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臉色一黑:
“顏姑娘,作為你的護衛(wèi),我應該是有私人空間的吧?”
他不知為什么,對眼前的小姑娘敬畏不起來。同時,對這位‘主人’,他也有著一絲絲的親切感。
也許是她年紀太小?態(tài)度和言語太隨和?
他對話的方式,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平等狀態(tài)。
“當然有啊,我這不是正在以朋友的身份進行八卦嘛!”顏汐笑嘻嘻地說完后,湊近了些:
“你直接喊我顏汐就好,不用太生分。對了,你姓什么呀?”她覺得直接喊阿南顯得過于親昵了,很是別扭。
“我養(yǎng)母姓許,但她不讓我隨她姓,從小只讓我叫她許姨……”
她見阿南渾身的傷感落寞都快溢出來了,于是轉移話題:
“那你不如取一個姓吧,以后行走在外也方便些。”
他皺了皺眉:“‘阿南’是許姨為我取的名字,我希望大家還是稱呼我‘阿南’”
“這樣吧,你隨便取一個姓;向別人介紹完姓名,再強調(diào)一下稱呼你的方式,如何?”
“也可,那我便姓蕭吧;許姨最喜歡這支玉蕭了?!?p> 阿南說著,摩挲起腰間的短蕭……微低著的頭,不經(jīng)意間晃動了下;冰藍色的眼中晶瑩細碎的淚光氤氳(yīn yūn ),片刻后便又消失,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她這才注意到阿南身上配了玉簫,白色的玉質(zhì)蕭管上布著幾道淺淺的裂痕,顯出了幾分滄桑之感。
見他睹物思人的模樣,顏汐實在不知如何寬慰;只得用蹩腳的調(diào)笑方式,幫助阿南擺脫傷懷愁緒。
“你還沒回答我的八卦問題呢,你和這兒的姑娘之間有什么故事呀?難不成是集體看上你了,非你不嫁?”她的語氣十分夸張,完全是在瞎說。
不過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會讓阿南只評價了一句‘膚淺’……
當她看到阿南詫異的眼神時,有些尷尬,看來她這玩笑開得有些驚世駭俗了……
剛打算解釋一下的她,被阿南說出的話給震住了。。。
“你居然知道!”這也能被猜中?阿南心中差點驚掉下巴!
“你這話是認真的么?”顏汐不由睜大了雙眼,這么勁爆的嘛!
“呃,是真的……”阿南忸怩(niu nie)了許久,欲言又止地回了話。
“快說說具體情況啊,這都知道了一半了,必須說明白呀!”
她見阿南糾結了半天,吐出四個字以后就沒了動靜,郁悶地不行。
嚶嚶嚶……好氣哦!這樣吊人家胃口(*`へ′*)
顏汐那期待的小眼神、忽然變得圓鼓鼓的腮幫子、撅著的小嘴巴,引得阿南心肝亂顫……
啊啊啊!簡直太不要可愛了好么!
那他就勉為其難地滿足一下小姑娘的好奇心吧……誰讓他招架不住呢。。。
“其實,事情挺簡單的。
我病痛纏身的事情,全村的人都是知曉的。
幼時在村中學堂時,即便我在堂中名列第一,同窗男女也不愿同我交流玩耍。
后來我的病突然不治而愈,欣喜地告知了田姨。
田姨覺著這是件喜事兒,于是逢人便說我病好了,也好讓我將來娶親。
誰知村中的女子,見我月圓之夜果然不再犯病后;竟日日堵在我家門前,追著我說‘非卿不嫁’!
含蓄些的姑娘,同樣是成日眼睛直勾勾地粘我身上!
我實在不厭其煩,一群姑娘成天圍著轉,打獵做事一點都不自在。
我問她們看上我什么了,結果是一片沉默。其實我看她們的表情就知道,全是沖著我這身皮囊來的,如此膚淺之女子,如何能入我眼?
我大概也明白,就是因為病好了,她們才會湊上來;所以我哄騙她們說,我的病沒好,只是想讓田姨不為我操心罷了。
她們聽完我的話,便慘白著臉離開了,再沒人找過我了……”
顏汐聽完之后,心中天雷滾滾,這劇情也太水了吧!她想象中的跌宕起伏、不可言說、精彩絕倫的橋段通通沒有!
這純屬浪費她的感情啊……
但是她還有一個疑問,這群姑娘為什么這么單蠢?人家說病沒好、傻乎乎地信了,跑了個精光。。。
節(jié)操呢?智商呢?不忍直視啊……
當她問出這個問題后。
“因為我從來是不說假話的啊,這還是我第一次撒謊呢。”阿南臉上的表情誠懇、無辜,隱隱還能看出幾分羞愧和自責來……
顏汐語塞,真是好大的犧牲??!突破了誠實的底線、撒了個謊,才把姑娘們給哄走呢。。。
就這么清湯寡水的經(jīng)歷,也能表現(xiàn)得、有多了不得似的,吞吞吐吐,猶猶豫豫……
白激動一場……
“行了,你現(xiàn)在便回去處理瑣事吧,兩日后來此。
這個儲物袋給你,需要帶走的東西,集中精神就可以裝進去?!?p> 這儲物袋還是入宗門時發(fā)的呢,凡人適用,還好沒扔掉。
此處都是村民,晉階可是要引來靈氣風暴的,假如阿南在此晉階,估計要把村子直接掀翻了。
因此她要帶阿南尋一個僻靜的地方,再服靈藥。
而她懨懨的表情,讓阿南摸不著頭腦。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還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怎么忽然就不開心了呢?
“好。”
……
———————————
回到了陣法中的顏汐,擺開桌椅靈食,誘人的色澤、撲鼻的香味、極致的味道,讓她克制不住大快朵頤。
果然,吃吃吃,才是解放心情的正確打開方式吖~
在她吃吃喝喝、讀著玉簡的行為中,時間又到了晚上。
漫天星辰,點點星輝灑落,讓她有種被治愈的感覺。
她安逸地入了夢鄉(xiāng)。
寂寥的夜色中,樹上的人兒閉著眼,眉頭緊皺。
不知何故,額上滲出點點細漢,表情越發(fā)顯得痛苦、掙扎……
煙青色的羅裙襯得她的臉龐白皙如雪,小巧的唇瓣泛著晶瑩的顏色,微微抿著。
一雙纖長白皙的柔荑交疊在腹部,袖口處繡著的青藤紋路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
只是此時那十指已然蜷起,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破壞了幾分美感。
即便是近于豆蔻年華的相貌,也不妨礙欣賞其姿容之美。
如此情景,當真令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