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祁王
早上的陽光并不十分猛烈,透過張燈結(jié)彩的條條紅幔,灑在那一藍(lán)一白的兩道身影上,星星點點,光彩炫目。
男的如翩若驚鴻!女的如清水芙蓉!真是好一雙璧人!
只見那位藍(lán)衣男子,一身藍(lán)色的錦衣華服,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腰間系一條玉石鑲就的腰帶,腰側(cè)垂下一只白玉佩,烏黑的長發(fā)被玉冠高高束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xì)長的眸子,里面似盛滿溫柔,水光瀲滟,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把人淪陷進(jìn)去。高挺的鼻子下,是厚薄適中的紅唇。頎長的頸線隱沒在雪白的衣領(lǐng)內(nèi),和一身藍(lán)色的錦衣交相輝映,只覺整個人干干凈凈,溫雅謙恭。
如果說藍(lán)衣男子是男人中的極品,那這位白衣女子則如不染俗塵的仙子。
只見女子一襲白色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少了帷帽的束縛,及腰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得漫天飛舞,幾縷發(fā)絲飄揚在臉上,更顯臉上光澤如玉。眉妝輕染,一雙杏眼,目光純凈似水。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lán)的絲帶,輕輕綁住發(fā)頂一縷頭發(fā),鬢邊發(fā)絲飄過,香腮似雪,唇不點而紅,頸項纖細(xì)優(yōu)美,腰上同樣束著一條淡藍(lán)色的絳帶,只盈盈一握。
好一個芙蓉仙子!
正當(dāng)眾人沉浸在兩人出色的容貌所帶來的震驚中,兩位當(dāng)事人卻正面相對。
“姑娘,剛剛情勢所逼,冒犯了!”藍(lán)衣男子松開挽著女子纖腰的手,聲音溫溫潤潤,如六月的柳絮。
白衣女子回過神來,不由臉色微惱,趕緊后退了一步,又見男子前襟似是被抓皺了一塊,目光斂了下來。
兩人相距一步之間,氣息相聞。
兩人同時又后退了一步。藍(lán)衣男子右手輕輕背在身后,嘴角微抿,似有一絲溫柔,他看向女子。
女子向他福了一禮,輕輕說了一聲:“感謝公子出手相救!”聲音亦如清水滴落般輕柔悅耳。
“祁王殿下,您沒事吧?”那桑國的使臣匆忙圍上來,大批的官兵也朝這邊聚攏上來,紛紛下跪。
被稱為祁王的就是那位藍(lán)衣公子。
祁王轉(zhuǎn)過身來,見自家眾使臣圍攏上來,個個滿臉的憂心忡忡和憤怒,他輕抬了一下手,示意了一下眾使臣不必下跪。
使臣們頓時放下心來,也不再問,站了起來,站到了祁王身后。
聽到眾人稱呼藍(lán)衣公子為“祁王”,白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瞬驚訝,抬目望著祁王的背影,小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剛剛被馬摔落在地的大興紅服官人此刻才悠悠轉(zhuǎn)醒,顧不得仍然發(fā)暈的腦袋,一邊扶正官帽,一邊踉蹌著跑過來,“下官失職,請祁王殿下恕罪!”
那桑國的一位使臣便對他怒道:“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會驚了馬?”
另一位使臣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們大興的待客之道?莫不是有意安排,要謀害我那?;首樱俊?p> 大興官人聽了,冷汗直流,馬上道歉:“各位使臣言重了,驚馬的事,下官一定下令徹查,務(wù)必要給祁王殿下一個交代,說到底,都是下官失職!等下官安全護(hù)送殿下入了宮,下官再自去請罪認(rèn)罰!”
那使臣便要再說,卻見自家殿下看著自己等人又抬了一下手,目光清冷。
似是收到祁王的目光,使臣們便不再出聲。
祁王微彎腰,扶了一把拱手賠罪的大興官人,淡淡說道:“本王無事,不過是小小驚馬。幸好沒有傷及百姓,只是大人的馬被我打暈了,不能再騎,大人要是不介意,就請與我同乘馬車吧?!?p> 大興官人更是羞愧:“多謝祁王殿下體恤,下官失職,又豈敢與殿下同乘!請殿下稍等,下官已著人清理街道,馬上便可起行?!?p> “大人無需介懷,先安撫受驚的百姓要緊。”祁王如是說。
大興官人立刻面露感激,更加不敢松懈,轉(zhuǎn)身指揮起士兵們,一隊安撫受驚的百姓,另一隊快速清理街道。
幸好,百姓中被踩踏的只有少數(shù)幾人,只是皮肉輕傷,其他的大都是受了些驚嚇,并無大礙。
很快,街道便清理好了,圍觀的百姓們亦疏通好,重新圍在兩側(cè),井然有序。
祁王重新上了馬車,使臣隊伍便又開始向前移動,“叮~叮~叮~”的銅鈴聲重新響起,一聲一聲,清脆悅耳,仿佛安撫著人心。
這就是那桑國的祁皇子?果真如傳聞中的一樣,相貌出眾,風(fēng)度氣質(zhì)俱佳!更重要的是,人家祁皇子,待人真誠友好,并沒有像大興其他皇子一樣擺著架子!
于是,沿街的百姓比之前還要歡欣鼓舞,相比之前眾人看熱鬧般的心態(tài),現(xiàn)在卻是對那桑國祁皇子的友好和尊敬。
隨著使臣隊伍的遠(yuǎn)去,這一場驚馬鬧劇,就如一個小小插曲般,慢慢拉下帷幕。到底是真的驚馬,還是人為驚馬,就不得而知了。
唐小漁看著那輛華麗的車駕漸去漸遠(yuǎn),那“叮~叮~”的銅鈴聲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
心中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無意識緊捂著心口,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生出這種沉悶的感覺來。
夏掌柜叫了她幾聲,她都沒反應(yīng),便不客氣往她頭上敲了一下。
“噢!”突然的疼痛,令唐小漁驚醒,抓著心口的手立刻改為捂額頭,心中的悶痛感頃刻化去,了無痕跡。
看著唐小漁眼中含淚,一臉的控訴,夏掌柜嘿嘿尷尬笑了兩聲,心中暗想,好像確實下手重了些,下次還是輕點吧,不然真敲傻了怎么辦?
表面卻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對唐小漁說道:“瞧你這丫頭,看得神都沒了,是不是看那祁皇子生得出眾,也跟外面那些女郎一樣了呀?”說完還唱了一句:“十月里的芥菜喲~少年郎的心~”尾音還打了個轉(zhuǎn)。
唐小漁忍俊不禁,“噗~”的笑了一聲。對夏掌柜的調(diào)侃絲毫不在意,也沒放在心上。
此時,已差不多是正午時分了,陽光開始變得毒辣,原本街上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這時也都三三兩兩散的差不多了,唐小漁正要下樓去,卻見那邊街道上,那位驚馬的白衣女子仍然站在原地,不曾動過一步,手卻緊緊捂著心口,似乎站立不穩(wěn)的樣子。
唐小漁“啊”了一聲,顧不得和夏掌柜說一聲,匆匆跑下樓去,穿過大堂,跨出門,朝著那女子跑去。
她一邊跑,心中一邊想著:莫不是那白衣女子被馬驚到了?那情況換作是誰都得受驚嚇呀!何況是那樣一位柔弱的女子!
陽光直直照著,那女子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阡陌的蒼耳
昨晚熬夜了,所以今天早一點點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