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憋屈的府主
云城,城主府,府主臥室。
一個青衣侍者,一手提菜刀,一手拿瓷碗,注視著床上的少年,眼神冰冷嘲弄,就像面對一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
“府主大人,今天又不放血嗎?”,腔調(diào)前低后揚,語氣淡然,聲音異常刺耳。
在門口,還無聲無息地站著一位身著黃袍的中年人,只見他臉色略顯蒼白,身高八尺,形體消瘦,腰脊筆挺如標槍。顧盼間眼中精光四射,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無言無語,渾身上下卻散發(fā)著攝人的氣勢,讓人感覺窒息。
一看就是非富則貴的大人物。
他也斜視著床上藍衣少年,一雙眼眸射出利刃般的寒光。
看得出他有些慍怒,臉色冰寒,似乎能刮下一層霜來。
靜靜地躺在床上,沉默良久的少年,突然掀開被子,一骨碌挺立而起,腳一縮,騰地一轉(zhuǎn)身,立在床前,指著青衣侍者厲聲怒喝:“滾,回家,放妮姥姥的血去?!?p> 青衣侍者似乎有些吃驚,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顯然沒料到少年的反應(yīng)這么大。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黃袍中年人,發(fā)現(xiàn)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些惱怒他的的怯懦失態(tài)。
其實,他多心了,中年人壓根就沒有在意他。
可是青衣侍者卻慌了神,臉色漲紅,挺了挺瘦削的胸膛,氣勢洶洶地往前走了幾步,就想撂幾句狠話,挽回面子。
“放肆,說的什么話!“中年人卻沒有給他機會,搶先開了口。
“人話!”少年望都不望這兩個人,從他們身邊一繞而過,快步地走出門去。
外面陽光明媚,細風(fēng)徐徐,吹在人的身上非常的舒服。
少年長長地吐一口濁氣,仿佛要把一切的郁悶吐出胸膛。
要說這少年,身世可不簡單。
名叫藍海,十六歲,長相斯文秀氣。
父親藍飛修為極高,也是一方主宰,如今的云城府府主。
而他自己,在藍飛離開云城的這個時段,在父親部下的支持下,代理云城府府主。
年僅十六歲,駭然成了云城最高的地方長官,也成了趙國最年輕的府主。
聽起來不但家中有礦,年少多金,而且還是一方權(quán)貴,位極人臣,這樣的人生,這樣的出身,怎么著也是春風(fēng)得意,侍從無數(shù)。
其實不然,趙國有十大州郡,一百零八府,府中又以云城最為羸弱。
云城所轄只有十八鎮(zhèn),所轄無一城縣。
云城人員匱乏,土地貧瘠,人窮志短,所以云城人向來被人輕視,而作為云城一府之主,更被其他人戲稱為村官。
特別是藍海的老爹藍飛,選擇性失蹤后,四周更是虎視眈眈,蠢蠢欲動,欲謀其地。
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云城的還是周邊數(shù)府通往趙國京城長盛的唯一通道,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也是云城勢弱,不敢多事。否則,收收過路費,那都富得流油。
目前,云城處境堪憂,內(nèi)部也不消停。
而堂堂地代理府主藍海,竟然被逼得自殺身亡。
正因為如此,才被地球過來的藍海李代桃僵,占據(jù)了這具軀體。
想到這些,藍海嘴邊浮起一絲苦笑,上輩子是一個學(xué)渣,沒少惹爹娘生氣,努力兩個月的他,仍然一如既往地霸榜,在差生榜上位列首位,全年級倒數(shù)第一。
當(dāng)天夜晚,他飯也沒吃一口,躺在床上,生悶氣,活活地氣死了。
或許老天也不忍心,就讓他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附體在這個的府主身上。
雖然貴為府主,卻每天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朝不保夕,更讓他難以忍受地是每天要放一大碗血。
那可是鮮血,一個人最為寶貴的東西。
這樣的日子還不如學(xué)渣過得愜意。
他正在林蔭道上氣呼呼地走,卻又被另一伙人給堵住了。
藍海面無表情,瞥向擋在他面前的三男一女,為首之人,眉清目秀,白衣長衫,氣宇軒昂,正是剛才黃袍中年人東郭烈的兒子,東郭禮。
東郭烈云城大總管,四個兒子按仁義禮智排列,東郭禮排列第三。
藍海放的血就是給東郭禮的大哥東郭仁喝的。
另外兩個幫兇,藍衫趙峰:云城大將軍趙陽的兒子;黑衣韋大寶,父親叫韋小寶,是內(nèi)府的巡衛(wèi)。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恐怕還是那位十六七歲,穿著白色狐裘的嬌美女郎。
大長腿,秀秀長發(fā),膚白勝雪,胸部豐盈。
她是內(nèi)府總管柳三扁的唯一的女兒柳依依,云城府二大美女之一。
也是藍海的前女友。
當(dāng)初柳依依的父親柳三扁,看上了藍家的權(quán)勢,死皮賴臉地向他的父親藍飛求訂婚。
當(dāng)時,反對者何其多,第一個反對的就是藍海的母親雪飄飄。
雪飄飄看出柳三扁不是忠義之士,他把女兒許配藍海存心不良,以后妻強夫弱,這云城還不得成為他柳家的天下。
奈何,柳三扁跟隨藍飛東征西戰(zhàn),功勞頗大。而且,藍飛認為只要有他在,量柳家也翻不起波浪。
就這樣,藍柳兩家便訂了娃娃親。
果不其然,在藍飛夫婦出走三年后,
柳三扁就大張旗鼓,單方解除了婚約,據(jù)說是因為羅城的羅山對柳依依的美貌很感興趣,準備訂親。
羅山是羅城府主羅冰皇的獨子,也是未來府主的不二人選,比起藍海這個朝不保夕的府主來說,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緣故,穿越過來的藍海也不由得多看了柳依依兩眼,發(fā)現(xiàn)她站在人堆里,當(dāng)真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不過也就僅僅欣賞一下,早就沒有別的想法。
見藍海望過來,柳依依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水汪汪的一雙眼睛瞥向空處,秋波蕩漾,蕩漾出絲絲不耐和寒意。
藍海冷笑一聲,曾幾何時,這張如花的臉,可是每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也稱得上青梅竹馬,如今漠然不識。
這女子也是得了柳三扁薄涼的真?zhèn)鳌?p> 自從父親離開云城后,這些人以眼前這伙人為首,累累找他這個府主的麻煩,絲毫不把他這個云城最高的主宰看在眼里。
跟這些小人有什么好說的。
藍海淡定地收回眼光,眼神冷冷地掃了其他人一眼,扭頭便走。
東郭禮似乎感覺到藍海眼光中的不屑,怒氣勃發(fā),狗一樣的東西敢鄙視他,于是大喝道:“你丫的,站?。槭裁床环叛??今天你要是不講出個子丑寅卯,老子要你好看”
“你說站住就站住,你算哪根蔥!老子血脈高貴,你家那些粗鄙之人怎么配喝?”,藍海腳步不停,慫了回去。這要擱以前,那個藍海恐怕早就低下了頭,自從掌握了這具身體,對放血這樣的事,十分反感,也單方面終止了這件事。
在府內(nèi),因此這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手遮天的東郭烈豈會那么容易善罷甘休,果不其然,東郭烈稍稍表示了不悅,便有一堆人找藍海的麻煩,急先鋒就是他的三兒子?xùn)|郭禮。
愕然于藍海的態(tài)度,眾人的眼色顯過一絲驚訝,以前那個唯唯諾諾,打躬作揖的府主不見了,瞧他那不急不緩的腳步,趾高氣揚的態(tài)度,這是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這倒是讓人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
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眼前的藍海,早已內(nèi)外有別,外是內(nèi)非了。
在此群人中,以黑衣少年韋大寶的家世最為單薄,要想在這個圈子待下去,一些事情,他得沖在前面。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東郭禮,他知道,又該他出場了。
當(dāng)下冷冷一笑,“你個廢物,禮少爺命令你站住,他娘的,還敢頂嘴,還敢走,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疾步向前。
伸手去抓藍海的肩膀,企圖把他扯回來,虐一把。
藍海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側(cè)身躲開,抬起一巴掌就扇在了偷襲的韋大寶臉上。
啪!
一道清脆聲音響起,藍??墒菬掦w三重天,手勁力量也是不小了,這一巴掌甩在毫無防備的大寶臉上,當(dāng)時他的臉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巴掌大的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