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次臥鬼擺著手解釋,“我說的是屋子里,有股味道,像煤氣味!”
我和酒鬼大哥用力聞,可現(xiàn)在窗戶的密封性太好,什么都沒聞到。
“呀,越來越濃了!”次臥鬼叫起來!
“鬼害怕煤氣嗎?”酒鬼大哥懵懂地問。
“當(dāng)然不怕。”我回答,趁機鄙視次臥鬼老頭:“你一個鬼,死好幾年了,怕什么煤氣泄漏?”
“哎呀你不知道,有一個理工男今天沒上班!”
次臥鬼一語驚醒我。
我想起來了,剛才經(jīng)過青鬼房間,看到的理工男,他今天沒有上班。
我心中一縮,趕緊飄到理工男房間的窗戶外,聽見紫鬼在說話,對著屋里的青鬼。他說:
“青鬼,你的上鋪有點不對勁!”
“青鬼,你快出來看看,手機砸他臉上都沒反應(yīng)了!”
床底的青鬼沒動靜,果然是個悶葫蘆。
“青鬼,有煤氣泄漏!”我大聲喊起來,“你的上鋪會被毒死的!”
青鬼繼續(xù)裝死。
我著急上火起來!
我不能眼看著理工男中毒死掉,他曾是我最可愛的上鋪!
我管不了那么多,所以我從窗縫鉆進了房間,果然一股濃重的煤氣味撲鼻而來!
青鬼察覺有鬼入侵,在床底轉(zhuǎn)過身來,惡狠狠地說:“你搞入侵,不怕鬼警抓你?!”
這個無情無義的悶騷男,我不搭理他。
理工男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手機壓在他的額頭之下,嘴唇之上,我眼睜睜看著,恨自己不能幫他拿掉。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我飄到廚房,煤氣味更重,而煤氣的閥門是打開的。
過去的幾年里,三個理工男早上從來不開火,除非休息日。難道我不在的兩天,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我多想把閥門關(guān)上,多想把窗戶打開,可惜我T-M-D不是個實體!
我恨自己是個沒用的鬼!
我只能飄回房間,發(fā)現(xiàn)藍色的主臥鬼和白色的次臥鬼都在。他們飄在理工男上空,表示無能為力。
“你們的上鋪今天早上做飯了嗎?”我問他們。
“我的沒有?!敝髋P鬼首先回答,“他起遲了,牙沒刷就走了?!?p> 幾天沒見,好像他瘦了一些。
“我的也沒有?!贝闻P鬼把手放理工男鼻子處,“還有呼吸,但很微弱?!?p> “我們該怎么辦?”我萬分焦急,“我們得就救他!”
團結(jié)就是力量,我不相信我們幾個鬼救不了一個人。
“能怎么辦?這屬于天災(zāi)人禍,任他自生自滅吧?!?p> 不是說,人越老,心越善的嗎?怎么次臥這個老死鬼,如此冷漠無情!
“不行,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我說:“我們不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人命沒了,還有鬼命,怕什么?”
我以為次臥鬼人生經(jīng)驗多,能想出辦法救理工男,不想他卻在這兒擾亂軍心。
想起剛才他沒幫我,又想起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酒鬼大哥的床底——
我沒什么顧慮了,于是我攥緊了拳頭,朝他揮了過去,同時大吼一聲:“你瞎說什么,滾一邊去!”
次臥鬼被我的拳頭打彎了腰,被我的吼聲吹到了墻角。
他蜷縮成一團,一邊哆嗦一邊哭訴:“你竟敢對我一個老人家施暴?!我要告你!”
“你是鬼,不是老人家?!蔽夷曀?。
次臥鬼的樣子很可憐,但我心里沒有產(chǎn)生后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