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接過門人重新斟上的新酒,轉過身,看向身后掛著的白丞相掛像。
掛像里的白丞相,因著是門主身份,并未穿朝服,而且簡單的一身武人打扮。
她自這一次重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白丞相的真貌,此時不免留心仔細觀察起來。
然而,在對上掛像的目光時,她的心忽然猛地抽動了一下。
白悠仿佛被重重一擊,當下眉頭蹙起。
接著,胸腔里彌漫著空洞的失落感,一瞬間,心酸涌起,眼中不知為何,竟流出淚來。
魏袁在一旁見狀,走到她身邊,低聲詢問,
“怎么了?”
白悠雖覺奇怪,但還是微微搖頭,沒有回答。
不久后,她終于鎮(zhèn)靜下來,對著掛像舉杯,把酒喝了下去。
……
繼任大會結束后,白悠筋疲力盡回到了住處。
她倒在床上,一步步想著之后的計劃,忽然聽見了熟悉的敲門聲,
“門主,我來給你送東西!”
白悠沒有力氣起來,聲音疲憊,
“我不要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門主,你今天不用皂角洗頭發(fā)么,從水溝里出來,都晾了一天一夜了!”
聽到這,白悠終于躺不住了,起身打開門,
“你爹怎么不派個小姑娘過來啊,天天都是你一個男孩子來送東西?!?p> 她看了一眼魏袁手里的提籃,又忍不住哼歌取笑他,
“采蘑菇的小姑娘,提著一個大竹筐。清晨光著小腳丫,走過樹林和山崗……”
魏袁從她的門縫里一溜身進來,贊嘆不已,
“門主白天繼任時帥得不行,晚上唱歌又好聽,果然是御下有方,御下有方?!?p> “……什么御下有方,你能不能出去?”
魏袁忽然正色,
“門主,你就說吧,今日魏少幫主有沒有替你出力。”
“……有…”
“那門主是不是該遵從君子之禮,在魏少幫主遇到困境時,施以援手?”
白悠半晌,無言以對。
她在桌前坐下來,看著魏袁,
“說吧……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p> 魏袁跟上來,坐在她對面,
“就是有件事,想問問門主?!?p> 他湊近,煞有其事地壓低聲音,
“咱們玄鷺門,什么時候給老門主報仇?”
白悠愣住,許久后,又反應過來,
“……這算是讓我?guī)湍愕拿γ???p> “是啊,我在這每天都沒什么事做,可不是幫我忙,讓我能施展下拳腳,給老門主報仇雪恨么?!?p> 白悠看著魏袁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禁提醒他道,
“你可知道把我父親害死的,是何等人物?”
“不知道?!?p> 魏袁答得很干脆,
“大約是哪個江湖幫派?”
白悠看著他,猶豫了許久,還是說了,
“這個人是朝中大員?!?p> 她從李文翰口中,得知過白丞相的死因。
那時候,半夜把伍從史殺死的,半路設計讓景王中毒的,把宗輕的頭顱割下的,匆匆忙忙把所有罪證送去中京的,都是同一個人。
——蘇太尉。
白悠繼續(xù)道:
“他身居最高武職,手中掌握著各州的守備軍馬。玄鷺門要報仇,還需從長計議?!?p> 魏袁聽她說完,若有所思,
“門主,你說的是那個蘇太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