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洳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
墨成堰面色嚴肅:“那日,事情發(fā)生的突然,我不知你知道的消息全是不全。
但那件事背后,必定有人暗中操控?!?p> 易洳沉默,這些她都是知道的,當時她就在現(xiàn)場,簡直是清楚不過了。
“我把司寇欣扣下,從她嘴里,知道有一個人給了她蟄蛛,本想利用她攪和王家的宴會。
甚至還想用蟄蛛殺了丞相府的易小姐。
但司寇欣不肯聽人擺布,又恨上藍家小姐。就用毒殺了她。”
易洳一聽墨成堰這話,不由得心中微微驚訝。
她的命,很多人都想得到,倒不是想要殺了她,而是想要把她攥在手里,威脅阿爹阿娘。
除去上一次她大病一場,還讓她重生了回來,她幾乎沒遇到過沖她命來的。
這一次背后的人倒是真舍得,為了她一個十一歲的丫頭,連蟄蛛都用上了。
也不嫌心疼。
墨成堰周身的氣壓也有些低,他是真的挺喜歡易洳那個孩子,如今竟然有人暗中謀取她的命。
還不惜用蟄蛛,還用司寇欣作為跳板。
對方竟然連靖宇王府都不忌憚嗎?
“易……易小姐是丞相之女,不是簡單的閨閣女子,明帝有多忌憚丞相,明眼人都知道。
有人想動她,無非是想謀奪些什么?!?p> 易洳本想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但一想,稱呼名字不免有親近之嫌。
但墨成堰沒有發(fā)覺對方一瞬間的停頓,點點頭,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就是不知,背后的人想用易小姐的命,做什么了。”
墨成堰常年在外和師父歷練,京城的事都交給他的父親和母親做,所以即使他安排了人手在京城,一時間,也沒辦法揪出身后之人。
他的卦象,只顯示治世之人,卻并不能顯示其他的,卦象太過模糊,哪怕到了如今,他也只知道祁風,而且他是自己命定之人而已。
在墨成堰理解中,命定之人的意義太多,他本能的認為是他命中必定出現(xiàn),并且有很深交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自己命運的人。
正因為如此,墨成堰才決定回來,他相信我命由我,即使羅盤在手,他也未曾有過恐慌。
未知的是可怕的,可是預知一些卻不能一時半刻搞清楚的,才更讓人恐懼。
不知該做什么,不知自己前途如何,這才是最痛苦的地方。
但墨成堰從來心懷坦蕩,他相信自己做出的決定,也相信自己的選擇。
雖然他的人是冷冷的,但他有一顆火熱的能融化一切的心。
所以,墨成堰談到幕后之人的手段時,雖然嚴肅,但并不緊張與恐懼。
他相信自己能夠護易洳安全,也有自信能夠把幕后的人揪出來。
易洳沉默了一會。
這件事恐怕沒人比她更清楚了,作為本應該被迫害的對象,易洳顯然也是絲毫不慌。
想害她的人多了去了,白日夢就是白日夢,還能成真了不是?
“那司寇欣知道那人是誰嗎?”雖然司寇欣肯定不會知道那人的身份。
但作為靖宇王爺?shù)呐畠?,哪里是傻子,也是知道留個心眼的。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瞌睡了有人立刻給了枕頭?
司寇欣怕不是想利用這不易察覺的蟄蛛殺了王嫣兒,才利用自己的名頭取了蟄蛛。
畢竟,只是因為司寇詪和藍蓮卿說了幾句話就殺人的司寇欣,想來也是不會放過王嫣兒才對。
“司寇欣說,她早就通過靖宇王爺?shù)弥究茉嬚堉嫉氖?,才在有人?lián)系她讓她殺人時動了心思。
她說那時她在家梳妝,就有人偷偷進房,給了她蟄蛛,還給了她一種迷香?!?p> 易洳忍不住打斷:“迷香?什么迷香?”莫不是那時想要迷暈她的那個?
可是那藥的品質是藥鋪隨處可見的,應該不會同蟄蛛一起給司寇欣才對。
“那不是普通迷香,是一種可以致幻的迷香。
那人告訴司寇欣,只要用了那種迷香,就可以讓司寇詪短時間內(nèi)迷失心智,只認司寇欣一人。”
剩下的墨成堰沒說,但易洳卻是明白的,司寇欣莫不是想用這藥物和司寇詪在一起,讓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易洳撇撇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好效果的迷香,懂醫(yī)的大多明白。
這種所謂的控制人心,不過是一種毒,毒下的劑量太多,肯定會傷害腦子,變成癡呆,太少又達不到效果。
司寇欣自以為很聰明,但恐怕完全沒想到對方不但想用她殺了自己,還想用她,把司寇詪弄傻了。
也就是她還在癡癡的幻想著成為司寇詪唯一的女人。
或許背后之人也沒想到,司寇欣完全不聽命令,擅自動用蟄蛛殺了其他人,還暴露了自己。
這下,易洳沒殺成,司寇詪沒被弄傻,自己倒是被扯出來了。
“恐怕那人,想的不是其他,而是那九五之尊之位吧。”易洳手指頭動了動,心下卻有些感嘆。
那位子有什么好,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那位子掙破頭,流了無數(shù)的鮮血。
從來都只是成王敗寇,只能有一個勝利者,所圖甚大,但賠的更大,那不只是自己的命,還有那么多老百姓的命啊。
無論結果是誰登了王位,受苦的還不都是百姓。
但利欲熏心的人從來不會在意,他們用自己的想法,殘忍的認為為了勝利,多少鮮血都是值得的。
但哪個人不是人呢?
人命,有時,值錢的千金不換,有時,卑微到一文不值……
墨成堰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才會讓易洳過來商討。
“正是如此,而且,我通過司寇欣,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一個人。”墨成堰一字一句的說道。
易洳凝神,“誰?”
墨成堰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周肇……”
周肇是個老狐貍,按道理,他不應該這么露出馬腳才對,但經(jīng)過他手,查到的確實是周肇。
即使有人刻意引導,但這件事是他做的準沒有錯。
只不知他在里面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是策劃一切的人,還是也只是一個棋子?
亦或是,原本周肇和那個人就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