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片絢麗的光,映照在他身上,暖暖的一片,好似櫥窗里掛著的海報,讓人見了就移不開目光。
我朝他走過去,腳步是虛浮的,好像置身夢境之中。
“票已經(jīng)買好了,我們進(jìn)去吧?!?p> “好……”
就這樣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電影院坐下,他把爆米花塞給我,盯著屏幕不再同我說話,這令我瞬時好受了些,不再那么緊張。
只是仍然處于夢境一般,一顆心在云端浮著,深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又被那片美景誘惑著,清醒不過來。
直到電影開場,漸漸被電影畫面吸引去,那份夢一般讓人不踏實(shí)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看得入神時,未曾發(fā)覺蘇十年有一搭沒一搭地往爆米花桶里抓著爆米花吃,有時還會喂到我嘴邊,而我也毫無察覺地張嘴咬進(jìn)去。
也因此一口咬到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痛得他悶哼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一張臉燙得跟什么似的。
“對不起……”
小聲和他道歉,他卻只將手甩了甩朝我笑笑,再伸手揉了揉我頭發(fā),那么寵溺,心都快化了。于是再次陷入浮于云端般的感覺,花了好長時間才將注意力放到電影屏幕上。
看到電影落幕后我忍不住眼眶一濕,阿莉挨蒂因著自身的不同,不得已離開了自己喜歡的男生,而我,在看到這一幕后,總有種莫名其妙的預(yù)感,蘇十年有一天會離我而去。
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且不詳?shù)念A(yù)感?一路被他送到小區(qū)外時依然沒能想明白,直至在他目送下,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不久后收到蘇十年的短信:
「晚安?!?p> 我也回復(fù)了一句晚安回去,自此手機(jī)變得很安靜,再沒有任何響動。而我卻是睡不著了,靜躺在濃稠的黑暗里,對著眼前被黑暗籠得虛幻的天花板,回想起蘇十年的種種,叫我即感到幸福與快樂,又感到惶惶不安。
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何要此番對我?若是小時候那樣,對我好之前只是為了讓我難堪,可是我與他再重逢,已過了好些日子,他并未做過什么過分的事。
若說他是喜歡我的話,那……他除了比較特別的舉動,并沒有親口說出那樣明確的話語。
所以……我并不想這樣渾渾噩噩不真切地同他相處,雖然絕大部分是因?yàn)閶寢尣辉S我早戀,但他的不開口,卻是最緊要的因素。
因此在他帶我看完《借東西的小人阿莉挨蒂》的隔天,頂著秋日還依然酷熱的陽光,來到二中的門口,并在人群中一眼認(rèn)出朝我緩緩走來的那個少年,老土的校服套在他消瘦的身上,卻別樣的好看。
這份好看讓人說不出來,只映在眼里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我就這么在來往學(xué)生的注視下,看著他向我我走來,如同那夜電影里,阿莉挨蒂走進(jìn)翔的世界一樣,是那樣驚奇,又是那樣美妙。
“怎么了?不晚?!?p> 就連聲音,都溫柔如水一般。
我朝他不自然地笑笑,將手機(jī)掏出來,塞進(jìn)他懷里:“蘇十年,這個還你,總覺得太貴重了,我不能收?!?p> 知道他的表情會很錯愕,因此我沒敢看他的臉,只低著頭繼續(xù)說到:“還有就是,我覺得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我覺得壓力好大……我……”
“你想上哪個大學(xué)?”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打斷,驚訝地抬起頭時,只看到他笑吟吟地看著我,一點(diǎn)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還那么若無其事地問我要去上哪個大學(xué)。而我那時候一直都想再回到兒時長大的地方,那座有些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一家團(tuán)圓的城市去,去念那里的大學(xué),并在日后住在那座城市里去,找一份工作在那里過完我的一生。
但……更想和蘇十年一起。
心里冒出這樣奇怪的想法,讓我心跳驟然加速,說起話來也磕磕碰碰。
“我……我……想上Z市的一本大學(xué)?!?p> “是嗎……”
他伸手揉揉我的腦袋,對我笑到:“那這只手機(jī)我就先收著,我先到Z市的學(xué)校里等你?!?p> “不見不散。”
說罷轉(zhuǎn)身回了學(xué)校,還不忘沖我擺擺手,灼熱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了一層耀眼的光。只是那光,不知怎的讓人覺得有些難過,我想那時候的蘇十年是難過的吧,哪怕他笑得那么溫柔。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停了下來,目視著時令發(fā)呆,他突然抽煙的舉動讓我煙癮犯了起來。
他只好歉意的掐滅了煙,想要再問關(guān)于我和蘇十年的事情,可是我不想再繼續(xù)說下去,因?yàn)楹髞硖K十年說的那句話,讓我深刻的記著。
直至今日回想起來,就會像刀割在我心臟上一樣,痛不欲生。
“我累了時令?!?p> 我倒回沙發(fā)里,背對著他,就此終止這次談話。
時令只好起身:“那你好好休息,千萬別做傻事,知道嗎?生命來之不易,就算再難過……也……”
“你煩不煩!”
在他絮絮叨叨不停地時候,我怒吼了一句,時令無奈地往后退,嘆了口氣后出了我的家門。
只剩下我一個人呆在這個巴掌大的房子里,像小時候躺在自己的房間,一遍一遍想著蘇十年。
記憶像泄洪的水庫,此時此刻已是關(guān)不上閘門了的。
那些關(guān)于蘇十年的記憶,洶涌地沖進(jìn)腦海里,瞬時就將我淹沒。
讓孤獨(dú)一人的我,毫無招架之里,再次想起那張紅艷艷的請柬上,寫著蘇十年和那個蘇十年即將要娶的女人的名字……張可可。
從年少時就曾夢想著有一招一日,那個穿著婚紗步入教堂,嫁給蘇十年的人是我……
可夢永遠(yuǎn)是夢,存在思想里,卻從不會有實(shí)現(xiàn)的那一天。
哪怕那天我將手機(jī)還給他后,他明明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卻在我轉(zhuǎn)身之際匆匆跑到我前面,笑嘻嘻地對我說:“春不晚,你聽好了,我一定會像白龍守著千尋,龍貓守著小梅,哈爾守著蘇菲一樣守護(hù)著你的!”
“以夢的名義,一直守護(hù)著你!”
“記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