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尤其是在快要掛掉的時候,求生的欲望更加強(qiáng)烈,南宮弄陽就是在這樣一個怕死的情況下接受了自己魂穿的事實。
就算是只有自己的意識跟著來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只要活著,一切就都還有希望,這是南宮弄陽的人生觀。
簡單粗暴又好用的一些哲學(xué)道理在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能救命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要是原主的記憶,估計就真的想死了,死了才是解脫,不會像自己這樣惜命。
看來自己無意間還救了一個人,盡管那個人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南宮弄陽本著活下去再說的信念,享受著身邊人的服侍,在自己一片餛飩的識海里掙扎。
盡管她不喜歡這里,對這里陌生的一切討厭又害怕,但還是帶有點好奇的心思和受的傷做對抗,努力適應(yīng)周圍的一切。
為了活下去,人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能力也會有所提升,哪怕是你從沒接觸過的陌生領(lǐng)域,南宮弄陽實踐到這個真理的時候,不由感慨,若是生在民國時期的男兒身,說不定自己也能成為一個很優(yōu)秀的哲學(xué)家。
就在南宮弄陽和自己的識海較真,整理宿主的所有記憶時,有一只剛剛吃飽飯的惡狼在不遠(yuǎn)處觀望。
以整人和享受人生為宗旨的宗卉公主,聽到自己的皇帝哥哥又賜給自己那個殘廢的夫君一個美人兒時,不由得一時興奮好奇前來觀看。
自己的姘頭告訴自己,百里尊的新婦是南宮家庶出的女娃,才13歲,和百里尊整整相差了12歲,宗卉公主就想笑。
皇帝哥哥現(xiàn)在整人真的是不挑了哈,之前送來的那幾個美人,這么都是長全了的,現(xiàn)在把南宮弄陽弄來,難道是更深一層次的諷刺,百里尊連一個女娃都辦不了,讓他體會到更深刻的殘廢痛苦嗎?
好歹自己還是百里尊的正妻,先皇還在世且百里尊還沒殘廢的時候,他們夫妻倆相處得還不錯的。
百里尊雖然貴為南楚宰相,但很注意她的感受,一直沒有納妾獨寵她一人,自己當(dāng)時也感到十分的幸福。
可好景不常在,父皇薨逝之前百里尊因立功致殘,當(dāng)時她還十分傷心,表示不會離他而去,不管怎么樣都會守著他過一輩子的,唯一遺憾的是在他們還很健康的時候,沒能育得一兒半子。
可后來寂寞難耐的她被自己的皇帝哥哥套路之后,在出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對百里尊的愧疚也從滿懷漸漸變成無所謂。
既然他不能滿足自己,人生苦短,為什么她就不能尋求快樂呢?再加上長夜漫漫,從他變成半身不遂的廢人之后就再也不進(jìn)她的房間,連和她說說話都變成了奢望。
若不是必要的場合或禮節(jié)需要兩人同時出場的話,他去哪兒都不帶自己,也很少和人交流,天天把自己鎖在書房里不出來。
每次百里府進(jìn)新人,她都會有一番感慨,可也只是感慨罷了。
往日和百里尊的鶼鰈情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陌路,不,和仇人差不多。
自己私養(yǎng)男寵的事,這一年多以來,精明得跟猴似的百里尊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
按照他高傲的脾氣,要不是因為自己貴為公主,他暫時無法動她,不然自己腦袋早搬家了。
但凡有點骨氣的男人,對于自己女人的背叛都是零容忍,更何況是高傲到?jīng)]邊,自命不凡的百里尊。
現(xiàn)在他選擇隱忍不發(fā)不過是不想事情鬧得太大,他的面子過不去罷了。
宗卉十分明白自己的處境,可出軌就像服食了罌粟般,深入五臟六腑,不能克制,也不愿克制了。
宗卉和婢女站在南宮弄陽的房間外不遠(yuǎn)處的一個角落里,一聽到南宮弄陽尖叫了一聲之后,嘴角抽了抽,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又是一個等著被趕出門的女子,運氣好的話,可能還會得到一紙休書,將來好改嫁他人,做個妾什么的?!?p> 宗卉身邊的婢女見自家主子冷哼了一聲之后,不屑地離開,于是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議論別個兒院里的主子。
宗卉的貼身宮女名喚漸悅,果然很懂僭越,主子都沒發(fā)話,她就已經(jīng)開始大膽地數(shù)落詛咒比她身份等級高許多的人了,殊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估計仗著是宗卉公主的貼身侍女,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也一直無人敢教訓(xùn)她的緣故,所以為人十分討嫌囂張。
宗卉任由自己的婢女背地里對百里尊的新婦無理,并沒有要制止的意思,大步地走在前面,漸悅小跑跟著,一副尖嘴猴腮的嘴臉,議論著別人,明明相貌不錯的一個小姑娘,卻這么看這么丑陋,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相由心生吧。
南宮弄陽并不知道自己將來會遇到這些討厭的人且交集不斷,她現(xiàn)在對這陌生的環(huán)境和身體,還在拼命的適應(yīng)和恢復(fù)當(dāng)中。
還好原主的身體素質(zhì)不是很差,有在練功,應(yīng)該恢復(fù)得也蠻快。
只是南宮弄陽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明明有武功可以逃走偏偏要折磨自己以死相逼,不愿嫁給一個殘廢呢。
真是腦路清奇得很,南宮弄陽想到原主的處事風(fēng)格,不由得心里腹誹。
巧合的是,她們名字一摸一樣,除了家世和外形,既然現(xiàn)在這具身體是自己做主,那就得好好對待,不可再任性自殘。
自殘真不是蓋的,搞不好很容易就沒命了,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不拿自己的命當(dāng)一回事兒。
南宮弄陽埋著頭想著,意識直接和周遭隔絕了,只有宮婷時不時說兩句鼓勵她的話,她才有氣無力地應(yīng)兩下。
很快,大夫被一個年齡比她稍長的丫鬟帶了出去,另一個丫頭收拾好水盆和毛巾,向南宮弄陽福了一個禮也退了出去。
這下才輪到宮婷有空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本來就頭疼的南宮弄陽,頭疼發(fā)作到另一個新的高度,讓她十分懷疑人生和嫌棄自己的貼身丫鬟宮婷。
今天唯一覺得讓心情稍微好一點的事情就是,這里的人,不管心里這么想,表面上對自己還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看來自己的身份還是有點地位的,至少不是貧民。
關(guān)于原主的記憶她記得的還只是零星半點,待恢復(fù)一些得好好整理一下,為自己所用,以免露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什么的,南宮弄陽煩躁地聽著宮婷的關(guān)心,心中暗暗做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