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夢柯立于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只是三下,這樣顯得既不突兀也不失禮儀。
“請進(jìn)?!鼻宕嗟纳ひ?,宛如一只百靈鳥的鳴叫。
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在邢夢柯的眼前。一位同樣黑白分明修女裝扮的女子端坐于一處梳妝臺前,她轉(zhuǎn)過頭,一副金絲織成的面紗遮住了她的眼睛,面紗兩邊有著寶石制作的吊墜,讓她看上去同時擁有著修女般的肅穆與貴族般的奢華。
面紗之下,那擦過唇膏的嘴唇輕輕蠕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她站起身,左腰間掛著的上百把銀色的鑰匙叮當(dāng)作響。
“我可沒聽說有人會來拜訪我。這群丫頭又欠管教了?!彼穆曇袈犉饋聿皇呛芨吲d,甚至有些埋怨的意味。
“請原諒我的突然造訪。不過,這不是她們的原因,是我一定要求她們帶我到這?!?p> “你說,你有事來找我?找我這個玫瑰園的看守?”她輕笑了一聲,急劇地?fù)u了搖頭,“我想我們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沒錯,第一次。即使是很多沉醉于紅蜂蜜中的癮君子也并不清楚我的存在,他們的眼中只有蜂蜜還有伊芙琳?!?p> “我并不清楚這座島上的任何事情,我來到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一份你口中的紅蜂蜜,還有弄清它到底是什么?!?p> “你是說你不知道紅蜂蜜?天??!”邢夢柯看不到那面紗之后的眼睛,但那一定充滿了驚奇。
薔薇女士走到了雪白的床邊,打開了床頭柜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小瓶東西。
透明的瓶子里是鮮紅而粘稠的液體,就和邢夢柯在樓下看到的那小瓶東西一樣。
“既然這是貓島所有人都清楚的事情,我就不收取你問情報的費(fèi)用了?!彼切∑恳后w放在邢夢柯眼前輕輕搖了搖?!斑@是貓島最重要的貿(mào)易之一,產(chǎn)出于玫瑰園中最寶貴的液體,只是這一小瓶就能賣到上千回聲?!?p> “上千回聲?相信這液體的來歷想必是十分珍貴吧?!?p> “沒錯,因為每釀造這么小小的一瓶,就需要耗盡一個人全部的記憶?!彼婕喼碌淖旖俏⑽⑸蠐P(yáng),“用一個人的記憶釀造的絕妙珍品,再被另一個人細(xì)細(xì)品嘗......”
她打開了瓶子的瓶蓋,輕輕嗅了嗅那紅蜂蜜的味道。
這是絕對非人道的東西!
邢夢柯透過那瓶液體只看到了兩個字:
殘忍。
邢夢柯沉默著,沒有表達(dá)自己的看法,即使這東西讓他十分不適,不過他還是決定先聽聽薔薇女士的話。
“今天我的心情很好,遇上了一個有意思的家伙。雖然很想帶你去玫瑰園里看看,但那里沒有王的鑰匙是不允許進(jìn)入的?!彼龘u了搖頭,旋上了紅蜂蜜的蓋子。
“我在找一份特殊的紅蜂蜜,它記述了一份特別的記憶,如果我想找到它,你會有什么建議?”
“建議?不如說來一筆交易?!彼匦伦诹耸釆y臺邊的椅子上,“我當(dāng)然知道你想要的蜂蜜可能在哪里,不過你要為我做成一件事情?!?p> 薔薇女士從梳妝臺中找出了一枚胸針,上面有一朵盛開的金色薔薇。
“把這個戴在貓眼胸針的下面,這個就代表在這座島上,你是為我做事的人。這是我們之間交易達(dá)成的條件。”
邢夢柯接過那枚胸針,將它裝在胸前。
“現(xiàn)在可以說說你想要我?guī)湍阕鍪裁戳藛???p> “很簡單?!彼p輕晃動食指,指了指那放在梳妝臺桌面上的紅蜂蜜,“將它賣到貓島以外的任何地方,將一千回聲帶到我這來?!?p> “你就不怕我?guī)е@一千回聲跑路?”邢夢柯接過紅蜂蜜眉頭微皺。
“在這片海上,沒人可以躲過海盜王的追捕,沒有人能夠欺騙他。”她嗤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所以作為交易,我會先告訴你,你想要的紅蜂蜜在這座島的哪里?!?p> “那再好不過了?!?p> “其實也非常近。我這邊管轄的是制造紅蜂蜜的玫瑰園,而負(fù)責(zé)銷售的則是伊芙琳,她就在這棟樓對面的旅店。大部分的紅蜂蜜都會流向她的方向,經(jīng)過她的手轉(zhuǎn)賣出去。也許,你想要的那一份也包含在其中?!?p> “我明白了,等會我會去找她。你交代的事情我也會完成?!?p> “不過也請小心,伊芙琳可不像我這么好說話。她是一個很容易生氣的人,如果你的要求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利益,那么她很可能把你從這座島趕出去?!?p> “我會謹(jǐn)記在心。”
......
離開這座舞會召開的大樓,邢夢柯穿過廣場直奔右側(cè)的旅店。這邊相比左側(cè)的人流更加密集,一樓是一處寬闊的酒吧。老式的打碟器上放著古典的音樂,客人們安靜地沉醉于這祥和的氣氛之中,三五成群地閑聊飲酒。
邢夢柯找到一位酒保打聽了一下伊芙琳的位置。
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地瞥向邢夢柯的臉,但還是支支吾吾地說出了伊芙琳就在這棟樓頂樓盡頭的房間。
邢夢柯沿著樓梯一路向上,期間偶然碰到一名衣著十分不體面的紳士左擁右抱著兩位女士向著一處房間走去,邢夢柯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們要去做什么。
想必這里比起剛剛的地方,還要多上不少特殊的服務(wù)。
畢竟這里是一個可以賺很多很多錢的地方,用到的自然很多都不是什么體面的方式。
邢夢柯眉頭緊皺地遠(yuǎn)離了他們,繼續(xù)向著頂樓走去。
在上樓的過程中,邢夢柯又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那就是頹廢。
半躺在樓梯轉(zhuǎn)角的酒鬼、面容枯槁的癮君子正在自己的胳膊上注射著針劑、一言不發(fā)蹲坐在樓梯上的人,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遮住自己的眼睛......
邢夢柯無視了他們走到了頂樓,心中卻充滿疑惑。
一道筆直的走廊通向一處紅色的門,宛如一張巨口中平坦的舌頭。
整個走廊上只有這一處房間,邢夢柯的目標(biāo)很明確,直奔這處房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