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瑟瑟,路上因為這家店的起火,倒陸陸續(xù)續(xù)的出現(xiàn)了很多人。
來來往往時,只有玉琴冉和喬桐語兩個,找了個附近的茶館坐下。
彼時冷靜下來,不覺心中皆是后怕。從小對火的恐懼根深蒂固,每每靠近都會渾身發(fā)抖,不能自已。上次面對徐容兒那身火焰倒能平靜,但今日舉動實屬超越本能。
熱茶上來后,喬桐語這才開始了簡單的詢問。
“玉姑娘,你今天是不是在這里等人的,等到了么?”
喬桐語此前見她,便是躊躇不已,徘徊不定。心中這才有了這樣的判斷。
玉琴冉點了點頭,轉(zhuǎn)而想到他們不會理解,便又搖了搖頭。連忙道:“我也不是等人,就是閑來無事,逛逛。
但是,又不知去哪好,就來回走的。”
喬桐語并沒有注意她閃爍其詞間的不對勁,而是直接選擇了相信。
“哦。不過這大冷的天,你武功底子再好也不該不注意身體保暖。
我讓小二吩咐煮姜湯了,你待會喝一點再回家也不遲。”
喬桐語每一次的微笑,都讓玉琴冉覺得很熟悉,很溫暖。
就像是記憶里,某個人也會有如此溫暖的笑意。
“語兒?”玉琴冉還尚在思索之際,一個年紀(jì)相仿的公子,走了過來,喚了喬桐語的名字。
玉琴冉抬頭看去,這翩翩公子墨藍(lán)深諱如是,束發(fā)間好像藏了幾根銀絲。
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穗制作的相當(dāng)精美。但看起來應(yīng)該用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么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喬桐語送的。
“異聲,你怎么才來?。俊惫勇渥H,順手將長劍放在了靠近喬桐語的那一側(cè)。
接過了喬桐語遞過去的茶水,一飲而盡。
“剛才有兩個人跟著我,跑了兩條街才甩掉的……語兒,這位姑娘是?”
這位公子打量了玉琴冉一眼,朝她淺淺的勾了一絲禮貌的笑意,轉(zhuǎn)而望著喬桐語。
“玉姑娘,這是和我自小青梅竹馬的周異聲,異口同聲的異聲哦。
異聲,這是玉琴冉玉姑娘,我們剛剛認(rèn)識。”喬桐語介紹周異聲的時候,好像眼睛里帶著一抹,玉琴冉尚且不能理解的情愫。
雖然不明白,但那是看起來就很甜蜜的樣子。
“玉姑娘?!?p> “周公子?!?p> 二人也僅是客氣了一句,沒有什么好繼續(xù)說的。
“啊對了,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么?”玉琴冉適才聽周異聲說有人跟蹤,遂以為他們被壞人盯上了,問了一句。
周異聲尚沒有反應(yīng)過來,喬桐語便笑了笑,拉著她的手:“玉姑娘,你太熱心了。
異聲你知道么,剛才對面的店里著火了,她不顧一切沖進去救一個根本不認(rèn)識的人?!?p> 喬桐語和周異聲對眸之間的那種情意綿綿,一笑一顰都充滿了愛意的氣息。
玉琴冉一邊看著,一邊想著,外人眼里的她和容煞玦,又是什么模樣呢?
“你怎知我不認(rèn)識那個人?”喬桐語瞧了瞧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移開了視線,隨口問道。
喬桐語聽她話里沒有半分的好奇,眼里也沒有求解的欲望,倒也開始對她更加好奇了?!澳闳羰钦J(rèn)識那姑娘,怎么就丟下她,和我坐在這里了?”
喬桐語微微笑著,眼底的溫柔不盡此間。
玉琴冉低下了頭,才恍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披著喬桐語的披風(fēng),便解了下來:“你們關(guān)系真好?!?p> 雙手捧著那披風(fēng),遞給了喬桐語。
喬桐語接過后側(cè)臉看去,望著周異聲笑了笑,放下了披風(fēng):“異聲從小就護著我,處處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一點傷害。”
喬桐語的溫情目光里,除了欣慰就是歡喜。
玉琴冉回想自己這么多年都是被迫保護容煞玦,那心情可是高興不起的。
轉(zhuǎn)眼瞧了瞧那周異聲,想看看對方是否也非心甘情愿保護喬桐語。
但,周異聲的臉上,只有滿足和寵溺,那種容煞玦從未表現(xiàn)過的疼愛,以及從未在自己見過的釋懷。
“我既比你大,也是男子,當(dāng)然要保護你,處處呵護你了。
何況,以后你也會是我的妻,我兒的娘,更要疼惜一輩子的?!敝墚惵暫槊}脈的眼神之中,仿佛能讓喬桐語望見整個未來。
這樣的承諾,這樣的情意,都是只有在故事才有的。玉琴冉這樣想道。
忽然間,耳畔聽見了一陣鈴鐺的聲音,因這是焚苼閣特制的物品,所傳之音,也只有她能聽見,遂開始焦急起來。
“我……我,我家公子喚我,我得走了?!?p> 玉琴冉剛說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被喬桐語一把攔下。
“你家公子?玉姑娘,我見你雖穿的單薄,卻也是上等的綢緞。怎么?”喬桐語因見她也是個心思單純之人,擔(dān)心她是否有什么苦衷。
玉琴冉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著,因為和平日的料子沒有什么不同,愣是沒有理解她所謂的上等綢緞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丫鬟,只是公子的護衛(wèi),緊要關(guān)頭替公子擋傷的護衛(wèi)。
對了,容家不好找,我以后可以去找你么?”
玉琴冉因心頭一直惦記那個夢里的事情,遂很在意那個女人到底能不能帶走她,便也就想著一定要和喬桐語離開此地。
喬桐語看了一眼周異聲,二人的心里都不約而同的心疼起玉琴冉來了。
玉琴冉看著和他們年紀(jì)相當(dāng),卻要一直保護別人。就玉琴冉這樣的表現(xiàn)和談吐,顯然對人心叵測這四字絲毫不了解。
“當(dāng)然可以,我們就在楓庭客棧,你有空可以隨時過來?!眴掏┱Z依然溫柔的朝她笑著,努力沒有露出一絲的同情。
玉琴冉點了點頭,念了一遍“楓庭客?!保糯掖肄o別離開。
望著玉琴冉離開的背影,周異聲才開口道:“這家公子可真稀奇,看玉姑娘穿著也不差,竟也找不到一個男子做護衛(wèi)么?
方才我見她說公子找她時,面有難色,定是個不好惹的公子?!?p> 周異聲帶著遺憾和無奈的語氣,令喬桐語的臉上又起了擔(dān)憂之意:“要是那家人對玉姑娘真的不好,不如我們帶她一起走吧?!?p> 喬桐語眉目之間的善良,一字一句都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不過見了兩次面,才得知了姓名,也不知真假,竟如此擔(dān)心了。
周異聲也只是笑了笑,并不反駁。適才他們的眼神交匯之中便發(fā)覺,那姑娘心底的猶豫,只怕不止那家公子這一點。
似有百味,難逐一品嘗。
“她的事,你可以等下一次她來了,你們再詳細(xì)聊一聊。
而眼下,我還得帶著你,躲過那些人。”周異聲原本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嚴(yán)肅。一手握住了喬桐語,一手拿起了劍。
另一邊的玉琴冉因容煞玦的召喚,便急急忙忙的回了焚苼閣。
剛進門,不知是何物扔了過來。
所幸玉琴冉反應(yīng)極快,躲了開去。
“你干什么!”一般情況下,焚苼閣里不會有別人,更不會有別人攻擊她,所以只有容煞玦了。
抬眼看去,果真是容煞玦,手里拿著以前練習(xí)反應(yīng)時制作的小沙袋。
“怕你疏于鍛煉?!比萆帆i冷冰冰的那張臉上,因為看見了玉琴冉那單薄的袖子上被燒了個洞,“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玉琴冉從心底不自覺冒出了一團火,面上卻又礙于契約,只能默默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