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決定回來了?”兗黍笑著對冼香云道。
沒想到女方?jīng)]有理他,而是轉(zhuǎn)首對著洛陽。
“秦洛陽!”
洛陽受寵若驚。
“在!”
“你似乎是個好人,至少這副叫左清媛的身體對你印象頗佳。”
洛陽不明所以,只好陪著小心道:“敢問冼姑娘,那個,那個左清媛小姐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是說,她傷還沒有好嗎?”
冼香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下巴。
“有勞,這副身體還需要些時日恢復(fù),但她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我這里倒是有一樁難言之事……?!?p> “哦,有什么難言的地方,冼姑娘你要是不見外,說來聽聽。”
“我現(xiàn)在只是一副靈體,離了左姑娘的肉身,只覺天風(fēng)難奈,又嫌人氣腌臢。所以,在與左姑娘商量一番后,暫居在她體內(nèi)?!?p> “啊?有這樣的事!那這么說起來,你們兩個人的意識要共同使用一個身體了?”
冼香云明顯不太得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兗黍過來湊熱鬧道:“你說的靈體到底是不是就是指魂體?不客氣地說,我知道的幽魂全都是巨大的怨念的存在,而且還必須得有能量的供給來源??赡氵@樣子,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怨魂,哪到底是個什么呢?”
冼香云至今對兗黍沒有什么好感。
“你這人怎么這么放肆,說了是靈體就是靈體。再敢誣賴我是厲鬼怨魂,可休怪我翻臉?”
“呵呵,好吧,就聽你的。那你現(xiàn)如今又為什么要回來呢?是不是果然如我所料,這個城市,甚至是天下雖大,可你還是沒有別的可以安身的地方。只好又回來了!”
冼香云橫了他一眼。
“你這男子不要以為我非得和你們相處,我雖是靈體,并不避日光,只是這里人間痕跡太重,長在外間,未免不奈。
想著回到這里來,一為的是將我的身世來歷查清,二是為這位左姑娘,她在外無依無靠,又樹了敵,既然之前有秦洛陽幫她,所以來相投奔,我這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懂了!你的意思,就是要和左清媛在我們這醫(yī)院里住下來就是了!沒問題,我同意。但我這里也有一個條件?!?p> “你什么條件?“冼香云柳眉一皺。
“不是說好的嘛,三個既然沒有厲害關(guān)系,不如相互幫助。而且你們兩個一人幫了我一次,大家也算是有緣。當(dāng)然……?!?p> 說到這里兗黍指了指洛陽。
“我欠你的人情可是已經(jīng)還了!至于冼香云,我留她在這里,就當(dāng)我是還之前救命之恩吧!“
又轉(zhuǎn)回頭:“來,說說看,冼香云你想住在這院里哪里?我這就給你安排?!?p> “不必準備,之前的地下室就可以?!?p> “呵呵,你還真不挑。那里全是之前院長留下的海量香料,就不知道你在那里能調(diào)制出什么像樣的香水來?”
“調(diào)制香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冼香云不解道。
“明人不說暗話,揭穿了大家沒意思。反正那里的香料多的是,我也不介意被你用掉一點兒。只是你別忘了注意安全,不要弄出什么劇毒的東西來即可!”
說完兗黍又提意當(dāng)天就和冼香云與洛陽簽定靈契。
洛陽聽他又提靈契這件事,心里一陣緊張,幸而冼香云以現(xiàn)在左清媛還在昏迷,自己不便代肉身的原主人做主為由給拖延了過去。
于是,洛陽就此和兩人告別,終于可以回家休息了。
到了家里,他當(dāng)然是第一時間把兗黍給他的那支洗髓香掏了出來。
聽兗黍的口氣,這東西應(yīng)該是對自己的身體很有幫助的妙藥。但鑒于兗黍的變態(tài)和喜怒無常,洛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用這藥來害自己!
思來想去,好半天也沒敢把那試管打開,直等到大夜里吃飽喝足,洗好了澡才赤著上身再次拿起了小小的玻璃管。
“這玩意兒到底怎么用?。渴呛?、是吸,還是裝注射器打進身體里?這兗黍也是辦事不牢靠,給人東西也不說個用法兒?”
到最后洛陽決定,還是先把試管打開來一點點兒,先用自己那萬試萬靈的鼻子嗅嗅這管子里的東西到底危不危險。
說干就干,當(dāng)下把管子上的橡皮塞拔去,剛把鼻孔湊上,準備聞一口看看。哪知那管子里碧綠色的液體,居然轉(zhuǎn)眼蒸發(fā)為碧綠色的氣體,自試管里噴出。
剛巧自己把臉湊過去。那些氣體像是找到了家一樣,一絲不剩全部鉆入了洛陽眼耳口鼻的五官中。
洛陽被嚇了一大跳,剛剛還覺得煙霧沒什么味道,應(yīng)該沒毒??赊D(zhuǎn)眼就覺得從頭臉開始,一道道滾燙的開水在自己身體里滾了開來,痛的他翻身就是栽倒在地!
可流遍自己全身的開水轉(zhuǎn)眼又變成了沸騰的熱油,頓時熱力增添了幾倍;更糟糕的是熱油又變成了烈火,燒的身體從里到外,沒一處不是撕心裂肺的劇痛。
在這種情況下,洛陽只能無意識的使出全身力氣,繃緊身體抗衡這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痛疼。直到一遍又一遍榨干體內(nèi)最后一點精力、體力,一絲不剩昏死過去。
等到洛陽再度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估計這一睡少說有20個小時。烈火加身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無蹤,取爾代之的是渾身長了刺一樣的酸痛。
身體如同放在醋缸里腌過似的,全身上下酸的不行,逼的洛陽不停的扭動身體,拉動筋骨,只為讓四肢百骸集攢的酸楚減輕一點點。
可一旦牽動身體,隨之而來的,又是肉體其它部位因牽扯帶來的劇痛和奇酸。
總之,那種酸爽與痛疼交織在一處的滋味兒,多年后洛陽一直記憶猶新,以至后來每一次使用洗髓香一類的香水,都讓他恐懼莫明,比殺了他還讓他害怕。
就這樣洛陽又是酸爽痛快,又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熬了一夜,到了第三天凌晨3點,身體的不適終于漸漸平復(fù)了下來,洛陽一面喘著粗氣,一面照例無數(shù)遍問候兗黍的歷代先人!
消耗了驚人體力的洛陽,在身體恢復(fù)后,等待他的是巨大饑餓感。洛陽本來就瘦,18歲正是體格最好的年紀,體重只有46公斤。
經(jīng)過近36小時的折騰,他估計自己肯定得80斤以下了。走近衛(wèi)生間照了照鏡子,果然嚇的他大叫一聲。
“鬼啊!”
他在前一天服藥時,上身就因為洗澡打著赤膊,如今一照鏡子,身體的變化一目了然。
鏡子里,前一天的那個年輕少年,已變成了皮裹著骨頭,堪比骷髏的一副骨架。眼窩深陷,眼眶里的眼球都覺得四周寬敞,一個不留神就有往外掉落的危險。
“自己哪里有80斤,能過60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