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辛秘
“你怎么會知道？”
那男子被那女子抱在懷里，口吐學(xué)沫，面如金紙。
那女子一聽原野說出“青翼蝠王韋一笑”，面色一變，不可置信道。
“這寒冰綿掌，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韋一笑獨門武功，你們可是明教的人？”原野又問道。
面對原野的話，那男子和女子暗自對視一眼，卻不回答。
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中，原野早已明白了他們絕對和韋一笑關(guān)系不淺，不是他的屬下就是弟子。
“今日落到少俠手上，算我們命不好”，那男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污，慘然一笑。
隨即他又轉(zhuǎn)頭盯著抱著那小女孩的凌老爺，聲音嘶啞的吼道：“只是可恨啊！不能親手殺了你個老賊！”，
看他盯著凌老爺眼神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原野更加確定了這倆人真是來尋仇的。
“凌老爺，你認識他們？”
原野轉(zhuǎn)身看著凌老爺問道。
凌老爺自接過那個小女孩后，就在細細的查看那孩子的情況，此時那小女孩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也不說話，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驚恐，不似之前的癡傻。
聽到原野的話，凌老爺楞了一下，看著那兩個殺手，楞楞出神，似乎陷入了回憶。
“你們是當年被送走的那兩個孩子吧”，好半晌，凌老爺方才低聲說道。
“老賊，虧你還記得我們兄妹，這些年我們可日日夜夜的想著你呢！”那女子這幾句話說得平平淡淡，但其中所含的沉痛和怨毒卻顯然既深且巨。
“呵呵……！”
凌老爺笑的低沉又凄涼。
“既然你們抓了嬌兒來此，我那老婆子和嬌兒她娘已經(jīng)遭了你們毒手了吧”，低笑數(shù)聲，凌老爺凄然道。
“老賊，當年你害我一族，出賣了我爹，我夏家滿門被屠，如今也也讓你嘗嘗這苦痛”，那男子獰笑著說。
“當年你爹是我的至交好友啊！我如何愿意愿意出賣他，只是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那貪官手里，我…………我……”，凌老爺嗚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哈哈……，好?。∧阋患依闲?，就為了你一家老小活命，我夏家難道就該去死嗎！”，那男子喝道。
“呵呵，如今我一家老小就剩這一根獨苗了，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绷枥蠣斃蠝I縱橫，已泣不成聲。
那夏家兄妹也默然不語。
好一會，那凌老爺忽的抬頭說道：“原少俠，老朽可否求你一件事？”
“凌老爺請說”，原野答道。
“這孩子命運坎坷，從小體弱多病，現(xiàn)如今又失了父母，還請原少俠將她送的武當山，交給我大女兒”，凌老爺看著懷里的小孫女，慘然落淚。
“凌老爺放心，晚輩一定將凌小姐送回武當山，交給我?guī)熒?，原野沉聲?yīng)道。
“那就多謝原少俠了”，凌老爺聲音低沉的說道。
忽然，原野面色一變，暗道：“不好”。
一把將那小女孩抱起，原野往凌老爺身上一看，只見他胸口紅了一大片，一般匕首直直的插在的心臟上，鮮血噴涌而出。
原來凌老爺知道老伴與媳婦已經(jīng)被害之后，再加上昨日兒子也被殺，他就已心存死志。
在請求原野護送凌小姑娘去武當山之前，他就已悄然將懷里藏著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此時，原野一將那小姑娘抱開，凌老爺已是氣若游絲了。
咳……咳……！
咳出一大口鮮血，凌老爺回光返照似的望著那夏家兄妹，慘笑道：“現(xiàn)在老朽這條命也賠給你們了，我們兩家自此兩不相欠，哈哈哈……”。
看著在大笑聲中安然閉目的凌老爺，原野心里突然好生茫然。
“老家伙，你……你……”，那男子怒目圓睜，一句話也沒有說完，就氣絕身亡了。
那雙眼睛至死都閉不上，似乎不相信凌老爺就這樣死了。
之前他偷襲原野一掌，但沒想到原野的內(nèi)力完全克制寒冰綿掌，他被原野的內(nèi)力反震，心脈已斷。
之前只是強撐著一口氣，如今見凌老爺就那樣死在自己面前，他卻是在也撐不下去了。
那女子抱著自己的兄長，感受著他的身體慢慢變冷，呼吸漸漸斷絕，早已哭不出聲，只是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好似她了靈魂也隨著兄長一起離開了。
“爺爺，爺爺…………”
忽的，一聲哭喊打破了這小院中的寧靜，那小姑娘楞楞看著倒在地上的凌老爺忽然回過神來，撲上前失聲痛哭。
原野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平生的第一次行俠仗義就是如此慘淡收場。
最終那夏家女子背著自己兄長的尸體就這樣一步步走出了凌府，不知所蹤，原野也沒有阻攔，任她去了。
凌小姑娘哭到后來，已是體力不支暈倒了過去，原野招來幾個忠心沒有逃跑的仆人收拾凌老爺?shù)氖暎址愿廊巳ユ?zhèn)是購買棺材。
后來原野才想起來凌老爺死前曾說過的凌老夫人與他媳婦，又派仆人尋找，果然在后院找到了兩人的尸體。
兩人都被斬下了頭顱，身體在房里，頭顱卻被丟在院子里，滿屋子地上都淌滿了鮮血。
那恐怖如地獄般的場景，原野見了都發(fā)怵，那個仆人更是嚇的驚叫逃跑。
那時候原野方才明白那小姑娘為什么一開始傻愣愣的原因了。
親眼見到自己的奶奶和娘親死的這般凄慘，小姑娘沒有發(fā)瘋已經(jīng)是十分堅強的了。
強忍著那刺鼻的血腥味帶來的嘔吐感，原野在兩個膽大仆人的幫助下，將凌老夫人與凌家媳婦的尸首入殮。
之后他又吩咐之前守在大門口那個護衛(wèi)，讓騎著府中快馬，去往武當山上報信。
請他大師兄宋遠橋與他夫人凌氏回來。
畢竟這凌氏也是這凌家大小姐，宋遠橋是這凌家姑爺，凌家一家人的后事也只能他們來處理了。
待到半夜，凌家大宅仍然燈火通明，此時，靈堂上四具棺材一排擺放著，一身孝服的凌小姑娘跪在下首默默垂淚，給親人燒著紙錢。
原野站在一旁，看著這場景，也不由眼睛酸澀。
上輩子他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從來沒有體會過親情，自然原不會有機會感受到失去親人的痛苦。
此時，他卻有幾分真切的感受到那小姑娘的悲傷與痛苦。
天色將明之時，靈堂里只有原野已經(jīng)幾個凌府下人守著了。
凌小姑娘晚上醒過來，又來守靈，跪了半夜之后，后半夜傷心之下，體力不支，又是暈倒過去了。
原野給她輸了內(nèi)力調(diào)理了身體，就讓仆人將她抱回房休息了。
雞鳴之時，幾匹快馬沖進了十堰鎮(zhèn)，幸好此時天色只是微明，街道上并無什么行人，這些人催馬飛奔，倒也沒有傷的人。
這三匹馬沖的鎮(zhèn)西頭凌家大門前，忽的勒馬停下。
三個男子飛身下馬，就往凌府中走去。
原野聽到走近靈堂的腳步聲，轉(zhuǎn)身一看，原來是他大師兄宋遠橋到了，他身后的兩個人，是他師兄張松溪與殷梨亭。