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冷暖自知
正月初十,臨近開學(xué)。
躺在臥鋪上,耳邊,一直是火車在軌道運行的“哐當(dāng)”聲。
習(xí)慣坐票的爾北,拗不過奶奶心疼,買了臥鋪。
還在正月的原因,車廂人很少,挺多床鋪都是空的,上廁所、接水再不用排隊。
嘴里嚼著生硬的米飯,很久才咽下。
晚飯后,躺在床鋪上,擺弄起新手機的各項功能。
這是要走的前一天,爺爺帶她去手機店買的六百塊觸屏手機。
白色的殼,老板送了個超少女的粉色軟殼,和一個毛球掛墜。
手機是電阻器屏,得要用指甲蓋才可以點,也可以用手機自配的筆。
登上qq后,提示音一直不停的響。
全是班級群發(fā)的,各種正月曬旅游吃喝的,聊的十分熱鬧。
只因無聊,爾北一條條的翻看起聊天內(nèi)容。
其中,屬柴果果蹦跶的最積極。
她在群里發(fā)了條新年快樂,幾分鐘過后,收到不少回復(fù)。
柴果果:都過多久了你才回,反應(yīng)真慢吶→_→新年快樂吧!
代靜雯:爾北,新年同樂啊~
……
爾北一個挨一個的回復(fù)。
第一次覺得,同學(xué)都挺可愛的,在群里聊天也很開心。
聊天接近尾聲,手機qq突然響起系統(tǒng)提示音。
點開,是一個好友申請消息。
女生,網(wǎng)名只有一個句號。
同意后,等待起對方打招呼的消息。
十分鐘過去,見沒動靜。
她主動發(fā)送了一句“你是?”
不過,還是沒有反應(yīng)。
想著,可能又是隨便加的吧?對方的資料也毫無看點,全部都是未知。
經(jīng)過三十多個小時,火車終于到達終點。
摸了摸油到可以炒菜的頭發(fā),爾北慶幸,還好包里有頂帽子。
車站門口,梓羽看到她拖行李戴帽子的狼狽樣,伸手接過行李,問著:
“怎么這么晚才到?我八點就被我媽趕出門等你了!”
爾北無奈表示:“火車晚點了,不然早到了!”
“現(xiàn)在的火車,飛機動不動就晚點,走,先回家!”
梓羽見她疲憊,招手攔了輛的士。
到小姨家已是中午。
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浴室洗頭。
收拾干凈,爾北在飯桌上講述起過年見到的熱鬧景象,和火車上,買指甲刀的老大爺和推銷員討價還價的趣事。
加上梓羽的一唱一和,把羽媽逗得“咯咯咯”,笑地合不攏嘴。
一頓飯,愣是吃了兩個小時才結(jié)束。
下午和奶奶打電話報過平安后,在火車上兩晚上沒睡好覺的爾北,在床上沉沉睡去。
剩下的幾天,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趕寫一直沒碰的作業(yè)。
報名那天上午,
在門口換鞋,羽媽走到面前,遞給她兩個紅包。
爾北見狀,忙揮手拒絕:
“不用,小姨我都十八了!”
羽媽卻語重心長地說:
“爾北,你得要!有一個紅包是……你媽媽給你的,她知道一直虧欠你的……只是她一個女人,離婚的時候身無分文,現(xiàn)在在廠里上班工資也低,算個心意,你也別嫌少?!?p> 把紅包遞給爾北后,她真摯的眼睛里泛起淚光:
“爾北,多體諒體諒媽媽,她……不容易。”
見小姨淚光閃爍,鼻子開始泛酸,接過紅包。
答應(yīng)了聲,便匆匆下樓。
沒有坐電梯,從21樓一步一步往下走,不停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親情是神奇的。
它脆弱的,你可以因為誤會而敵對,遠離家人。
它也可以頑強的活在你心里的角落,走近你時,所有矛盾誤會,都可以在頃刻間煙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是惺惺相惜,和曾經(jīng)錯失的遺憾。
“你干嘛呢!等你好久了?!?p> 梓羽坐在門口長椅上,見她才出來,不滿地抱怨著。
見爾北沒說話,蘇靜試圖緩解尷尬氛圍。
“你一個男孩子,等女孩久一點怎么了?”
路上,爾北依舊很沉默,只是愣愣地看著窗外發(fā)呆。
渴望親情,卻又討厭這種時不時來刺痛自己內(nèi)心的事。
倒寧愿所有人都把她遺忘,也不要這樣簡單,卻讓自己感動的彌補。
父親如此、母親更是如此…
報完名,爾北和代靜雯結(jié)伴回到宿舍。
正收拾著,柴果果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個中年女人。
面容和善,打扮得體。
一進門,柴果果便用手扇動空氣,大聲抱怨:
“屋里這味真難聞,怎么不開窗透透氣呀!”
說完,徑直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
陽光頃刻灑滿整個房間,空氣中飄浮的灰塵無處遁形。
中年女人從食品袋里拿出幾個水果,放到爾北和代靜雯桌上,語氣溫柔:
“是爾北和靜雯吧???我是果果的媽媽,老聽她說起你們。這丫頭平時被慣的大大咧咧,說話又沒遮攔,說了得罪的話,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
兩個小姑娘聽到她的話后,乖巧點頭,道謝。
比起其他人,柴果果幸福多了。
所有事物全由媽媽一手操持,只管坐在凳子上吃薯片玩手機。
果媽收拾好女兒床鋪,見爾北還在裝被套,整個人恨不得鉆到被子里。
做慣家務(wù)的她,熱心的和爾北講述裝被套的技巧。
后來,干脆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便搞定。
等把宿舍地板拖干凈,她才肯放心回家。
宿舍所有人都沒想到,柴果果竟然有個,這么和藹客氣,熱心腸的媽媽。
高三迎來最后的沖刺階段。
上午班會課,班主任便讓副班長沒收所有人手機。
除了放假,其余時間要用,必須去老班那里說明情況。
在各課代表發(fā)完課本后,開始整理起抽屜。
新學(xué)期,所有座位依舊沒有變動,爾北還是在后排靠窗位置。
直到為期兩天的二診結(jié)束……
英語成績掉分嚴(yán)重,氣的英語老師直接把她換到英語課代表,宋冬梔身邊。
換位置時,爾北小心翼翼,怕打擾到旁邊的少年。
想到上學(xué)期,冬梔的所作所為,她總管不住自己浮想聯(lián)翩的心,要是對方又做出那些動作怎么辦……
每次忍不住YY完,臉都會微微發(fā)紅,內(nèi)心大叫一聲:好羞恥啊!
可這種幻想,在時間的推移中,并沒有實現(xiàn)。
相反,自從坐在一起,冬梔的話,反而更少了。
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冬梔趴在桌上,臉別向窗外的后腦勺。
和那天簡直判若兩人,讓她懷疑起,這人是否還有個雙胞胎哥哥?
開春后,脫下厚重棉服。
頭發(fā)長長許多,不長不短,很是尷尬。
就這樣,在這片天空下,年少的爾北,承受著家庭帶給她的冷暖。
也享受著,青春時期,情竇初開,帶給自己少女懷春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