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墨成堰沒有別的心思,他只是擔(dān)心易洳畢竟年紀(jì)小,身邊除了暗衛(wèi),似乎也沒有什么可供使喚的人。
出門在外不如家里,他畢竟年齡大些,自然要照顧著。
他雖是對別人是泠泠清清的,但讓他上了心的,他都是對他們極好的。
一點半點也要留意著,小心照顧著。
易洳見墨成堰真的打算和自己住在一起,也是明白他的決定一般改不了,是個頂頂有主見的。
遂不在多說,跟納蘭羽互相認(rèn)識了一下,也就出門了。
出門前,墨成堰囑咐他們前往案發(fā)的地點探查著,他待會就會趕到,于是就和易洳出了門。
倒是司寇辰,一進房門就躺在床上,沒留意外面的動靜,等他出門找人,哪里還有什么人。
再一見,那客棧里的還有些面熟,竟然是京城的,想了想應(yīng)該是墨成堰的手下,更是氣的他頭頂冒煙。
這兩人,竟然不帶著他,自己出門辦事了。
其實哪里是不想帶著,是壓根沒想起來。
走了老遠的路,易洳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轉(zhuǎn)過頭問墨成堰,“你覺不覺得,我們忘記帶什么了?”
墨成堰微微皺了眉頭,想了一會,腳下倒是沒有放慢速度,“沒有?!?p> 他說著搖搖頭,易洳想了想,這平素嚴(yán)謹(jǐn)?shù)哪裳叨疾挥浀茫磥硎钦娴氖裁炊紱]忘記,于是放下心來前往楊家。
快到門口,易洳就攔住墨成堰,隨手遞給他一個腰牌。
這是大胤朝分發(fā)的通行證,也算是普通,佩戴這個的,大多是外出做生意的商人。
加上易洳和墨成堰穿的也是普通的衣裳,不似原來的綢緞,除了面容長得不錯外,其他的真是妥妥的商人。
易洳抿著唇看了眼墨成堰的臉,轉(zhuǎn)過頭去,接著又看了眼,沒忍住,“低下頭,你這容貌,太惹眼了?!?p> 語氣中還有低低的不悅,墨成堰倒是好心情,“多謝夸獎。”
眼睛晶亮晶亮的,倒是有種大型犬的既視感。
易洳上一世就特別喜愛犬類,但是一直無法養(yǎng)一只,上一世是經(jīng)常漂泊,好不容易自己毀了容入了朝堂,有了固定的居所和自己的勢力。
但因為平日忙著應(yīng)付別人,就沒有這個空。
這一世,是易洳一直憂心忡忡,忙著調(diào)查和增加羽翼,也就沒了興致。
她剛想給墨成堰的臉易容,被這雙眼睛這么一看,手掌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頰。
聲音清脆,雖然不是很疼,但明顯也是用了力氣,出了紅印的。
墨成堰突然懵了,想他從小清貴無雙,不說他將軍府少爺?shù)拿^,就是他自己的冷清不容易相處,就嚇壞了一群孩子。
想當(dāng)年,一個扎著雙髻的小女孩見他長得好看,竟是想過來抓他的臉,愣是被他的面無表情嚇得眼淚汪汪,再也沒有近過他的身。
所以,哪有人敢對他的臉動手動腳,即使是母親,他也是恭敬地,母親自然也是端莊,哪里會動他的臉。
空氣幾乎靜默了一瞬,才在易洳的尷笑中緩和了幾分,“呵……呵呵,頭……低一低,我給你弄弄?!?p> 然后,易洳本著已經(jīng)動了手再怎么樣也無所謂的態(tài)度,捂著他的雙頰把他的頭摁了下來。
墨成堰雖然有些臉黑,倒也是配合,弄完了,才稍稍的訓(xùn)幾句,“下次不可這么做,不合體統(tǒng)。”
他是真的把自己當(dāng)祁風(fēng)的兄長了,自然也是用心教導(dǎo),不光光是為了祁風(fēng)有治國的預(yù)言,更是他品行性格,十分讓墨成堰歡喜。
當(dāng)然,歡喜也是太過夸張的形容詞,只能說對于祁風(fēng),墨成堰是肯定的。
易洳撇撇嘴,但也沒反駁,也是她這次忍不住失了分寸,怎么能把那眼睛看出忠犬的意味。
還不是怪墨成堰眼睛好看,都是他的鍋,自己不背。
但兩人記得正事,也沒耽誤多久,就走到楊家門口,拍了拍門。
“誰啊?!遍T里有人詢問。
墨成堰是不多話的,所以易洳搶著笑道:“這位大哥,我和兄長行路來到這里,有些口渴,還望大哥給點水解解渴。”
易洳是扮演什么都是十分像的,貴公子她信手拈來,就是地痞無賴,她也能裝的有模有樣,更別說一個普普通通的行路商人。
墨成堰也識趣,什么話都不說,只是跟在她身后。
門里的人得到回答,輕輕把門打開一條縫,眼瞅了一下易洳腰間,是大胤的商旅腰牌不錯。
這才徹底打開門,面色帶笑,看著易洳兩人。
一副純良的模樣,正是楊顯宗的兒子楊云松。
楊云松看了看門外的兩人,前面的那個身材瘦小些,容貌十分普通,就是當(dāng)外人群里,直接能被遺忘的那種。
而他身后的那個,面容倒是英俊些,眉眼都是板正的,端正的好看。
不過倒也不太出彩,他心里有了計較,這才笑著把人帶進來,一副熱切的模樣。
這鎮(zhèn)子民風(fēng)淳樸,經(jīng)常有人過路討水,楊家又是在路口,自然見到的人更多。
所以易洳和墨成堰討水,倒顯得十分普通。
楊云松讓兩人坐在院子里歇歇腳,又喚了自己母親,也就是和楊顯宗吵鬧的婦人。
婦人原是極其不耐煩的,但見易洳十分上道的拿出不少的碎銀子,并說想要留下吃一頓飯再走的話來,她的眉眼就笑彎了。
連說好,就連給的水,加了茶葉的。
一般人討水可沒這么好的待遇,也虧得易洳給了銀子。
易洳喝了口水,里面的茶葉有些發(fā)苦,顯然不是好的,易洳是無所謂,但她怕墨成堰喝不慣,看了眼他。
卻見他十分自然的用那土瓷碗喝水,竟是像他品茶樓那奇貴無比的名貴茶葉一般,好似他手里拿的是上好的青瓷茶具。
又看了看牛飲的自己,易洳悄悄吐出口里的茶葉梗,小小的飲了一口。
墨成堰見了易洳的動作,喝茶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只覺得對面的小家伙可愛的緊,喝個茶水都這樣活潑。
婦人去廚房做飯,院子里只有楊云松陪著聊天。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雖然楊云松看著老實無比,但說話卻絲毫沒有漏洞,倒是讓易洳都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