜南五惡在梅山一帶奪了鎮(zhèn)陽鏢局的紅貨,還將押鏢的一眾鏢師全殺了個干凈,其中一個正是鎮(zhèn)陽鏢局的少東家,因此鎮(zhèn)陽鏢局發(fā)出了萬貫懸賞,只要能將陜南五惡拿下,無論死活,都可得到這萬貫的賞金!”

  歐陽杰皺眉道:“陜南五惡怎么會跑到中原來殺人劫鏢?”

  小夜叉道:“惡人總是喜歡到處惹事,或許是他們覺得自己很厲害,已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p>  歐陽杰道:“你急匆匆跑來找我,看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查到他們藏在哪了。”

  小夜叉得意道:“那當然,你以為我這‘萬事知曉小夜叉’的諢名是白叫的?”

  歐陽杰搖頭笑道:“你的諢名不是叫做‘千里無蹤小夜叉’嗎?何時又改了?”

  小夜叉道:“正因跑的地方多了,所以知曉的事情也多!話說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抓這五個壞蛋?”

  歐陽杰想了想,說道:“若不是太遠的話,我可以跟你去。”

  小夜叉道:“不遠不遠,我已打探到他們就藏在西京的一間勾欄院里,今晚便會趁夜逃走,我們先去城里準備一下,待得他們經(jīng)過天津橋時便動手!”

  歐陽杰笑道:“既然打架和逛窯子都齊了,那你是否得請我吃飯喝酒?”

  小夜叉道:“只要將那五個倒霉蛋抓了,我請你去西京的董家酒樓,讓你吃到撐,喝到醉!”

  歐陽杰問道:“先說好賞錢怎么分?”

  小夜叉道:“老規(guī)矩,五五分!”

  歐陽杰跳上馬,說道:“好!五五分!”雙腿一夾馬腹,白馬便嘶鳴一聲,往山下奔去。

  但見小夜叉嘿嘿一笑,將身一縱便似離弦之箭掠出,轉(zhuǎn)眼之間竟已超過了歐陽杰,又過了幾息便已不見了蹤影,只聽空中傳來一句:“我們西京城里見?!?p>  就在小夜叉與歐陽杰一前一后離開少室山的時候,朱正剛好從嵩陽集的一家早餐鋪子里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不但不擔心被嵩山派的人看到,反而還主動跑到嵩陽集的出入口,攔住了歐陽杰的馬。

  歐陽杰見有人攔路,趕緊拉住馬韁,定睛一看卻也感到吃驚:“哦?是你?”

  朱正扣著牙齒道:“是我?!?p>  歐陽杰道:“我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卻先找上了我。”

  朱正搖頭道:“我也不是刻意來找你的,只不過是碰巧遇上了,說明我們有緣?!?p>  歐陽杰問道:“你攔住我是想跟我再打一場?”

  朱正笑道:“我也不是個喜歡到處找人打架的人,只是看到熟人,過來打聲招呼罷了!那你找我又是為什么?”

  歐陽杰道:“你昨日與我打斗時所用的武功是少林的金剛護法神功,這套武功只有寺中高僧才有資格參研,而你并非少林高僧,也不是俗家弟子,卻是如何學到的?”

  朱正肩挎玉女劍,歪著腦袋說道:“向人請教問題時是否應(yīng)該先下馬呢?”

  歐陽杰跳下馬,抱拳道:“還未請教。”

  朱正道:“朱正?!?p>  歐陽杰道:“那么朱兄可否告知在下,你的金剛護法神功是何人傳授?”

  朱正嘿嘿一笑:“我要說是達摩在夢中傳給我的你信不信?”

  歐陽杰道:“且不說是何人傳你的武功,但你身負少林武功,卻又與向來行俠仗義,為江湖群雄所敬仰的嵩山派作對,只怕會敗壞少林聲譽?!?p>  朱正道:“我又不是少林弟子,少林聲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歐陽杰道:“但你用的是少林武功?!?p>  朱正大笑道:“難道我用太祖長拳去殺人,別人還會將賬算到官家頭上不成?”

  歐陽杰道:“太祖長拳人人可練,但少林武功卻只有少林弟子可學,不可混為一談?!?p>  朱正翻了個白眼,將劍插在腰帶上說道:“其實我也沒跟嵩山派作對,昨天是他們主動找的茬?!?p>  歐陽杰指著玉女劍說道:“你手中的劍乃是謝掌門的玉女劍,我三年前曾有幸見過,應(yīng)該不會認錯?!?p>  朱正拍了拍劍鞘說道:“原來這劍是嵩山派掌門謝云劍的,難怪那些嵩山派弟子要跟我拼命。”

  歐陽杰逼問道:“你是怎么得到此劍的?難不成你要說是謝掌門送給你的?”

  朱正嬉皮笑臉道:“如果我說是她送的你信不信?”

  歐陽杰道:“若是謝掌門送的,那些嵩山派弟子便不會為難你了。”

  朱正假裝為難道:“我說我的武功是達摩教的你不信,說劍是謝云劍送的你也不信,你既然不信我,那又何必問這么多呢?”說著便嘆氣要走。

  歐陽杰上前攔住他的去路道:“我勸你還是將劍還給嵩山派?!?p>  朱正狡猾一笑:“嘿嘿,這可不行,昨日被嵩山派的小崽子們圍攻已是惹惱了我,這口氣可不能就這么算了,而且這把劍好用得緊,可以拿來劈柴殺雞,我是不會就這么還給他們的?!?p>  歐陽杰皺眉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把劍還回去?”

  朱正眼珠滴溜一轉(zhuǎn),說道:“我有兩個想法,只要能達成一條我就把劍還回去,這第一條便是讓昨天的那個漂亮小娘子好好的伺候我一晚?!?p>  歐陽杰正色道:“這絕不可能,第二條呢?”

  朱正道:“你去把謝云劍叫把嵩山派掌門的位置讓給我玩幾天,等我玩膩了就把劍和掌門之位一起還給她?!?p>  歐陽杰將臉色沉下,說道:“看來你是不會還劍的了。”

  朱正大笑道:“哈哈!當然不會還,要是他們有本事,便來找我要吧!”說罷便轉(zhuǎn)身要走。

  歐陽杰當然不會就這么放朱正走,口中大喊一聲:“站??!”同時將手伸出想要將對方拉住,而且他這一下已運上了真力,因為他知道朱正不會就這么被他抓住。

  朱正像是等這一刻等了很久,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只見他將身子一側(cè),避開歐陽杰的手,并反手一掌打向歐陽杰的面門。

  歐陽杰不退反進,一拳迎了上去。他知道朱正的七煞掌蘊含陰勁,所以他運轉(zhuǎn)內(nèi)力護住了筋脈,而且也沒有再保留拳力,打出一記十成力道的“大金剛?cè)薄?p>  朱正卻沒料想到歐陽杰會在第二招就用打出這樣的一拳,因此他趕緊撤掌,不過此時已避不開,只能運起“金剛護法神功”硬接這一拳。

  只聽“砰”的一聲,朱正被打得向后飛出一丈遠。

  朱正落地后又退了三步,他這一次倉促運功接招,只反震了對方的三成拳勁,還好“金剛護法神功”是一種內(nèi)外兼修的功夫,使他硬受了七成拳勁的“大金剛?cè)敝螅m然氣息翻騰,但卻并無大礙。

  未等朱正緩過來,歐陽杰已沖了上來,又是十成力道的一拳打出,這一拳不僅力道十足,而且角度刁鉆,如果把第一拳比喻成下山的猛虎,那么這第二拳便是突襲的毒蛇。

  朱正臉上已沒了笑容,手掌一翻,同樣以一個極度刁鉆的角度拍了出去,后發(fā)先至在對方的拳勁完全擊出之前便撞了上去。

  勁力相撞,兩人雙雙后退十步,各自在地面踏出十個深陷的足印。

  歐陽杰又再沖上,腳步一動便掠至朱正面前,而朱正也不膽怯,當即提掌迎上。只見兩人纏斗在一起,一招快過一招,都全力施展開來,拳掌交擊,真力碰撞如爆豆般噼啪作響,嚇得嵩陽集上那些本想出門看熱鬧的人全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門。

  不知不覺兩人已斗了近百招,卻依舊不分勝負,此時朱正突然賣了個破綻,故意將中門敞開引對方來打,想趁對方急攻時借力反攻。

  但見歐陽杰大果然上當,一拳朝朱正胸口擊去,而早有準備的朱正突然出手,雙掌交叉出擊,似兩條蟒蛇纏上歐陽杰的拳頭,身子一帶將對方的拳勁卸開,反手一掌猛地拍出。

  歐陽杰不驚反露出一絲笑容,朱正瞧見心叫不好,但已來不及撤招。

  只見歐陽杰拳勁突散,另一手拇指與中指閃電般捏住朱正衣袖輕輕一彈,所使的竟是另一門少林絕技“拈花指”。這套指法以輕柔見長,與“大金剛?cè)钡膭偯屯耆煌?,但歐陽杰卻能同時施展一剛一柔兩門絕技,即便是少林首座級別的高僧也不見得由此本事。

  指勁順著衣袖迅速游進,朱正心中一凜立即后撤,趕緊運起“金剛護法神功”猛將袖子震碎,卻見手臂上已留下一片淤紫。

  朱正腳步連退,雙掌連環(huán)朝地面拍出,打得地面青石板碎裂而起,積雪飛散成霧,擋住了歐陽杰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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