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翰在早朝上述職時,眼見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小官進(jìn)來,對著圣上跪倒在地。
“急報,景王今日將至吳州,身感風(fēng)寒,不堪公務(wù)勞累。請圣上旨意,勞御史大人今早啟程,前往支應(yīng)?!?p> 李文翰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他此次回中京歇口氣,這才剛過幾天...
圣上沉寂了一會,說了話,
“準(zhǔn)。御史下了朝,就收拾著啟程吧?!?p> 李文翰圓睜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圣上的親兒子果然是親兒子,染個風(fēng)寒都這么上綱上線、大動干戈...
他的嘴角抽了抽,還是跪下接了旨,
“謹(jǐn)遵圣命?!?p> ...
李文翰下了朝回到府中,正盤算著給白悠遞個消息,一抬眼見門外站著一個人影。
而后,繼續(xù)低頭寫字,
“盧老幺,進(jìn)來吧?!?p> 進(jìn)來的是個蓄著短胡、眉毛稀疏的中年男子,正是盧老幺。
“大人,蘇家三小姐有動作了?!?p> 盧老幺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紙,遞給李文翰。
李文翰展開。
紙上畫的是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男孩,圓頭圓腦,一副還未長開的樣子。
盧老幺繼續(xù)解釋,
“這是蘇三小姐親自從民間買來的孩子,今日里屬下見到蘇府里的一個下人喬裝打扮后,買通宮里的宦官,把這孩子送了進(jìn)去?!?p> 李文翰抬頭,
“有點意思。她是想把這孩子送到東宮去當(dāng)內(nèi)侍?”
“屬下還沒有查清楚這孩子的去向。”
李文翰停筆,把手中的信紙吹了吹、晾干,然后看向盧老幺,
“行吧。替我去送兩個信?!?p> 盧老幺湊近細(xì)聽。
“一個是口信,帶給裴侍中,讓他打聽打聽這孩子的去向;另外一個,”
李文翰把信紙疊起,遞給盧老幺,
“送去景王府,給王妃?!?p> 盧老幺有些為難,
“屬下雖愚鈍,但也是看得出大人與景王妃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大人做事兩袖清風(fēng),但對男女之情,還是該謹(jǐn)慎些。想那景王妃是已嫁之人,大人如此惦念,難保不會招來禍?zhǔn)?..”
李文翰不可置信地笑,
“我惦念景王妃?”
盧老幺看了他一眼,又看著自己手中平平整整躺著的、要送給景王妃的信,一言不發(fā)。
李文翰仔細(xì)回想了一遍前幾日的事,表情有些不安,
“也是,是有點不避嫌了...連你都能看出來,景王這會估計是想捅死我了?!?p> 他把盧老幺手里的信又抽了回來,
“給景王妃的信就別送了?!?p> 他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張沓得整整齊齊的信紙,交給盧老幺,不自覺掛上了笑,
“這個,送給公主府,給青纓公主看?!?p> ...
出行后的第三日夜里,關(guān)斯嶺歇在了吳州太守府中。
信使剛接了來報,就一刻不停地送了來。
“御史下朝后,便收拾啟程過來了?!?p> “王妃昨日未出府,在房中睡了一天?!?p> 關(guān)斯嶺頓住,抬頭,
“睡了一天?”
信使依然把白悠的行程抽出來,展開給他看。
“
...
巳時一刻,早點
巳時三刻,組局玩牌
...
午時一刻,午休
...
酉時三刻,休息
...
”
信使繼續(xù)補充,
“王妃除了巳時吃了早點后是醒來找下人們玩牌,其余都在房中歇息。”
關(guān)斯嶺有些想笑,思忖片刻,又點頭,
“她還是睡覺時乖一些?!?p> 又問,
“府里都打點好了?”
“回王爺,管事的已打點妥當(dāng),王妃明日一早啟程來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