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近日子過得太逍遙,就忘乎所以了?
還是因為沈嫣菡把司琴派到了她身邊,她就得意忘形了?
還沒等琴姨娘想明白,沈嫣菡就繼續(xù)說道:“司琴雖然之前是本公主的人,但她既然自愿到你身邊,那以后就是你的人了?!?p> “公主!”這下,輪到司琴下跪了。
沈嫣菡斜睨了她一眼,“當初是你自己請愿的,念在我們主仆一場,本公主成全你,稍后,本公主會讓人把你的賣身契送來。”
知書眼神兒黯了黯。
司琴的賣身契送到琴姨娘手里,日后,她就是琴姨娘的人了,和公主,和她們,沒有半點關系。
司琴也想明白了這點,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可這又能怎樣?
路是她自己選的,沒人逼她。
“所以琴姨娘,以后這種手段,就不要在本公主面前班門弄斧了,你要自保也好,要和齊夫人爭寵也好,都是你們齊府自己的事,這里是公主府,所以還請你們收斂點,本公主眼中容不下沙子!”
警告完眾人,沈嫣菡抱著刁饞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前腳走出客院,齊思安后腳就在堂屋跳腳,“放肆!放肆!這個沈嫣菡什么意思!跑到我們的院子里指手畫腳,她真把自己當回事??!不過是……”
后面的話,被李嬤嬤捂住了嘴。
琴姨娘早在齊思安開口的時候,就聰明地到了后罩房。
兩個姨娘都和下人住在一起。
雖然一人住了一個房間,可與之前的待遇完全是天上地下,兩位姨娘沒有半點怨言,就是懷著身子的琴姨娘,也沒到齊成中面前訴苦。
寄人籬下,別說她們了,就是馬翠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看過琴姨娘后,沈嫣菡就對齊成中的另一個姨娘有興趣了。
按理說,今日是馬翠請大夫給齊府的人問脈的日子,齊成中的兩個姨娘都有資格,卻只來了琴姨娘一個人。
沈嫣菡可不認為另一個姨娘有膽子拒絕馬翠的安排,所以,問題應該在馬翠身上了。
抱著刁饞下了馬車,沈嫣菡把刁饞放在了地上。
刁饞沒有立即撒著腿亂跑,而是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沈嫣菡。
直到沈嫣菡抬腳,它才跟在沈嫣菡的腳邊,一起進了茶樓。
京城最普通的茶樓,是市井百姓最喜歡的地方。
價格便宜,八卦夠多,偶爾還有說書先生激昂的說書故事。
所以,沈嫣菡一行人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直接上了二樓。
推開包廂大門,就看到坐在窗邊的孔君。
一個陰柔的少年。
與李浩帶著戾氣的陰柔不一樣,孔君更惹人憐惜。
鬼知道沈嫣菡怎么會想到這個詞。
或許是那雙帶著故事的眼睛。
又或許是那孤傲清冷的身影。
“公主。”孔君起身,聲音是少年特有的清冽,卻冷冰冰,沒有一點感情,沒有一絲煙火氣。
沈嫣菡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直接說吧。”
沒句多余的廢話。
孔君俯首,盯著桌面說道:“琴姨娘體內有宿毒,中毒的時間在兩個月左右,且毒素還在日積月累,每次的分量幾乎可以不計,不過因為一個多兩個月的積累,對身體還是有影響的?!?p> “致命嗎?”這才是沈嫣菡關心的。
孔君搖頭,又點頭。
鐘嬤嬤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你這孩子,倒是說?。 ?p> 言語中的親昵,似乎很熟稔。
沈嫣菡暗中挑眉。
孔君說道:“目前來說不會,至少在五個月內不會?!?p> 五個月后,差不多是琴姨娘生產的日子。
“對孩子有影響嗎?”
這次,孔君思忖了幾秒,才不確切地說道:“光是把脈的話,草民不敢肯定,就是有,也要等到生產的時候,或許是個死胎,或許會血崩,又或者是別的情況?!?p> 沈嫣菡微微點頭。
既然對方處心積慮地要五個月后才讓琴姨娘毒發(fā),所圖可謂不小。
“除了琴姨娘,還有別的人嗎?”
“幾個主子暫時沒有,至于下人,草民就不知道了,這要看琴姨娘中毒的途徑。如果是從吃食入手,那與琴姨娘同吃、同住的人就會中毒?!?p> 所以,那個什么翠紅,沒準是被體內的毒素所脅迫,所以才對她動手。
就是不知道翠紅是為了自己,還是琴姨娘為了自己。
“你能控制琴姨娘體內的毒素嗎?”
“公主的意思是……”
“讓她提前發(fā)作?!?p> “公主需要提前多久?”
孔君自信滿滿。
就是不能控制琴姨娘體內的毒發(fā)作時間,他可以另外下毒,而且,還可以避免兩種毒素的累積,忽略琴姨娘體內原本毒素的發(fā)作,他可以控制新的毒素發(fā)作時間。
沈嫣菡想了想,“下個月發(fā)作一次,不用特別厲害,讓她心有余悸就行。還有……”
沈嫣菡慢悠悠地抬頭,看著孔君說道:“琴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嗎?”
“這個……草民需要一點琴姨娘的血。”
這不難,沈嫣菡利索地點頭。
“最后,有辦法查出琴姨娘被下毒的途徑嗎?”
“這個……需要一點時間,而且,最好有琴姨娘身邊的人幫忙?!?p> “這沒問題,孔大夫安排好后,請與鐘嬤嬤聯(lián)系?!?p> 出了茶樓,沈嫣菡剛走到馬車前,突然猛地抬頭,朝街對面看去。
犀利的目光穿過來來往往的行人,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的那人身上。
郝連策。
依舊是被遮掩起來的容貌,依舊是洗得發(fā)白的粗布下人服,依舊是清清冽冽的目光。
雙手抱拳,郝連策隔著一條街道對沈嫣菡行禮。
“嬤嬤,他是哪個國家的質子?”馬車上,沈嫣菡不經意地問道。
鐘嬤嬤想了想,“回公主,是淮國?!?p> 哦?
見沈嫣菡很感興趣的模樣,鐘嬤嬤繼續(xù)說道:“當年淮國是我們沈家王朝最大的威脅,同樣是以強壯的兵力治國的淮國,與沈家王朝隔河相望,經歷了幾場生死大戰(zhàn)后,還是沈家王朝最厲害的將軍活捉了對方的將領,才有了第一次談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