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出了醫(yī)院,要把理工男活了這個好消息告訴青鬼他們。
天已經(jīng)黑了,我很快飄到了青鬼住處。
他沒有躺在床底,其他的幾個顏色的鬼也在,他們都在等我的歸來,等我的好消息。
“他活了!”我朝他們喊道!
眾鬼歡呼起來,手舞足蹈,歡天喜地。
這時次臥鬼對我說:“你做了這樣一件造福人類又有益鬼界事,你可以向上打個報(bào)告,說不定可以延后你的死期?!?p> “是啊,是??!”其余鬼舉雙手贊成。
看來他們都不希望我死。
經(jīng)過這一遭,我也仿佛遇到了志同道合的鬼友,于是我留戀了。
“可以嗎?”我小心翼翼地問,畢竟做鬼近百年,從沒聽說過這樣“將功補(bǔ)過”的事。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深紫鬼扒著窗戶熱情四溢。
“加油去做!”酒鬼大哥鼓勵我。
“我們不希望你去死?!彼{(lán)鬼往我身邊靠了靠。
“這事肯定能成!”青鬼一改以往作風(fēng),活絡(luò)起來。
看著周圍群情鼎沸,我心動了,想了想,問:
“那我應(yīng)該向上面的哪個部門申請呢?”
沒想到這一問,把大家全部問倒了,他們集體沉默了。
很久,只有次臥鬼開了口,說:“這你要自己去打聽了?!?p> 我心涼了半截。
不,我不該因此感到心涼——他們能張張嘴鼓勵你就不錯了,難道還指望他們動動手幫助你嗎?
你算哪根毛線?
我沉默了片刻,心在幾秒鐘之內(nèi)像翻過了高山,越過了海洋,上天入地,走遍了全世界。
我累了,我大呼了口氣,說:“算了,我不想這樣?!?p> “為什么?”大家感到不可思議。
“我救理工男是因?yàn)槲野阉?dāng)兄弟。我不想把純粹的情義變成一件功利的事?!薄@是我在心動之前的初衷,不算說謊吧。
“愚蠢!”次臥鬼呵斥我,“理工男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這是一廂情愿!”
“什么兄弟,有你命重要嗎?”深紫鬼譴責(zé)我。
“你真是個死腦筋!”青鬼徹底不悶騷了。
“你真傻!”藍(lán)鬼幽幽地輕嘆一句。
“唉,兄弟,你想咋地就咋地吧!”只有酒鬼大哥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到底是做過喝酒還開車事的人,行事作風(fēng)就是如此隨意。
我看看他,這位大哥,要是他沒有酒駕肇事就完美了!
“我看重理工男是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guān)?!?p> 這一次,我要堅(jiān)定自己的想法,不能人云亦云,隨波逐流,不然到頭來,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再說,人終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我寧愿死得有尊嚴(yán),也不愿活得藏茍且。
“隨便你,隨你自生自滅吧!”次臥鬼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彎著腰飄回了房間。
青鬼向我搖了搖頭,說了句“不知上鋪什么時候能回來”的話就鉆進(jìn)了床底,片刻,又露出一顆頭來,說:“你可以走了吧?”
果真是世態(tài)炎涼,鳥盡弓藏!
我有點(diǎn)傷心了,藍(lán)鬼看我一眼,似乎在可憐我,說:“要不要去我房間?”
“不了?!蔽艺f:“我還有事。”
“好吧?!彼{(lán)鬼也走了。
我從窗縫鉆了出去,酒鬼大哥在等我,說:“現(xiàn)在跟我一起去看床底吧?”
床底這東西真好,提起它,我的心情頓時好起來。
“我那床底好?!本乒泶蟾缃榻B起來,“依山傍水,風(fēng)景好,人山人海,陽氣足!”
我高興,爸媽的晚年能安定下來了。
我隨著酒鬼大哥飄,身后卻傳來一聲呼喊:“紫鬼,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