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天眼，抓畜生
我感激黎源對我的信任，這聽起來荒誕，但我是真心感激。
黎源抱緊我，閃身向后退了兩大步。
沖兒沒見過如此陣仗，驚訝的同時，忍不住憋得嘴角抽搐。因為，經我這么一折騰，原本打扮精致的仇小鳳瞬間變成了雞窩頭，與瘋婆子無異。
“?。。?！哪來的貓！警察同志，快把這只貓攆走！攆走！”仇小鳳捂著腦袋心有余悸，生怕我會再來這么一次。
黎源沒有理睬仇小鳳，只是將我放在了桌上，落地剎那，我抬頭同黎源對視了一眼。
若人與貓的靈魂能相通，我希望此刻我同黎源心有靈犀。
我將一根細細的皮繩吐出，黎源在看到那根皮繩后立時瞪大了眼睛。因為，那皮繩其中一頭明顯黯淡，那里，有一個針尖大小的已經發(fā)污的血漬！
“這是？”黎源將那皮繩小心翼翼地撿起來，對著燈光仔細瞅著。
沖兒不明所以，但也看出這只怕是個關鍵證據(jù)。
至于仇小鳳，則在對面大聲嘶喊：“警察同志，那皮繩是我用來扎頭發(fā)的，你們快給我！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亂糟糟的！我不要做個丑八怪！”
仇小鳳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見黎源那副認真模樣內心一陣忐忑。但她不能動搖，只要沒證據(jù)，只要那幾個女孩不被發(fā)現(xiàn)，她就咬死不說。
否則，等待她的只有一個下場，死。
沒有搭理仇小鳳，黎源徑直拿著那根皮繩快速離開。
我動了動，換了個位置臥在桌子一角。
沖兒現(xiàn)在對我充滿了崇拜，那眼神里透出的興奮暴露了他的想法。
對面，仇小鳳內心不安越來越重，本一直在強撐的臉隱約可見一條裂縫。我安靜地等著，等著黎源用證據(jù)將那裂縫狠狠敲開。
NDA檢測用最快的時間給出了結果。
當天光大亮，黎源終于一臉興奮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而那一刻，我繃緊的心總算能有片刻喘息。
“仇小鳳，知道這是什么嗎？”黎源指著已裝入證物袋里的皮繩問仇小鳳。
“這，這不就是我的頭繩嗎……”不知為何，在看到黎源眼神那刻，仇小鳳有種一瞬間跌入谷底的錯覺。
“呵，沒錯。不過，”黎源話音一頓，倏然抬頭正視仇小鳳，“這也是你確實同朱小愛接觸，且傷害過她的確鑿證據(jù)！”
“！”仇小鳳。
我知道，這一刻，仇小鳳完了。
據(jù)仇小鳳交代，她的確認識柏猛。柏猛是N國人，常年販毒走私，拐賣人口。
但柏猛也不過是個接頭的，其背后老板究竟是誰仇小鳳也從未見過。
從前販毒和拐賣是分開的，但這次據(jù)說是因為出貨遇到問題，只能借助那四個孩子。
“他們想讓那四個孩子當容器?。俊崩柙春蜎_兒震驚了。而我亦是因為太過憤怒發(fā)狠地嘶叫了一聲。
“該死的！”黎源忍不住一聲咒罵，他在計算時間，計算朱小愛四個女孩還有多久便要被推上手術臺，還有多久被送往國外。
出了審訊室，黎源立刻將這一消息告知了宣海楓。
宣海楓在聽到了當即摔了茶杯：“這幫畜生！”宣海楓氣得咬牙，黎源幾乎可以聽到他磨牙的聲音，“宣局，下命令吧，柏猛再不能跑了！”
宣海楓看了黎源一眼，下一刻，沉聲道：“天開眼，抓畜生！”
一方警察，四方出動，為了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他們加班加點，奮不顧身。
黎源已經兩天兩宿沒合眼了，我感嘆他精力旺盛的同時，也真心感謝他。感謝與他穿著同一款制服的戰(zhàn)士們，因為有了他們，我們才安心。
此刻已然我是作為貓的第四天下午一點，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全城抓捕的柏猛終于有了消息。
“黎隊，有線人報，柏猛十分鐘前曾在南郊的一家養(yǎng)雞場內出現(xiàn)過！”偵查隊員迅速將這一消息告知黎源。
黎源雙眼一瞇，當即揮手：“走！”
我始終跟著黎源沒離開過半步。而黎源也徹底對我放了心，他見我始終沒有離開跡象，便放任我自由行動。
車子很快便到了南郊養(yǎng)雞場附近，據(jù)線人稱，那柏猛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
一行人下了車分散成幾撥，從四面八方將百米之外的養(yǎng)雞場重重包圍。
我做為一只貓，一只絲毫不被人注意的野貓，第一時間沖了過去。
“哎，貓！”黎源想喊我沒喊住，眼睜睜看著我竄進來養(yǎng)雞場，“算了。走吧，注意警戒！”
我不知黎源后續(xù)如何部署，我只是希望能夠盡快找到柏猛。
每浪費一分，小愛和那三個女孩便會多一分危險。我不想看到她們受傷害，更不愿看到朱靈羽從此崩潰。
養(yǎng)雞場很大，養(yǎng)著成百上千只雞。雞屎的味道刺激著我的鼻子，雞叫的聲音聒噪著我的耳朵，但這些都無所謂，我快速搜尋著每一個雞棚，希望能找到那個照片中的臉。
我看到了兩個養(yǎng)雞人，卻都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們自然也看到了我，以為我過來是為了偷雞。其中一人拎起木棒便朝我沖過來，一邊沖一邊喊：“這個賊貓，看我不打死你！”
沒辦法，我只能先避開這兩個人。
我逃到了一個無人角落，隨即上了房頂。我極目遠眺，看到了潛伏在不遠處，同時一點點朝這里靠近的警察。
我?guī)缀鯇⑺蟹块g都跑遍了，唯一一個沒搜尋過的，便是東北角那間看起來像是儲物室的紅磚房。
我瞇起眼睛，在黎源看過來之際飛身躍下。
“散開！”黎源輕輕揮動了下左手，槍上了膛。
我下落得悄無聲息，很快便來到了紅磚房門口。我用爪子推了推門，門沒開，從里面反鎖了。
我原地轉了兩圈，抬眼看到一側有個巴掌大小的通風口。我盯著通風口看了一息，下一刻再次爬上房梁。
通風口太高，我只能從上面跳到防風帽上，之后再見機行事。
前方，黎源等人很快控制住了那兩名喂雞人，之后他便帶著兩個人快速往我這邊趕來。
我慢慢移動，終于進入了防風帽里。可那里有鋼絲網(wǎng)隔著，我沒辦法再進去。
但，我卻看到了一雙可怖的眼睛，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一瞬間，我貓毛炸立。
有那么一刻，我只覺有顆子彈撞破了我腦漿，有短暫空白。
我不敢動，那眼睛盯著我透著陰狠與警惕，幾秒鐘后，我終于輕喵一聲打破僵局。
“咔噠”，對著我腦袋的槍口終于放下，我內心長舒一口氣。
“艸！”我聽到里面有人暗自咒罵，“竟然是只野貓！該死的！嚇死老子了！”
“閉嘴！”一道蹩腳的中文響起，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柏猛的。
我慢慢從防風帽里退出，里面視線昏暗且有東西阻隔，我看不到究竟暗藏多少人。但他們有槍，這些人都是亡命徒。
我需要將這個消息告知黎源，讓他們好提前做準備。
不過我的擔憂并不需要太多，因為黎源他們早已考慮到這點。他們都是經驗老道的一線干警，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我快速折回黎源身邊，縱身一躍跳上了他的肩。
“喵！”我說不出話，只能用情緒來表達面前的危險。
黎源似聽懂了我意思，讓另外兩人從后面包抄，同時對著對講機小聲道：“二隊，二隊，后方紅磚房，后方紅磚房！”
我從黎源肩頭跳下來，抓捕的事我已然幫不上忙，便再次跳上了房頂。
兩分鐘后，在確認沒有可以逃跑的其他路線后，黎源等人發(fā)動了突擊。
“嘰里咣當”，一陣劇烈的打斗聲過后，紅磚房里三人已有兩人被捕，柏猛卻依舊負隅頑抗。
“砰！”柏猛躲在一座矮墻后開了槍。子彈沒有擊中任何人，卻徑直穿透對面墻壁，頓時驚起一陣雞叫。
“柏猛，你已經被包圍了！趕緊繳械投降！”黎源讓人拿著大喇叭對著柏猛喊，而他則跟其中一人，在柏猛看不到的角度快速移動。
柏猛對這老套的警告早就耳根生繭，斷是不聽的。他碩大的眼珠子不停轉動，欲伺機逃跑。
但這，壓根就不可能。
我頭一次看到黎源的身手，那快得簡直不似人的速度，以及，準確無誤的槍法。
伴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柏猛捂著被子彈貫穿了的右手在地上打滾。剛才還甚為囂張狠戾的鬣狗，眨眼便成了一只撒潑打滾的老鼠。
“快，把那槍收起來！”黎源第一時間控制住柏猛，并給其銬上手銬，“擦！可算逮著你這畜生了！”
案件緊急不得耽擱，黎源讓人快速打掃完戰(zhàn)場，貼上了封條，壓著黎源準備回局里。
恰在此時，有兩個進貨的生意人趕了過來，生生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這，這，這……這是怎么回事兒？！”其中一個矮個子生意人哆嗦著嘴巴問黎源，“警，警察同志，他們被抓走了，那，那我們的雞蛋怎么辦？我們可都給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