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悠回答,魏袁便從龍一身邊溜了過去,抓住她的手,笑吟吟地對她:
“門主會答應我的,對不對?”
白悠猶豫了一瞬,默默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抬眼看著他,語氣有些不尋常的生硬,
“那……就一局。”
魏袁臉上的笑忽而僵住,轉瞬,又似是無事發(fā)生,大大咧咧道:
“好,那就圍棋,我們?nèi)コ靥吝叺男⊥ぷ永锵??!?p> 他轉向龍一,眉飛色舞,
“龍哥,幫忙拿副棋盤和棋子來?”
龍一似是讀懂了白悠剛才對魏袁的突然而又刻意疏離,頓了頓,還是打算幫魏袁一把,轉向白悠,
“門主趁這機會休息休息也好,江東幫主一時半會還沒這么快到,我去拿棋來,你們大可多下幾局?!?p> 說完,他掠過魏袁,使了個眼色,低聲叮囑,
“魏少幫主,有些事不可強求,你聽龍哥的,適時收斂些。”
魏袁笑了一聲,
“好。”
……
下午的陽光映照著殘敗菏葉下的水面,發(fā)出粼粼閃光。
白悠坐在水邊的小亭里,忽而覺得秋乏陣陣襲來,下了幾個子后,便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魏袁見她的眼睛半開半閉,漸漸迷蒙,于是放緩了聲音,
“累了的話,就睡一會吧。”
白悠抬眼,像是得到了特赦,對他微微笑了笑,又沉沉墜下眼皮,小憩起來。
一片微微泛黃的銀杏葉被風卷入亭中,飄飄搖搖,落在了才下了一半的棋盤上,安安靜靜地平躺下來。
魏袁坐著看白悠,她的臉上沒有施粉黛,只有透出臉頰的粉白,和唇上的如花瓣一般柔嫩的桃色。
他想要移開目光,卻又忍不住重新被吸引回去,于是放棄了抵抗,微微前傾了身子,托著腮看她。
白悠睡得很沉,呼吸輕緩而均勻,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魏袁的靠近。
魏袁自說自話,
“父親托人帶了信來,說讓我回南嶺。念念,我要不要回?”
白悠自然沒有回答。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想要一直呆在中京,呆在你身邊?!?p> 魏袁說著,嘴角依然上揚,卻掩飾不住眸子里一絲若有若無的悵然,
“你希望我在你身邊,對吧?”
他沒有在等白悠的答案,隱隱中,也不愿聽到她的答案。
就這么一直看著,直到另一片銀杏葉被風吹落,在白悠的發(fā)上停留。
魏袁伸手,把葉子摘了下來,動作很輕。
發(fā)絲吹落,他的喉結動了動,剛剛拿下葉子的手又再次伸出,拂過白悠的臉龐,把她鬢角的碎發(fā)別到耳后,露出白凈的耳根。
白悠似乎是在夢中感觸到了他的動作,勾了勾唇角,一抹淺笑轉瞬即逝。
她還是沒有醒,動了動,又沉入了夢中。
魏袁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笑得無可奈何,
“你這樣一笑,讓我怎么收斂。”
他垂眸,看著棋盤上散落的棋子和銀杏葉,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留片刻后,聽見了遠處傳來龍一的聲音,
“門主?!?p> “有客人到了?!?p> ……
白悠從夢里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已經(jīng)站在亭子邊的魏袁。
魏袁似乎已經(jīng)立了許久,見她醒來,回過頭對她笑,
“門主,龍哥說有客人到了,在前廳候著?!?p> 白悠訝然,
“怎么不早點叫醒我?”
“門主你睡得死沉死沉,我們拎著耳朵都叫不醒,就只能干等著了?!?p> “……”
白悠的瞌睡一下子煙消云散,倏爾站了起來,準備往回走。
魏袁見她要離開,舒了口氣,故作輕松,
“行了,既然念念醒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他說著,又瞥了一眼白悠腰上系著的平安符,
“剛剛符紙快掉出來,我就替你塞回去了,以后要好好保管,別弄丟了?!?p> “我走啦,念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