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池倚在門口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蓋著毯子,她就知道,展翔是個善良的人。
就在江寒池準備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的時候,一陣腳步聲自上而下響起,有人來了。
“哎?你誰???怎么睡這兒???”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走過來,滿頭方便面卷。
“我……”
還未等江寒池開口,那女人看到了江寒池身上的毯子,“翔子帶你回來的!平時撿個小貓小狗的還不算,這回倒好,直接撿個大活人回來!”中年婦女滿臉不悅地嘟噥著。
還未等江寒池開口回答,那婦女便敲起了展翔的房門,“展翔,開門!”
“房東阿姨,早!”很快,展翔就開了門,一臉討好的笑容。
“房租!”房東右手一攤。
“房東阿姨,明天,明天我就開工資了,一定給您送去!”
“少來!這話我已經(jīng)聽膩了!今天,要么交錢,要么走人!”房東態(tài)度堅決。
“阿姨,您就再容我一天,一天就好,明天,明天我一定交房租!”展翔低聲乞求著。
“不行!看來,你現(xiàn)在還是沒錢,拿著你的東西,現(xiàn)在就走!”房東拖著肥胖的身子擠了進去,將展翔的衣服、用品一把抓起,扔出了門外。
展翔的東西很少,一個小箱子,幾件衣服。
“這吉他應(yīng)該還值幾個錢,先放我這里,你什么時候把欠我的房租還上了,我什么時候就還給你?!?p> “阿姨,不行啊……阿姨,我求求你了,我把別的東西都放您這兒,求您把這吉他還我吧,這吉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沒有它,我就更沒法賺錢了,阿姨,求求您了!”展翔苦苦哀求。
房東的神色緩和了下來,但是態(tài)度卻依然堅決,“我知道這個對你很重要,誰都不容易,我可以答應(yīng)你,這把吉他,我會好好保存,不會弄壞,也不會賣掉,你只要交上欠我的房租,我一定完好無損的把它還給你。想要吉他,就拿錢來吧,鑰匙給我!”背著吉他,拿著鑰匙,鎖了門,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地離開了。
江寒池蹲了下來,收拾展翔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你也看到了,我現(xiàn)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guī)筒涣四闶裁矗阕甙?!?p>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你的經(jīng)紀人,這個時候我更不會離開你。我們患難與共,放心,相信我,前途一定會一片光明?!?p> 展翔苦笑,“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吃飯都成問題,哪里還有什么前途?”
“那我們就先去解決吃飯的問題?!?p> 江寒池拉著展翔走了出來。
“有筆和紙嗎?”江寒池問。
“有。”
展翔最寶貴的財富就是他寫的歌,筆和紙都是隨身帶著的。
江寒池將紙鋪開,趴在墻上寫道:我們姐弟二人尋親至此,遭遇偷竊,身無分文,盼善心之人伸援助之手,湊齊路費回老家!
“你這是什么意思?”展翔擰眉問道。
“掙錢啊!不然吃什么?”
“你這是乞討,是騙人,這種事我不做!我就是餓死也不做乞丐!”
這種做法跟他之前在街頭賣唱是兩種性質(zhì)。
“你不做是吧,你不做,我做!放心,得到的錢分你一半。”江寒池不覺得丟人,也不覺得良心不安。
找了一個廣場,人流較多,在一棵大樹下,江寒池將那張紙鋪在地上,席地而坐。接下來,就要看天意了。
江寒池所求不多,但求兩碗面錢。
沒多久,一個小學(xué)生在紙上放了一枚一元硬幣,有了第一枚,就有了第二枚……
江寒池一直在心里數(shù)著。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有些人可能知道,這也許會是一個騙局,但是一元錢,被騙不了什么,萬一是真的呢……
展翔看到一家小飯館,門口貼著招工的牌子,走了進去,他在小飯館里干活,不要工錢,只求老板提供兩人的三餐。
江寒池正在數(shù)錢,兩人的面錢已經(jīng)差不多了。
“跟我走!”展翔收了地上的紙,拉起江寒池,“我找到工作了,至少不會餓死?!?p> “這些錢夠我們吃一頓的了,走吧,我們吃飯去!”江寒池說。
“我不會用這錢的,跟我走!”展翔態(tài)度更是堅決。
展翔拉著江寒池來到了他打工的飯館,讓江寒池坐在外面等著就行,吃飯的時候自會有她一份。
江寒池在離飯館不遠的地方,又鋪上了紙……
“小伙子,那個女人,她是誰???”老板見展翔經(jīng)常看著外面的江寒池問。
展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是我姐,她這里有點毛病?!闭瓜柚噶酥缸约旱哪X袋,“我就是為了給她看病,才來這的。錢都花光了,現(xiàn)在只求能有口飯吃?!?p> 展翔很勤快,手腳麻利,老板很喜歡。
吃飯的時候,展翔叫了江寒池。
老板覺得兩人可憐,當天就給了展翔工錢。
飯館打烊后,兩人在公園的椅子上睡了一夜。
“你怎么不去酒吧唱歌了?”江寒池問。
“沒了吉它,唱不了,再說,這飯館打烊的時間也晚……”
“那就別在飯館兒做了,去唱歌吧!”
“先解決完眼前的事再說吧!”展翔嘆了口氣。
楚沛白找人問遍了所有玉嶺市正在招工的地方,都說沒見過這個人。
難道江寒池沒去找工作?楚沛白有些疑惑了。
如果江寒池沒有工作,又沒有錢,那她住哪兒?
楚沛白又開始讓人四處在流浪者住的地方打聽。
終于,有人提供了線索。
“你是說,她在街上行乞!晚上睡公園?”
“看照片,應(yīng)該就是她!”
這就是洛暮寒十年都忘不掉的初戀?
她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楚沛白從疑惑不解到萬分好奇,“我倒要看看這個江寒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把她的地址告訴我?!?p> 楚沛白拿到址后,并沒有告訴洛煙起,而是找到了江寒池。
他看到江寒池果然坐在路邊要錢。
楚沛白在遠處觀察了江寒池很久,在她的臉上,沒有窘困,沒有煩憂,有的只是淡定的安然,似乎她很“享受”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