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一 閉關(guān)
秦清剛準(zhǔn)備完畢，正要躺進休眠倉，收到了一條簡訊。
“若有空，到楚族一趟。我領(lǐng)域有所成，略表心意，期待相見?！?p> 他思慮片刻，躺進了休眠艙。
秦清并不知道，他無意中躲過了一劫。
楚族。
楚妍發(fā)完簡訊，離開四伯父書房，心中忐忑。她對突如其來的計劃有些慌亂。雖然四伯父找她商量過，但她又怎能反對？
“難道四伯父接納了秦清，是想親自看看他？”
楚妍的臉微微發(fā)熱，回到密室，運氣調(diào)息片刻，重新進入休眠狀態(tài)。
書房內(nèi)，倆人正低聲交談。
“四爺，魚餌已下，就等魚上鉤了?！?p> “嗯。秦家那邊有沒有動作？”
“沒有。自從秦剪畢業(yè)離開虛實學(xué)院，秦家再無一人為他說過話。反倒是王族的人最近老托人帶信，要見族長，不知為了什么?！?p> 四爺?shù)氖址鹬?，低聲說：“族長的事絕不要去碰。只要沒點名找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近我得去一趟月球，估計需要呆一周，這邊的事你代為處理，重大事情等我回來處理。”
“是，四爺。王族那邊的消息還要留意嗎？”
“聽一聽沒什么壞處，包括其它兩家?！?p> “屬下明白了，我這就去給您安排飛船?！?p> “不用了，飛船我已安排妥當(dāng)，對外保密行蹤。下去吧。”
“是。”
焚心山下，秦清正在與第四關(guān)的守衛(wèi)在房間內(nèi)戰(zhàn)斗。準(zhǔn)確地說是他的意識，他的身體依舊在第三層進入第四關(guān)的大門前。
他早已明白第三關(guān)為何是黑刀與一道意識，因為第四關(guān)就只有純粹的意識。
它們的樣子如幽靈，似鬼魅，在意識下觀察也只是一個簡單的輪廓，移動速度卻奇快無比。
對手一共三個。
秦清與他們互相追逐。
他嘗試分離出的意識極其薄弱，很快被擊殺。幸好逃得及時，差點被毀。后面他不敢輕易分離出意識，只能用意識本體追擊。
一段時間后，秦清意識離開第四關(guān)房間，反思原因。幾天后，他重新進入，鎖定一個目標(biāo)。
速度沒有優(yōu)勢，他根本無法靠近攻擊，更無法打敗對方。不久后他的意識退出。
“難道只能分離出多道意識合圍？”
想了片刻，又自己否定。
合圍從表面上看，似乎很有道理，但力量分散，很容易突圍，甚至有被反殺的風(fēng)險。若真的與敵人交手，根本不適用。
若兩方勢均力敵，該如何取勝？
兩天過去，他漸漸有了眉目。
半日后，他已將對方各個擊破。本以為可以結(jié)束，哪知三道意識竟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道意識，力量與他的意識在伯仲之間，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對手意識四周，有小小的領(lǐng)域保護。秦清知道，那是意識形成的偽裝領(lǐng)域，比起領(lǐng)域不知強了多少倍。
他心念一動，同樣也形成了自己的意識領(lǐng)域。兩道意識互相角逐絞殺，整整一日誰也沒占到便宜。
房間里極靜，秦清在黑暗空間里苦苦思索，同時模擬戰(zhàn)斗，思考破局之法。
這一次，他花費了三周時間，終于在黑暗空間里演練成功。更為重要的是，他領(lǐng)悟到了意識層面的戰(zhàn)斗之法并融會貫通。
再次戰(zhàn)斗，一分鐘不到便結(jié)束。
通向第四層的門打開，房間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只有進入第四關(guān)的門上，三幅雕刻畫像依舊栩栩如生。
秦清面對雕刻畫像，躬身行禮。
三道不同的聲音在他意識中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
“我是老大，小家伙，能破解我的意識囚籠大陣，你的確是個天才，但你領(lǐng)悟到的只是基本功的基本功，也或者說只是一個方向。”聲音剛勁充滿力量。
“我是老二，準(zhǔn)確地說是我們的意識囚籠大陣。好好利用你的黑暗空間，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老二的聲音尖銳，甚至刺耳。
“我是老三，該說正事了?！崩先穆曇糇顪睾汀?p> “對對。冰雪城的城西，有座精美的花園，門口有三座犀牛雕像。里面住著一位美女，你找她，說通過了第四關(guān)的考驗，她就會告訴你一個秘密。”老大道。
“比天還大的秘密?！崩隙又f。
“下次來，記得告訴我們她現(xiàn)在怎樣。”老三囑托道。
“讓她完成任務(wù)早點返回?！崩洗蠹泵φf。
“快去快去快去！”
最后這句話，是三道聲音一起發(fā)出。
秦清收回意識，暗笑著離開焚心山底。
三人的脾氣，完全不同，最后關(guān)心的卻都是一人，還是個女人。他用腳也能想到這幾人的關(guān)系。
冰雪城位于霜雪大陸南端。秦清來過多次，卻從未細瞧。城里的建筑幾乎沒有太大差異，屋頂皆被冰雪覆蓋，窗戶難得有打開的時候，唯一不同的是窗戶的顏色。
城西并不小，幸好有特征，花費了近一個小時，他總算找到了那座精美花園的入口。
三座犀牛雕像頂端覆蓋著白雪，但模樣栩栩如生。左邊兩只，右邊一只，分列大門兩側(cè)，頭對著門口道路，做出俯沖之勢。
大門破舊且緊閉。
秦清走上前，輕輕地地敲了敲門。
等了片刻沒有響應(yīng)。
他嘗試加大敲門力度，又恐將門敲破碎，正在思慮之時，門忽然無聲無息地開了。
“你找誰？”
“我……”
他忽然想起，沒有問名字，而眼前絕不是他要找的人。因為開門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我找一位女人?！?p> “我不是女人？”
“呃。你是。我找一位年紀(jì)比你大些的女人。”
小女孩瞧了瞧他，片刻后說：“進來吧。
等她關(guān)上門才繼續(xù)說：“跟我來?！?p> 里面果然是一座花園，有山，有水，還有正開放的鮮花。
小女孩將他帶到一座小木樓下，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他說：“你要找的人在木樓上，自己進去吧。”
說完也不等秦清回話，徑直跑開。
秦清走到樓梯口，躬身行禮：“秦某受三人之托，前來帶個口信，請求見一面?！?p> “上來說話?！币坏廊岷偷呐寺曇魝鞒?。
門推開，秦清走進木屋。
木屋里，一覽無遺，一張床，一張桌四張凳，還有一幅掛在墻上的畫，卻并沒有人。
“人呢？”他在心中暗忖。
“有什么事，你說。”
聲音再度響起。
秦清瞧向掛在墻上的那幅畫。
畫中是位女子，坐在草地上，背靠一棵大樹，面帶微笑望著前方。
“您在畫中？”
“我無處不在。說你的來意?！?p> “我已通過了第四關(guān)的考驗，守關(guān)人讓我前來告知你，說您會告訴我一個秘密?！?p> “你進畫中來?！?p> “好?！?p> 秦清早已瞧出畫不尋常，當(dāng)他的意識進入畫中，才知道此畫遠超他想象。
他第一次，在意識模式下見到如此多的色彩。意識觀察到的樣子與他在木屋里見到的畫完全一樣，甚至更真實。
“坐?！?p> 秦清坐在她對面的草地上。
女人一雙美麗的眸子瞧著他看了好一陣，才笑著道：“有兩分像了，真不容易。不過總算有了希望?！?p> “我告訴你的，說是秘密，其實也不完全是。只不過到目前還沒幾人能進去而已。在幾個大陸，想必你見過傳送陣旁的女神像。”
“見過。”
虛實修煉者誰沒使用過傳送功能，女神雕像更是見過無數(shù)次。
“任何一個傳送點的女神像都是進入意識世界的入口，而不僅僅是傳送功能?！?p> “意識世界？”
秦清愣住。
他第一次聽說“意識世界”。
“不錯。意識世界。只有意識境界達到一念萬物，才能進入。”
“有多少人能達到？”
“在你之前，幾位虛實先驅(qū)都已進去過。而在你之后，只會更多。”
“意識進入，身體呢？”
女人笑了笑，“身體自然會消失。就像傳送到了某一處。你的身體只是萬物的一部分，無論是真身還是虛身?！?p> “原來如此?！?p> “當(dāng)你回到虛實世界，傳送女神像自然能將你的虛身重聚，與在其它區(qū)域回城時一樣。這一點你無須擔(dān)心?！?p> “我明白了。”
“嗯。那下次見?！?p> 秦清的意識回到房間，見自己依舊站在木屋里的那幅畫的前方。
“他們讓我轉(zhuǎn)告你，說任務(wù)完成，早些返回。”
“呵呵，你真是個小可愛……”
此后再無聲息。
秦清離開小樓，一直到離開小苑，也沒見到那位小女孩。
他退出門口，將門輕輕地關(guān)上。余光瞥見兩旁的三頭犀牛雕像，心中又覺好笑。如此奇異的門前布置，恐怕整個虛實世界也不多見。
站在傳送女神像前，秦清感概萬千。誰能想到，傳送去的地方，竟然還有另一個世界，即便現(xiàn)在他說給旁人知道，也絕對沒人相信。
瞧著四周來往的修煉者，就像瞧見了以前的自己。而現(xiàn)在，他將與他們有一些不同，將去往另一個地方，另一個世界。
秦清望著雕像，意念微動，身體化作白光消失。轉(zhuǎn)瞬間，他出現(xiàn)在一座雕像前。雕像就是女神像，顯然是個傳送站。
他繼續(xù)感知，不敢有絲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