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風(fēng)等人退入城內(nèi),城門及時掩閉,門衛(wèi)快速上了閂。
“各位英雄,你們勞瘁了,可有傷著?”
王道賢領(lǐng)著眾人守在城門處候著,一見劉震天等人進來,當(dāng)下打躬作揖道。
“豈敢勞煩大人掛心!我等安然無恙”。。。劉震天等人紛紛作揖回禮道。
“方才,多虧這位小兄弟及劉先鋒攔下那兩名賊子,不然今日我王道賢非被他們傷了性命不可”王道賢坦然笑道,似乎不將生死掛于心中,語言當(dāng)中多些是對各位的感謝和贊賞。
李揚看著王大人特指自己,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便急急地作揖說了一句:“應(yīng)該的”。
“大人自有天公護佑,這些賊子豈能傷害到你。我倆只是盡份內(nèi)之事而已”劉芳道。
他的話說的真真切切,那么誠懇,不像奉承卻是奉承,不過令人聽了心情暢快。
王道賢聽著,不由得仰頭哈哈大笑幾聲,然后對著劉震天道:“劉老英雄,你這兒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很會說話哦”說著一臉笑意。
“難得他的話使王大人聽得這么開心,也算這小子有些用處”
劉震天坦然而笑,微微一頓,接著眉頭一蹙問道:“大人,倘若全城出動可有勝算?”
“此番試探方知蒙軍又增加了人馬,咱們怕是真的被困了”王道賢稍作遲疑,嘆道。一聽到有人提起被圍之事,登時又變得憂心忡忡,滿臉愁容;沉默片刻,又作揖道:“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王某先在此謝過各位鼎力相助”
經(jīng)過今日一戰(zhàn),大家的確有所疲憊,一聽王道賢這么說,便紛紛作別散去。
“小兄弟,你可是這兒的將士,日后隨我做事如何?”王道賢看著李揚隨著柳正風(fēng)等人走,立馬叫住問道。他覺得李揚武功高強,又是自己的兵,才敢如此要求。
“屬下領(lǐng)命”
李揚心中一驚,不知說什么,也不知如何拒絕,想想便應(yīng)道。
王道賢聽之一喜,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拍拍李揚的肩膀道:“好好休息一番,明早來這報告”雙眼中透出真誠的邀請。
李揚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好,繼而告辭王道賢去追柳正風(fēng)等人。
此刻,只有唐元一人陪同柳正風(fēng)慢慢走著,或許他們是為了等待李揚才故意放慢腳步的。
唐元看著李揚追來,搶先夸道:“小兄弟,你好俊的劍法。不知如何稱呼?”
“前輩夸贊了!我叫李揚,我有話與我柳師叔說”
李揚一本正經(jīng)道,倒也不顧忌唐元,將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說了出來。
“好!好!好!”
唐元愣了愣看著李揚,遲疑會兒,才笑道。心想:“這小子不知是傻還是實誠,怎么這么說話呢”
“柳師叔,那老者何人,武功如此出神入化。我從未遇過這樣對手,他竟然能抵擋得住我的‘蒼龍八式’而不敗,當(dāng)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揚一臉天真道。
自他出谷以來,雖然偶爾仗義除惡,但卻一直沒有遇到過像樣的對手。
“此人名喚洪天賜,是個武癡。在武林之中鮮有敵手,你現(xiàn)在尚不是他的對手,下次若再遇到他,能走則走,千萬不可戀戰(zhàn)”柳正風(fēng)凜然而道,之所以這樣說自然是想提醒李揚一番。
“弟子記下。師叔你能打得過他嗎?”李揚想都沒想,一點顧忌都沒有,直接便問。
經(jīng)過剛才的較量,他覺得柳師叔一點都不比那老者差,兩者應(yīng)該在于伯仲之間。
唐元聽著,心中暗笑:這個小子真是快人快語,說起話來真是毫無忌諱。
“不敢妄言。但說句實話,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柳正風(fēng)笑了笑,很認真道。
他自覺得洪天賜似乎對自己的劍招深有研究,且內(nèi)力深不可測,是個絕難對付的角色。
“柳老弟,你是說那個老頭就是昆侖‘劍癡’洪天賜嗎?他可都消失了幾十年,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唐元一聽洪天賜之名,渾身不自在,迫不及待地問道。
如他所知,江湖傳聞此人心狠手辣,在他手底敗下的沒幾人能活下來;想想,今日柳正風(fēng)等人能完好無損地從他的手底下活著回來真是佛祖保佑了。
柳正風(fēng)坦然一笑道:“昔日他曾敗于家?guī)焺ο?,承若在昆侖山禁足三十年,恐怕他這是來尋我?guī)煾笀蟪鸬摹毙南耄骸叭舨皇菐煾冈?jīng)特意與他提起過這人,自己恐怕對人家真是一無所知”
“柳老弟,你這師父到底是哪位高人?竟然連洪天賜都敗在他劍下,如此厲害的人物,定是武林當(dāng)中高手中的高手。何時帶我老叫化去拜會拜會他老人家?”唐元好奇道,心中卻真是有著這樣的向往。之后,又私底下嘀咕著:“難怪這柳老弟的武功深不可測,原來有個這么厲害的師父?人比人氣死人,我唐元怎么就沒這種命,想想都覺得蒼天不平”
“我不知怎么說,你問問劉前輩吧,他與我?guī)煾赣行┙磺?,知道的或許比我多”
柳正風(fēng)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師父真的不夠了解,僅僅知道對方僅是一個脾氣怪異的老人罷了。
“可惜,他與劉芳去看劉名了,不然真想立刻去問問他”唐元道,他覺得此中定有秘密,心里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問的沖動。微微一頓,又道:“柳老弟,你們剛才所使用的劍法叫‘蒼龍八式’是嗎?怎么以前我老叫化好像都沒見你使過這劍招,你到底藏著多少絕技是我老叫化沒見過的?”
“這位前輩,你話真多。一路喋喋不休,害得我都不能與我?guī)熓搴煤谜f話”李揚埋怨道,心中的不快盡顯臉上,倒真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
“好吧!那你說吧”
唐元聽之一怔,已經(jīng)知道這小子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就不與他一般計較了。
“師叔,那王大人叫我跟他做事,你覺得如何?”李揚想了許久,怕這事會耽誤自己師門的任務(wù),卻又不知該如何去拒絕,更何況他覺得這些當(dāng)官的都不好惹。
“你就先做著唄,到時如果你有事再跟他講便是,像他這樣的人,應(yīng)該深明大義的”
柳正風(fēng)知道他到底擔(dān)心什么,于是安慰道。
“如此也好。前輩,我走了,你有話就說吧。師叔,一會兒見”
李揚覺得甚是疲累就要回去歇息,于是打躬作揖后,便匆匆離去。
“柳老弟,你這師侄哪來的,好生有趣”唐元看著李揚匆匆的背影,竊笑道。
“他初涉江湖,與大家接觸不多,便是這番。倒是使唐老哥你見笑了”柳正風(fēng)想起自己初涉江湖時,似乎也是這般模樣,不由得笑道。最后,與唐元二人直奔住處而去。
李楊辭別柳唐二人,轉(zhuǎn)個彎,正往自己的住處去,忽然一個紅影閃到身前攔住去路。
抬頭一看,面前站著一個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秋水瑤鼻、櫻桃小嘴的紅衣姑娘,清麗脫俗,非常漂亮。對方一雙眼睛一眨一眨地對著自己看,不由得一時看得癡呆了。
“你這呆瓜竟然在這,害得我一番苦尋”紅衣姑娘登時笑吟吟地喝叫道。
“你這姑娘,為何一開口就罵人,你我萍水相逢尋我何事?”
李揚聽之一驚,琢磨片刻,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姑娘,才納悶道。
“人家換了一身裝扮,你便認不得,不說你呆瓜,說誰呆瓜”紅衣姑娘眼珠忽閃忽閃的,嘟嘟小嘴,埋怨道。
“你這姑娘怎么這般無禮取鬧,讓我過去,我可沒工夫與你糾纏”李揚再次認真地將其端詳一番,自問真的不識這姑娘,便無奈道。
一路走來,他除了一些壯漢莽夫,何曾認識過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而這姑娘又這般牙尖嘴利的,真是沒有印象。
“我偏不,難道你想打人不成?你一動手,信不信我喊人”紅衣姑娘一臉高傲地仰視著李揚,步步逼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怕是看準李揚不敢對其動手。
“我不隨便打人,更不打女人。姑娘,請你止步”姑娘步步緊逼,李揚聞到來近的她身上散發(fā)出淡淡的體香,頓時心猿意馬,步步后退,又驚又慌。
“我這般模樣,好看嗎?你是中意還是討厭?”
紅衣姑娘應(yīng)聲止了步,狡詐一笑,以烏溜溜的眼睛瞪著李楊,得意問道。
“姑娘這般花容月貌當(dāng)然好看。但我與你不熟,說不上中意也說不上討厭”李揚心中早已砰砰亂跳,驚呆片刻,如實回應(yīng)。心下卻想“這姑娘好生奇怪,為何總問我這番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該不會認錯人吧”
“你這賊子,偷了姑奶奶的東西,如今卻故作不識,難道想耍賴不成?”
紅衣姑娘冷哼一聲,頓時冷若冰霜,對李揚地責(zé)問道。
“姑娘你。。怎么這般。。誣。。賴人呢?我不是。。賊子,更不。。識得你姑奶奶,也沒偷過任何人的東西,你可千萬別冤枉人哦”李揚一時被責(zé)問得驚慌失措,冷汗直冒,言語不清。心想:“我何時做過這等事,難道她認錯人不成?如果她是男人,那就好辦多了”
“你這人真沒趣。昔日在贛州城與你一起吃喝、游玩三日,不曾想你這么快便將我忘了,簡直是一個賊沒良心的家伙。虧得本姑娘千里迢迢來尋你,真是枉費心機”紅衣姑娘一再提醒,對方卻屢屢回想不起,心里不由落寞道。
“三個月前,在下曾在贛州城救下一位小兄弟,他就請我喝酒、泛舟。但這與你何干?”李揚被弄得一頭霧水,不知如何應(yīng)付,聽她這么說,倒也想起三個月前在贛州城的事情。
“李楊兄,我便是你口中的小兄弟。這個聲音,你可記得”
紅衣姑娘嘆了口氣,抬頭挺胸,以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這聲音倒很像,但你是個女人,他可是男的”
李揚聽著這聲音似曾相識,稍作遲疑,又想起那日那個小兄弟被他大哥給抓回去的情景,猜測這小兄弟怕是出來玩,又擔(dān)心再被其大哥來抓回去,于是裝成姑娘。想著,便笑道:“難道你真是那小兄弟?怕你大哥來抓人,故意裝成這番不倫不類的模樣?”
“你才不倫不類,我本來就是姑娘,那時我是女扮男裝出來玩的,誰叫你傻傻的認不得”紅衣姑娘怨道。心中雖然高興他終于記起自己,但聽他這般胡言亂語,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滿意。
李揚這回可聽明白了,登時想起這南方戰(zhàn)火連天,危險至極,若她有個好歹也是不易交代,于是勸道:“原來如此,小。。姑娘這邊打戰(zhàn),你不該來,你快些回去,莫讓你家人擔(dān)心”
“這年頭哪兒不打戰(zhàn),在贛州我家都被搞得家破人亡了,我不。。來尋你,還有誰。。能保護我來著”紅衣姑娘說著,瞥了李揚一眼,登時臉色一沉,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這。。你先別哭,咱們有話慢慢說”
李揚見狀,登時時手足失措,游目四顧,怕路上有人來看見,急急安慰道。
“哦!那你答不答應(yīng)我,你要保護我”
紅衣姑娘一聽,立即止哭,黑著臉問道。倒也是一個鬼靈精怪的人兒。
“你這般打扮,叫我如何保護你?”
李揚看著這姑娘一身紅衣,雖然漂亮卻是特別引人注目;更何況孤男寡女呆一塊,恐怕到時有人指指點點,毀了這個姑娘的清譽。
“我是知道你在這邊,才特意穿這身衣裳來見你,人家一路走來,可是穿得跟乞丐沒兩樣”紅衣姑娘說著,想起自己一路的委屈,不由熱淚盈眶。
李揚先是一怔,之后建議道:“你別這樣,我又沒怪你不如那我陪你去換一身衣裳再過來,如何?”
紅衣姑娘嫣然一笑,覺得可行,嗯了一聲,抹抹眼淚便拉扯著李揚陪她一起走。
“你都不曾告訴我你的名字,日后如何稱呼”
走著,李揚突然想起自己尚不知這姑娘叫什么名字便問道。
“我叫李家荏,你叫我家荏便可”紅衣姑娘琢磨了許久,才吞吞吐吐道。
“問你個名字都這般磨嘰。咱們算是同族,五百年前說不準咱是一家人呢。你這名字起的好特別”李揚一臉笑意,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該是一家人的,遲早是一家人”李家荏聽他這么說,心中自是不悅,嘀咕著。
“你說什么?”她聲音太小,李揚沒聽清,于是問道。
“沒說什么,快到了,我包袱就藏在前面的那破院內(nèi)”李家荏指著巷子尾端一處宅院。
“你一個姑娘家怎么住在這種偏僻地方,很是危險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住了嗎?”李揚道。心想:“住在這,不如選棵樹睡得舒坦”
李家荏哼了一聲,埋怨道:“這都怪你,害我銀兩都花光了”說著,來到院門口,李家荏當(dāng)即推門而入,便見里面破亂不堪,應(yīng)該許久無人居住了。
李揚立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李家荏就換了一身老舊的衣裳,如乞丐般的模樣提著一包袱走了出來。
“你一路便這般模樣嗎?確實寒磣一些”
李揚看著面前這位眉清目秀的俊美小廝,低聲笑道。
“虧你還笑,當(dāng)日陪你吃喝,可花了我不少銀兩”李家荏嘟嘟小嘴,責(zé)罵道。現(xiàn)今身上沒銀兩了,才知道銀兩的重要,想想當(dāng)初實則不該胡亂花錢。
“我沒多少銀兩,賠不了你。咱們先吃過飯再說吧”
李揚一望天空,已是午時,覺得都餓了,便道。二人便向城內(nèi)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