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尉這會終于有些兜不住了。
他瞪著眼睛,聲音粗糲,
“你說說看,到底是誰指使你來污蔑于我。是不是前些日子那些白左丞的余黨?”
“我與白左丞能有何交集?太尉自己干過的事,如何能說成是被污蔑?”
顧都尉冷言道,
“今日當著圣上和宴座上百官的面,我顧華松一定要說出來?!?p> 他將目光轉(zhuǎn)向圣上,正要說出下一句,卻被圣上出聲打斷了,
“顧都尉,到此為止?!?p> “圣上...”
圣上的目光犀利得如同一把帶鉤的刀刃,
“如今憑據(jù)單薄,不足以為證。再出聲,便是造謠惑眾,朕當治你何罪?”
他看向一邊的內(nèi)侍,
“把顧都尉帶到朕的內(nèi)殿去,朕要親自查問?!?p> 蘇太尉聽了他的話,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對圣上而言,誰的命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不能不在乎的,就是他皇族的臉面。若是顧都尉將御前侍衛(wèi)宗輕的事說出來,恐怕圣上這會兒就...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圣上。
圣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眼神中帶了幾分冷漠,
“太尉,你在僥幸?”
“...臣...不敢僥幸。”
圣上似乎對他沒了興趣,而是冷聲吩咐幾個內(nèi)侍,
“把太尉收押,等朕審訊。不許他與任何人通氣。”
...
宮中的宴席就這樣不歡而散,該看到的好戲,忽然戛然而止,讓李文翰有些不甘心。
他出了宮,就按約定好的,去和白悠他們?nèi)バ橀T據(jù)點的一家酒樓見面。
然而,剛走進酒樓,卻又遠遠見關斯嶺在和那個叫露秋的姑娘在一旁說話了。
關斯嶺見了他,微微頷首,
“御史來了?!?p> 李文翰想起前幾天白悠對關斯嶺一副奇怪的態(tài)度,看了一眼露秋,似乎明白了一些,又看向關斯嶺,
“這是什么意思?”
“嗯?”
“我說的是——這位姑娘,”
李文翰直言不諱,
“王爺,你知道,我和白悠都是穿越來的人。在我們原來的世界,養(yǎng)妾狎妓,都是不被公允的?!?p>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
“我把白悠她交給王爺你,是想讓她在這個世界上,也有個除我以外的依靠。若是王爺這頭覺得她的想法可有可無,大可不必再動什么干戈,放過她就是了?!?p> “我這個妹兒呢,別的事可能糊里糊涂一知半解,但就感情上的事而言,還沒有到非要依賴你不可的程度?!?p> 李文翰這次話說得很重,幾乎是僭越,心里卻覺得無比暢快。
關斯嶺聽了他的話,只沉默了一瞬。
而后,也并未與他沖突,只簡單吐出一句,
“本王知道?!?p> 李文翰見他沒什么反應,語氣又沖了一些,
“王爺,我能給白悠說的好話,都替你說盡了。你若是想她回來,便自己多考慮些,想想自己能不能放棄這些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癖好?!?p> 未等關斯嶺出聲,露秋卻突然說話了,
“這位大人,您是不是過分了些。”
李文翰這頭跟關斯嶺說了一通,終于抽出空,仔細瞧了兩眼露秋。
只見這女子雖是一身素衣,卻明眸皓齒,唇上點著絳色,面上的顏色看著十分明艷動人。
露秋繼續(xù)說話,
“王爺找小女子,本就是事出有因。再者說,就算不是事出有因,王爺他養(yǎng)多少個姬妾,也不是大人該管的事?!?p> 關斯嶺聽了她的話,眸子中微微有些訝色,
“你不必替我說?!?p> 他正要繼續(xù)說話,卻見白悠帶著魏袁,有說有笑地進了酒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