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你叫我阿洳,不許叫?!币卒灿行﹥窗桶偷?,態(tài)度顯然不算好。
但墨成堰知道,她是默許了的,“阿洳,我做你兄長,不好嗎?”
他是難得笑的,笑起來也是那么儒雅,原本冰冷冷的氣質(zhì),倒有些化開,有些春暖花開的意思。
他也是頭一次那么溫和的說話,家里弟弟也是漸漸長大了,又是男孩,平日也是多為嚴厲的。
但易洳是個軟軟的女孩,又頗為合他眼緣。
小小的可愛的,真是想讓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就看她這么笑,一直快樂才好。
易洳沒回應(yīng),撇過頭,她只對阿爹阿娘師父凝兒他們親近過,哪里有低頭認人做兄長的時候。
就算是安家的大哥安燮,她也只喚過一聲安家哥哥,什么時候奶聲奶氣的喚人兄長。
她才不要。
她氣鼓鼓的走到康氏身旁,探了探脈,只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倒不是嚴重的。
她看了眼墨成堰,自動跳過剛剛的話題,“把她帶到靈堂那里?!?p> 墨成堰點點頭,兩人將康氏帶到靈堂,不多時,康氏悠悠轉(zhuǎn)醒,眼見著自己處在昏暗的靈堂里。
意識模糊見,她仿佛看到了王侍郎的影子!
她幾乎要被嚇得再次暈過去,但驚恐又使她清醒萬分。
她感覺涼風(fēng)陣陣,直叫她從頭涼到腳。
“老……老爺……我…你撤回別過來!別過來!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下毒的,我不應(yīng)該……”
說著,她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老爺,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你看我們夫妻到底多年。
但是……但是……有人拿著我的把柄,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啊。”
她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黑影飄過來,她嚇得肝膽俱裂,什么也不瞞了,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老爺……我……我才知道,我非康氏女,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那不是戳我的脊梁骨!
你我夫妻多年,就當成全我這次,下輩子,我做牛做馬!
而且,這也不能怪我……是老爺你……你……知道了秦氏是被人殺死的,有人要滅口的,你要報復(fù),找他們?nèi)ァ?p> 她幾乎抖成篩子,但還是支支吾吾的扯清關(guān)系。
躲在后面的易洳用銀針將她弄昏,這才走了出來,“迷幻藥有點過量了,下回少點劑量?!?p> 話是這么說,她對康氏可沒有半點溫柔可言。
墨成堰沉默的在一旁看著,看到易洳扯著康氏的模樣,自己都覺得疼。
因為墨成堰從不喜歡觸碰別人,帶康氏來靈堂時,都是扯著她的衣領(lǐng)揪過來。
直讓康氏暈過去也沒個安生,如今再被易洳這么一通折磨,恐怕身上少不得要青青紫紫了。
“放在這吧,無礙的?!蹦裳叩共皇切奶劭凳希褪强粗敲葱〉娜藘?,這么用力的拽著,總覺得勞累了些。
原本這些應(yīng)該他做才對,但一想到接觸康氏,他就忍不住抽出手,平日這種事應(yīng)該是墨七做才是,但是他只是一個人來了,這才讓自己顯得這么沒有用處。
“嗯,走吧,她快醒了?!痹撝赖囊呀?jīng)知道了,至于康氏,她也蹦噠不了多久。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只留下倒在棺材身旁的康氏……
……
易洳看著醫(yī)書,回想昨天晚上的事,不覺有些心不在焉。
“凝兒,你可知,近幾年,可有秦氏的婦人死了?”早幾年前,易洳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小姐。
自然很多事都被遺漏過去。
到底凝兒年歲大些,知道的也多。
“秦氏?……其他的秦氏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成王府上的側(cè)妃秦氏突然暴斃了,當時一度讓人惋惜呢?!?p> 那時候,凝兒年歲也不大,但依舊記得別人說的紅顏薄命。
也是一時好奇,竟記到了現(xiàn)在。
“聽說啊,那秦家的小姐長得可好看了,就是年紀輕輕就去了……不過,肯定沒有小姐好看就是了?!彼Σ[瞇的,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
“你啊,你又沒見過秦小姐,就慣會哄我開心的?!?p> 易洳笑著搖搖頭。
“我也不與你爭,你便說說,這秦氏的事吧。”
凝兒抓了抓頭發(fā),“坊間的事也不過就是佳人才子那些熟悉套路嘛,左不過是說些秦氏又怎樣溫婉可人,又怎樣的有才氣。”
說著她彎下腰來替易洳撿起掉落的藥材,“倒是有件事奇怪的很,聽說……”
語氣竟然不自覺的小了下來,臉上還有些驚疑“聽說那秦氏不是個好的,被成王發(fā)現(xiàn),羞愧自盡的。”
這么說,不免有嚼舌根之嫌,但小姐要聽,她也不瞞著。
“你是說……”易洳的表情有些怪異,這是說秦氏偷人?!給司寇詪帶了綠帽子?
凝兒點點頭,“這都是流傳的言論,到底什么是真相,誰知道呢?!?p> 狀似無意的說完,她就端著多出的藥材走了出去。
易洳盯著她的背影好一會,才轉(zhuǎn)過頭來,接著看手底下的醫(yī)書,“迷魂草……”
這王侍郎中的,就是這種草的毒,說起來,這也不算是毒藥,只是一種致幻,讓人神經(jīng)脆弱的東西。
只有偏遠的深山老林,才可以得到這么一株。
價值也是十分可觀的,但因為前朝就失傳的醫(yī)書典籍,認識這種草藥的人不多。
就是易洳,也是因為薛神醫(yī)的關(guān)系,才拿到這么珍貴的古老書籍。
難道那人,拿了前朝失傳的典籍?可當初想傳,典籍應(yīng)該早就在皇宮里被燒掉了。
難道是前朝的人?
易洳食指點了點醫(yī)書,她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才猛的睜開眼睛。
化成祁風(fēng)的模樣走了出去,不多時,她就來到安寧王府,駕輕熟路的來到司寇辰所在的地方。
“祁風(fēng)來了?快來快來,看我的棋藝,怎么樣,有進步吧。”那一臉自豪的樣子讓易洳直想把腳踹到他臉上。
誰叫你這么嘚瑟。
“世子,這幾日我要出去一趟,下棋的事要耽擱幾天?!?p> 易洳這么一說,司寇辰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苦哈哈的。
“小祁風(fēng),你不夠意思啊,我拿你當?shù)艿?,你竟然不帶我一起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