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京都舊夢謫皇孫

第二十章·掩蓋

京都舊夢謫皇孫 畫地捕羊 2993 2019-06-10 22:17:25

  趙禛重病三日,重新回到朝堂。

  朝廷百官都為此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先帝便是四十五歲病逝的。

  加上前段時(shí)間的天火一事,雖然趙禛將責(zé)任全部推卸給了趙屬,趙屬幾乎是讓出太子之位。

  可事情在百官心里是沒有了結(jié)的。

  十八年的時(shí)間,國朝百姓都從心里認(rèn)定了,大燕的儲(chǔ)君就是趙屬。

  如今國本動(dòng)搖,人心不穩(wěn),趙禛的重病無疑讓所有人的新一并懸起。

  為此,百官的奏疏如雪片般上乘至垂拱殿的案頭。

  趙禛大病初愈,并無心朝堂之事,但百官又為立儲(chǔ)一事請旨,連趙禛都動(dòng)搖了。

  “朝堂之說也可聽取一二,畢竟天火降臨,秦王被罷黜,緊接著圣上又病重。早有人說,應(yīng)當(dāng)是天子替國朝受難,朝廷眾人都憂心社稷不穩(wěn),如今太子不立,圣上抱恙,恐怕若是再有差池,人心恐怕再生變故。”

  司馬恩說完抬頭去看趙禛,對面之人好似無動(dòng)于衷,只抬頭舉目望向窗外。

  趙禛如此維持了好半天,他的腦海里太多聲音在爭論,他也知道好多種解決的辦法,可他此刻連選都不想選。

  “還有,別的事嗎?”

  “除此以外其他事宜都已處置妥當(dāng)?!?p>  “哦,那很好啊,宰相如此才干,國朝之幸?!?p>  “有陛下隆恩,臣感激不盡,怎敢居功自傲?!?p>  “你不敢居功自傲?也對,你畢竟也有失職的地方,你可知這些人為什么敢胡說,以為己論為天下之至理名言?”

  趙禛扶著案臺,此刻他還是有些虛弱,一長大病,讓他這幾日體力大不如前,短短半日的朝會(huì)就已經(jīng)讓他疲憊不堪。

  “朕說這些,是不想朝臣們胡亂的猜測讓人心更不安?!壁w禛說到此處,冷哼一聲,“朕的決斷,怎能朝令夕改?朕不過是病了一場,你們就恨不得將朕的后事都準(zhǔn)備好!”

  “臣不敢。”

  趙禛望著階下跪著的司馬恩,如此神采俊秀之人,百官之首也依舊要跪倒在他這個(gè)帝王面前。

  他緩步向前走一步,仍需扶著案臺,眼睛一直注視著階下。

  “起來吧,你也不容易,朕哪有不知道的,朕既然免了你御前跪拜的禮,你也當(dāng)遵旨才是?!?p>  司馬恩起身,也不告退,也不開口。

  “你還等著朕拿主意對嗎?可是朕又有什么主意呢?”

  趙禛轉(zhuǎn)到另一邊,背對著司馬恩。

  “多大的事啊,天要罰朕,也不知道為什么?”

  趙禛停頓一會(huì),又坐回龍椅上,似乎在想自己提出來的問題。

  “天說的事,人如何能知道呢?朕都猜不出,又叫你們猜到了?荒唐至極才對,是不是要朕寫個(gè)罪己詔才算完的?”

  “臣以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便無需再論。何況朝中眾人有些異心之人,很容易借此做文章,所以此事急需蓋棺定論。”

  “定什么論?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各司其職又怎么會(huì)有空上奏此事,怕是平時(shí)做的不好,借此事遮掩才好?!?p>  趙禛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明顯,司馬恩不由心中一寒。

  帝王心術(shù),終究還是冷的。

  “回去以后好生照顧自己,有什么事還是可以和我說?!?p>  高蕤這就要走,本來什么都沒帶來的,此刻卻拿走了好些東西。

  “這么多啊?”

  “這些衣服有些你穿過得,有些買來還沒穿。還有這些畫本圖冊小玩意之類,你平時(shí)都可以玩的。”

  “你想的真周到,謝謝你。”

  “跟我你還謝什么?”

  高蕤高高興興的要走。

  “表哥,再見!”

  “你還要叫我表哥嗎?”

  高蕤又是一愣。

  “你這次回去得好好想想,下次見我你要記得叫好聽的。”

  高蕤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就好像昨日院子里說的“常住”。也不一定是不懂,或許此刻還是無以為報(bào)吧。

  “怎么從宮里帶出這么些東西來?”

  梅氏可以沒那么好糊弄,她見高蕤還在收拾東西,既然是從宮里出來,卻都是些平常東西。

  她也沒想到別的可能。

  “難道,你這是被他們從宮里趕出來的?”

  “嗯,是這樣,以后我都不用住在宮里了!”

  “怎么會(huì)這樣的,那天走的時(shí)候還都對你恭恭敬敬的,怎么幾天時(shí)間就這樣了?你可是惹皇后不高興了?”

  梅氏十分緊張,要說他們家還指望著皇后給賜婚呢。

  “我們好不容易攀上這層關(guān)系,你這樣好的條件若是嫁到一般人家去,那可真是可惜了。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那天入宮到底干什么了?”

  “還能干什么,還不是公主睡不好,叫我去小住幾天。”

  高蕤覺得自己已經(jīng)慣會(huì)撒謊了,這樣可不好。

  “真是這樣?”梅氏心里更不痛快了,“這還不如你姐姐呢,怎么就成他們仆人一樣,原來還是照顧人去的。”

  高蕤收拾好東西,聽見她娘又開始了,不由心里堵得慌。

  “姐姐又如何好,還不是入宮去了!一般人家倒還好了,若是王公貴族的指不定多少煩心事呢。若是叫你天天看著人家臉色過日子你愿意嗎?”

  高蕤這話說出去就要打嘴,她怎么可以隨便說這樣的話呢?

  果然,她再去看梅氏的時(shí)候,梅氏神色已經(jīng)不同。

  “娘這些年這樣熬著,不也過來了嗎?還能有誰的眼色讓我受不住的?你姐姐,我是管不住了,你也一樣,就當(dāng)你們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娘不說你了?!?p>  “娘,我不是這意思,我錯(cuò)了,我不該說這些話氣你的?!?p>  梅氏也沒哭,她最能接受現(xiàn)實(shí)了。

  “過兩年罷,等你長大些,我再與你說個(gè)好人家。等重茂成家了我就輕松了,還有好些時(shí)候呢,夠我忙的了?!?p>  等梅氏一走,高蕤還坐在桌邊,或許她到時(shí)候也會(huì)有這么一天,相夫教子,忙忙碌碌,走過同母親差不多的人生。

  可她此刻又想起那塊紅玉,那是她最不該做的夢。

  趙屬的話,她哪有聽不懂的。

  可她不做梅氏就要去做皇后這樣的,母儀天下也好,王侯妃子也罷,那一樣她都不喜歡。

  這京都在別人眼里是花花世界,在她眼里就是囚牢。

  她不能逃離,就只能這樣放任自己,如此快速的老去。

  或許沒有了妄想和期許,她會(huì)活得自在一些。

  程璠沒想到司馬玨回來找自己。

  “你來找我做什么?”

  “就是來看看你啊,還能有什么,殿下又不能去見?!?p>  難道是他想多了?程璠聳聳肩,不再多猜測什么。

  “哇,你住的怎么這么簡陋呢?你不是吧,何必把自己搞得這么節(jié)儉,難道你想博什么美名不成?”

  “你少來了,你也知道的我父親去世的時(shí)候朝廷確實(shí)賞賜了很多田地財(cái)寶,但我們不想的,畢竟這些榮譽(yù)好像就是提醒我們父親的死一樣?!?p>  司馬玨聽到這里,不由得嚴(yán)肅皺眉。

  “也是,還是你們,自由自在的好。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不過我今天帶了點(diǎn)酒來,你一定要陪我喝好啊?!?p>  “好啊,不過你既然來了,我?guī)闳ヒ娨娢夷棠毯凸霉冒?,走?!?p>  司馬玨點(diǎn)頭應(yīng)允。

  “奶奶,這是我朋友司馬玨啊,您之前見過的?!?p>  “啊,好,好俊的后生。真好??!”

  程璠無奈笑道:“奶奶年紀(jì)大了,耳朵和記憶都差些?!?p>  “奶奶好!”司馬玨搖搖頭表示沒事,還能被夸獎(jiǎng)得也很高興。

  “佩兒啊,璠兒今天有朋友來的,你多準(zhǔn)備些好吃的招待?!?p>  程佩從屋外回來,見司馬玨在此,略有些驚訝,她是見過的。

  “三公子,這都有幾年沒見了吧。都長這么大了?!?p>  “姑姑好,這幾年我都在家中,后來又有了差事,少來見您,還望姑姑不要見怪?!?p>  程佩聽聞也表示理解,這就忙著去做飯了。

  酒過三巡,兩人從天亮聊到天黑,程璠的話不多,幾乎都是司馬玨一人獨(dú)演。

  “程兄,你年長我四歲,又有好功夫,學(xué)問也不比我差,我一向佩服你的?!?p>  “你今天夸我這么多,我看你平時(shí)不這樣的,難道說是有什么事要講的?”

  程璠講完這句,果然就看見司馬玨神色中帶著些許一樣。他這人最擅長騙人,就好比此刻,他分明已經(jīng)面紅耳赤,但實(shí)際上心里清楚得很。

  他這一特點(diǎn)最好騙人,不知道的以為他醉了,他正好乘機(jī)昏睡過去,往常他都是這樣躲過酒席聽人閑話的。

  可程璠最了解他,他越是這樣的時(shí)候越是情形,何況從見面到現(xiàn)在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就一定有什么話要講才對。

  “你直說了吧!什么事我都聽著,多嚴(yán)重都不要緊,我今夜一過都會(huì)忘記?!?p>  司馬玨又飲過一杯。

  “好,那我就和你直說了?!?p>  司馬玨轉(zhuǎn)頭盯著程璠的眼睛。

  “這也是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你們從宜州回來之前,我第一次去秘閣,我看到了……”

  司馬玨猶豫再三,一時(shí)語塞。

  “你說?。俊?p>  程璠不知道他要講的是什么,直覺跟他說或許不該問。

  “我看到了大燕和西夏來往的文書。”

  司馬玨一字一頓的說。

  “你父親,或許沒有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dòng)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