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今晚在電腦前熬到了三點。
“還差一點,”
她幾乎是趴在了桌子上,只是眼睛仍然死盯著電腦屏幕,
“96%...97%....98%...99%...”
計算進度條遲遲沒有到頂,屏幕前的人緊張閉了閉眼,
“99%...99了,祖奶奶,明天就要交論文了,這次數(shù)據(jù)曲線一定要收斂,一定要收斂...”
進度條慢騰騰滾動著。
忽然,一個藍色彈窗一聲不吭彈出,
“Wandows 10 安裝程序已經(jīng)準備完畢,是否立即更新重啟?!?p> 一瞬間,被彈窗擋住的進度條,連著數(shù)據(jù)分析臺軟件一起,停止了運轉(zhuǎn),灰了下去。
等....等會....
灰了?
白悠的手有些抖。
她干咽了一口,握上鼠標,把擋在前頭的Wandows 10 自動更新關(guān)掉。
窗口后灰掉的數(shù)據(jù)分析臺沒有恢復(fù)亮眼的藍色。
再后,一個噩夢般的窗口彈出,
“程序無響應(yīng),是否發(fā)送錯誤報告?”
...
“我的論文...”
“我的論文啊...”
白悠眼前一黑,往后栽倒下去。
...
雕梁畫棟,金鉤玉欄。
新婚的紅色喜燭搖曳擺動,撲閃的燈光照在一旁的紅木大床上,忽明忽暗。
白悠躺在這張莫名其妙的床上,醒了。
她醒來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睜開眼,而是開始自言自語進行懺悔,
“大一要是一狠心把那臺東關(guān)村i5處理器,8G運存的電腦買過來...”
她伸出一只手,生無可戀地蓋住半張臉,
“現(xiàn)在彈個自動更新就爆內(nèi)存...白悠,你就摳那買電腦的六千塊吧...摳死你得了...”
“什么處理器?”
一個微微有些清冷的男聲從耳邊傳過來。
有人?
白悠幾乎是一瞬間,猛地睜開眼,左偏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男...男人?
還是個穿著中衣,戴古裝頭套的...男人?
白悠嘶地一聲,吸了一口冷氣。
男人躺在一邊,見她抱臂縮了起來,似乎失去了興趣,回過頭不再看她,
“睡吧,明早還要去母后處請安?!?p> 白悠忽地坐起,腦袋缺血,劇烈痛了起來,于是伸出一只手撐著。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如玄冰,
“又要做什么?”
等頭痛恢復(fù),白悠幾乎是立刻跳下了床。
她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房間里,而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拍戲么?
自己明明是理工科的,而且剛剛是在房間里在寫論文,寫著寫著就暈了,然后...
另一個毛骨悚然的想法從腦子里竄起,
...穿越了?
白悠愣了一下,看向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長相十分俊朗,筆直的鼻梁,清晰分明的眉眼,干凈往后梳攏的黑發(fā)...
她走進床邊,扯了扯男人鬢邊的頭發(fā)。
鬢角的面皮被發(fā)根扯起,沒有膠水的痕跡。
不是頭套。
男人沒有料到她這一步,先是一愣,然后臉色慍怒起來,
“白悠,”
他也不睡了,從床上坐起來,聲音低沉得可怕,
“你可記得,我是怎么答應(yīng)讓你嫁進府里的?”
白悠看了他一眼,立在床邊,沒有說話。
要是演戲,頭套又不是真的,要是穿越...
等等,真的是穿越么?
白悠杵在下巴邊的手忽然變得冰冷。
明天就是交論文的最后一天,要查重,要發(fā)送到老師郵箱,要準備答辯材料,要...
她立著猶豫了半刻,終于看向床上坐著的男人,說話了,
“我想回去?!?p> 男人怔了怔,眼底藏了幾分懷疑,
“你耗費了幾年精力,一門心思想要擠進我府里,怎么會突然要回去?”
“等會,你先別說話...要是你在拍戲,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我有權(quán)去起訴你們團隊?!?p> 她說了一半,一面觀察的男人的反應(yīng),一面把下半句的話說了出來,
“要是...我是你媳婦,你就先給我找把榔頭來?!?p> 白悠穿過來之前,唯一發(fā)生的異常,是她在有生以來頭一次暈了過去。
如果現(xiàn)在真的是在穿越,那回去就只有重現(xiàn)。
重現(xiàn)再暈一次的場景。
男人似乎被惹惱了,冷看了她一眼,披衣下了床往門外走。
他剛走出門,就被門口站著的婆子和侍衛(wèi)攔住,
“王爺,您這是...”
男人手一揮,
“起夜,讓開。”
他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頭站著的女子開始四處走動,翻找東西。
因為白悠現(xiàn)在只想回去。
人只有在真正穿越后,才知道穿越真不是個什么好經(jīng)歷。
尤其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時。
她不敢多想,翻找了幾個抽屜后,看向了桌子上的獸首銅燭臺。
按電視劇里的套路,后頸被重砸時,大多數(shù)人都是會被擊暈過去的。
而這個燭臺,看起來又重,又硬,又好握...
白悠走上前,把燭臺上的喜燭一根根拔下來。
門外頭的男人皺了眉。
有婆子想要進去阻攔,被他一伸手,攔了下來,
“等著,看看她又想玩什么把戲?!?p> 白悠把喜燭拔盡后,晃晃悠悠舉起燭臺,繞到后頸,然后閉眼,用力...
方嘩啦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