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便再睡不著覺,只能對著昏暗的房間發(fā)呆,然后又開始想起春不晚。
想到溫泉酒店里的相遇,我落荒而逃,想見她,又不敢見她,更不能見她。
怕見了,我會忍不住去做拆散他們家庭的第三者。
實在睡不著了,起床打開電腦,看有沒有需要我處理的工作。
突然發(fā)現郵箱里有小姨發(fā)來的郵件,打開來看,上頭寫著恭喜我終于找到相符的骨髓,很高興我終于能活生生的等她歸來那一天,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我了。
我笑了笑,迅速寫好回復她的郵件,定下發(fā)送時間,隨后發(fā)現根本沒有需要我處理的工作,一時讓人很沮喪,只能打點游戲打發(fā)時間。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早早下樓,給自己煮了杯咖啡,然后等著孫秘書起床給我做飯。
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日頭從東方的天際徐徐升起。
“蘇總早?!?p> 在腦袋混沌不知想些什么的時候,孫秘書從房間里出來,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
“早?!蔽一氐?。
“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她走到廚房去做飯。
我沒有回答她,依舊坐在陽臺上曬著早間溫暖的太陽,天空很藍,有綿軟的白云浮在上空。
不一會兒孫秘書把早餐擺在陽臺上,兩個荷包蛋,兩杯牛奶,三四片面包,還有一碗玉米粥。
“今天吃這個?!彼谖颐媲白聛?,看著盤子中的食物眼里閃閃發(fā)光。
我笑了笑,看著七分熟的荷包蛋上有番茄醬畫的笑臉,到是和這和旬的早晨很相配。
兩人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談了下工作,便到上班時間了。
路上孫秘書邊開著車邊同我說到:“蘇總,華士集團的梁總邀您去打高爾夫?!?p> “這位大佬什么時候想起我來了?”我不由笑到,這位華士集團的老總,在幾次和他談項目都談得不愉快的人,居然在這種時候想起我來了。
“我查了下,他們的食品廠被人舉報使用地溝油,被迫停了廠,雖然現在檢查風波已經過了,但他的同行在這段時間打壓了他,導致他們好幾個廠被迫倒閉,現在資金不足,想必是想在這個時候請你幫忙罷。”孫秘書說到。
我靜靜聽著,回想起公司初起步時跟他談了一次合作,他笑得那樣趾高氣昂,把點數一壓再壓,最后把我的合作書甩到我臉上的場景,便叫人覺得異常惡心。
“跟他說我身體還沒恢復?!蔽艺f到。
“好的蘇總。還有,您一位發(fā)小同學好幾次來公司找您了我們攔了好幾次但他仍舊堅持要見你,你看下要不要見?!?p> 她繼續(xù)說到。
“他叫什么名字?”我問。
“何深?!睂O秘書淡淡吐出兩個字。
我聽后不自覺又笑起來:“他今天要是來公司的話,直接帶他到我辦公室?!?p> 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到辦公室,沒多久,前臺的接待便把我這多年不見的老有帶了進來。
“蘇總好。”對方很有禮貌的像我問好。
我淡淡笑笑:“請坐?!?p> 他拘謹的坐下,朝我微微笑到:“蘇總,我呢最近遇到了點麻煩,能請你幫我個忙嗎?”
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寒涼,特別是在辦公樓里,手總是冰涼的,我把寵好電的暖手寶抱在懷里,懶洋洋的看向他:“這么多年不見,咱們先敘敘舊吧。”
眼前的男人比起以前要壯實了很多,衣服也藏不住一身的肌肉線條,不像我,連自己都嫌棄自己是具皮包骨。
時過境遷,若不是那個名字深刻印在心里,我都快認不出他來。
“我這樣的人,不適合和蘇總敘舊……”他微低著頭,不看我的眼睛。
如此虎背熊腰的人,竟也是如此的怯懦的嗎?
我笑笑,讓孫秘書給他倒杯咖啡:“我總是很記得你何深哥?!?p> “我記得我轉學到奶奶那里的時候,總是趾高氣昂的對待每一個,只有你,無論我怎么對你,你都是樂呵呵的跟在我身后,問我城里是怎么樣的?!?p> 想起那年離開省城到鄉(xiāng)下的奶奶家里時,我是極其厭惡奶奶家的雜亂臟,以及老人身上總是揮之不去的酸臭味道。
老是發(fā)脾氣,雖然那些氣并不是因奶奶而發(fā)的。
氣的是父母這樣堂而皇之的把我扔到鄉(xiāng)下,一扔就是六年,六年里從沒有把我接回去過一次。
因著我脾氣古怪,村里的小孩以及學校的同學都不肯跟我玩兒,唯有比我大幾歲,腦子不大靈光的鄰家哥哥何深愿意同我相處。
奶奶是孤寡老人,父母每個月寄來的錢都花銷在我身上,我又不懂節(jié)儉,時常弄得兩個人吃了上頓沒下頓。
何深哥哥便常常把家里的菜和米偷偷偷些來接濟我們兩個。
哪怕我常常我嘲笑何深哥哥又呆又笨,下一次他還是會想辦法弄吃得玩的給我。
我至今記得這個人,只是后來回了省城有春不晚在身邊,漸漸也就把他忘在了腦后。
如今會來找我,恐怕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那個時候看到那么瘦那么白,像你爺爺當初一樣,就心想著你可能跟他得一樣的病,所以無論怎樣都沒辦法跟你較真,只是沒想到你還真的得了那病?!?p> 他笑了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憨厚。
原來這家伙早就知道我有那個病了嗎?當初一直沒有發(fā)作也就沒人留意,沒想到卻被一個不大靈光的小少年看在了眼里。
“好吧,你說說你突然來找我,有什么事?”眼看他不停攪著手指,好似很焦急的樣子,便不再和他聊天敘舊。
“是這樣的。我爹賭錢欠了一屁股債,人家追上門來了,村里人都不肯借錢給我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他說到。
我聽后不禁感到很無語,何深是個乖巧又懂事的人,偏偏有一對奇葩父母,父親嗜賭,母親貪慕虛榮,每天都要弄出一堆事情來。
何深念完高中沒考上大學,直接到省城打工,掙了點錢回來,轉眼就被父親賭個精光,只是沒想到他父親嗜賭到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